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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


  「你擔心家丟的長輩反對,我娶的只是你,不是他們,管他們那許多。唐寧聽他這樣說,心頭更冒火。」我只有一個爺爺,就是死在你手上。「孟都若無其事的。」我以後會好好的照顧你,讓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能夠安息。

  唐寧冷笑道:「你胡說甚麼?」

  孟都道:「難道你不喜歡我?」

  「這還用說的。」唐寧連聲冷笑。

  「我武功蓋世,現在已經是天下第一。」孟都胸膛挺起來。

  「你的內力真氣都是竊自雲飛揚,武功再好也不是英雄好漢。」「天下間又有誰會知道這個秘密?」「我知道還不足夠。」唐寧不屑的說。「你現在又是跟那一個說話?」唐寧冷笑道:「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,你這種邪魔外道,能夠有多少日子──」

  孟都搖頭道:「只要你看到我以後日子的威武,自然會忘記──」

  孟都道:「你看看好了。」隨即仰首大笑起來。

  唐寧道:「你決定還是讓我離開。」

  孟都道:「留在我身旁,不是看得更清楚?」

  唐寧一聲冷笑,三枚暗器疾射向孟都面門,孟都拍手一抹,從容接下,道:「你的暗器絕無疑問已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可惜對我一些威脅也沒有。」

  唐寧暗器已又放手,沒有出手,孟都笑接道:「我決定了的事也絕不會更改,好像我這樣的人──」

  「我最是看不慣。」唐寧冷截。

  「總會慣的。」孟都依然信心十足。

  「不管怎樣,你在我眼中始終都是一個卑鄙小人。」唐寧冷笑著。「你是苗人,也許還不知道漢語中卑鄙是甚麼意思,反而引以為榮。」

  孟都眉輕蹙。「我知道,只是我不以為這是你的心裡話。」

  唐寧搖搖頭。「好像你這樣的人實在不多,但想到你是苗人,又不覺得怎樣奇怪了。」

  孟都道:「漢人一直都瞧不起苗人,我只是想不到你也是那種漢人。」

  「只因為你是那種苗人。」

  「那種。」孟都追問。

  「最卑鄙無恥,最低賤的那種。」唐寧接問:「你知道你在我的眼中像甚麼?」

  「像甚麼?」孟都雖然知道不會是好話,仍然不由自主的追問下去。

  「畜牲!」唐寧毫不猶疑。

  孟都一怔,一雙眼陡然亮起來,絕無疑問,他已經開始動氣。

  「你當然也知道畜牲是甚麼意思,畜牲無論甚麼時候都是畜牲,也是說無論甚麼時候我都不會瞧得起你。」唐寧一抖披風,高不可攀的。

  孟都怔怔的看著她,一會才道:「你不該說這種話的,否則你最低限度還有考慮的時間,在考慮的時間內你甚至也許還有機會逃走。」

  唐寧一想也是道理,再想下去,不禁由心底寒出來,再看孟都,終於看到他眼睛中的欲火與獸性,脫口叱喝道:「你這個──」孟都截道:「我這個畜牲無論做出甚麼事情都不值得奇怪的。」

  唐寧倒退一步,突然一聲尖嘯,無數暗器射向孟都,身形同時一個翻滾,在孟都頭上掠過,掠向那邊的暗門,孟都雙手翻飛,從容將那些暗器接下,身形與之同時移動,迫在唐寧的後面。

  唐寧在暗門旁邊落下,探手將暗門拉開,疾竄了出去。

  這一次,孟都沒有將接在手中的暗器射出,卻緊緊探到暗門旁邊。一手按在暗門上。

  唐寧的暗器隨即射來,孟都只是將身藏在暗門後,便躲過了這一批暗器。

  貝貝隨即掠過來,伸手方要抓住孟都的臂膀,孟都已然一掌拂在她的手掌上,她一個身子不由倒翻回去,又正好落在雲飛揚的身旁。

  雲飛揚看在眼內,要伸手將貝貝扶住也有心無力,一個單身子癱軟在地上。

  貝貝滾身而起,再撲向暗門那邊,孟都已閃身掠出暗門外,反手將暗門拉上,隨即抓住了暗門開關的機括,也只是一握,機括便被捏成了一團。

  他知道雖然弄壞了這開關,也不能將貝貝永遠封在密室內,當然他也沒有這個意思,只是不想貝貝一旁騷擾,破壞他的好事。

  貝貝要弄開暗門,總得花上兩三個時辰,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的了。

  貝貝聽到機括被捏成一團的聲響,她雖然看不到孟都的動作,也不難猜測得到發生了甚麼事。

  孟都的企圖她更是心中有數,唐寧的為人她又怎會還不明白,那將會有甚麼結果?一想到這個問題,不由她急得淌淚。

  越急她便越不知從何開始解決,然後她不由自主的雙手搖撼那扇暗門,這當然一些作用也沒有。

  她再舉起一雙小拳頭,睡在暗門上,當然又是毫無作用。

  雲飛揚伏在地上,很困難的轉過半身,看見貝貝那樣子,嘆息在心中,他也知道將會發生甚麼事,可是他真的有心無力。

  貝貝無意向這邊望一眼,身形一動,急急掠到雲飛揚身旁,流著淚。「雲大哥,我該怎樣做?」

  雲飛揚搖頭,沒有作聲,貝貝不由亦搖頭。「唐寧是火性子,一定──」

  雲飛揚喘息著道:「你就是趕到去也不能夠阻止的──」

  話還未說完,他已經痛苦得肌肉痙攣,冷汗眼淚逆流,在地上滾動起來,顯然說話的聲浪震盪影響到潛伏在體內那條蠱母,在他的體內竄動。

  貝貝擁著雲飛揚,哭泣道:「雲大哥,你別再說話,都──都是我──」

  雲飛揚沒有再說話,甚至突然毫無反應,一個身子僵硬了也似地,貝貝立即察覺,惶然望去,只見雲飛揚雙目緊閉,已然昏迷過去。

  她探手往鼻端,氣息有若游絲,肌膚冷冰冰的,若非仍然有氣息,若非他先探鼻端,不難就以為這已經是一個死人,縱是這樣,已令她心慌意亂,雙手抓著雲飛揚,不住的搖撼呼喚。雲飛揚實全就像是一個死人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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