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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


  ▼第五章 枯木

  唐宁不由怔住在那里,他们若是能够制服云飞扬,也不用由山神庙跟到这里来,大殿上还有那许多武当派弟子,当然绝不会袖手旁观,这一战更没有把握,而在这些人面前败退,传到江湖上,唐门就是还有立足的余地,声威亦难免大受影响。

  她虽然冲动,亦不是全无分寸的人,想到才成为唐门掌门,更不能随便令唐门的声誉受损。

  她心念一转再转,冷笑道:“唐门是算账,不是在街头卖艺讨钱,凭你们还没有看热闹的资格。”

  这番话出口,就是剑先生也不由面色一变,点苍铁雁禁不住喝道:“姓唐的,你说话小心一些。”

  唐宁冷瞟了铁雁一眼。“不是说你们由剑先生作主,你又是甚么东西,敢替剑先生说话。”

  铁雁一怔,剑先生叹息接道:“唐百川一生谨慎,继承人方面怎么如此──”唐宁冷截道:“暗器侍候!”

  唐门弟子暗器立即在握,蓄势待发,唐宁目光一扫,接道:“谁若说唐门的不是,跟唐门过下去,唐门与他没完没了。”

  剑先生打了一个“哈哈”。“看这番话在前,谁还敢跟唐门过不去。”

  君山紫龙王笑接道:“我们回去之后千万要交待门下弟子你提唐门二字,以免招致无妄之灾。”

  “阿弥陀佛──”少林百忍大的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一声佛号,感慨之极。

  唐宁也不管这许多,目注云飞扬。“话已说在前面,你喜欢怎样做唐门都奉陪。”语声一落,一顿足,转身往外走。

  云飞扬怔怔的目送,不由想起独孤凤,他初遇独孤凤的时候,独孤凤不也是一团烈火也似,跟唐宁一样的霹雳性子。

  他相信相当时日之后,唐宁经过相当的教训,一定会改变,只希望那些教训不会太大。

  唐宁虽然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,他仍然对她有多少好感,最低限度她说话率直,让他立即知道她打的是甚么主意,知道如何应付。

  剑先生却给他一种“姜越老越辣”的感觉,要他非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不可。

  也目送唐宁一伙消失,剑先生才道:“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了。”

  云飞扬道:“还是方纔那个问题。”

  剑先生道:“这件事也许真的与你一些关系也没有,但你也不能否认那些人是死在天蚕功之下。”

  云飞扬道:“那最低限度是天蚕功一类的内功,我可以证明天蚕功与之有别,只是分别不大,所以也没有信心说服各位。”

  剑先生接首:“纵然你能够说服我们相信那并非天蚕功,只类似,你也不能够否定与武当派毫无关系。”

  云飞扬微喟:“事实到目前为止,我们还是第一次发现有这种类似的内功。”

  “说是武当派流传出去当然亦无不可。”

  “各位也许怀疑是由我外传。”云飞扬苦笑一下。“总之我是脱不了关系。”

  剑先主拈须微笑。“我们是绝对相信你的为人,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下会面。”

  云飞扬道:“然则你们──”

  剑先生截道:“那也许是某些江湖败类的诡计,企图要我们正道的武林中人自相残杀,所以我们还是审慎行事,先去弄清楚这是否与武当派,天蚕功有关系。”

  云飞扬道:“这当然只有懂得天蚕功的人才清楚。”

  剑先生点头道:“也是说,只有你才能够给我们一个清楚明白。”

  云飞扬沉吟着道:“给我一段时间。”

  “三个月相信可以了?”

  “好,三个月后请各位再走一趟,当然,事情在期限之前若是已经解决,一定会通知各位。”

  “一言为定──”剑先生也表现得很爽快。

  白石一直都是说一些客套的话,等到剑先生一伙都虽开了,才正色对云飞扬道:“师弟,你这次上当了。”

  云飞扬叹息:“这个当不能不上。”

  白石不由点头道:“那实在与伤在天蚕功之下并无多大分别。”一顿苦笑道:“我甚至看不出有甚么分别。”

  “那到底不是一种常见的内功,也所以看过的都会留意到与一般不同的地方。”

  “就是那种蚕丝一样的东西。”

  “不错,也所以有天蚕功这名称,那其实与蚕甚么并无关系。”

  白石沉吟道:“当日独孤无敌败在师弟手下,死状与今天他们抬来的死者却也无不同。”“有的,只是不容易说明白,也很难令没有练过天蚕功的人相信。”“到底在甚么地方?难道就是那些丝?”白石追问。

  “那些丝是死灰色的,显然还含有剧毒,天蚕功的丝却是银白色,接近透明,但若是漫不经意看来,则又与那种灰色的丝并无分别,至于有没有毒性,则是更加难证明。”

  白石怀疑的看着云飞扬,事实他的确没有留意到那种丝的特征。云飞扬叹息接道:“武林中人只知道有天蚕功,只知道天蚕功施展之下有一种蚕丝也似的丝状物出现,能够直入对方的肌肤,封锁对方的穴道,甚至于缠绕对方的脉络,将对方的内力截散锁断或者迫到内脏去。”

  白石点头道:“能够知道这许多已经不容易的了。”

  “这些绝无疑问都是天蚕功的特征,却也是天蚕功威力的所在,任何人都会首先留意的。”

  白石连连点头道:“反而最容易看到的他们都没有在意,正如那种丝的性质,色泽──”

  云飞扬道:“这大概是因为那并无实际作用,”一顿沉吟接道:“但不管怎样,这两种内功实在有相似的地方。”

  白石道:“就现在所见看来,与天蚕功简直就没有分别。”

  云飞扬苦笑。“我也只是推测这两种内功施展的时候,可能有显著的不同。”

  白石道:“可是你没有见过,根本不能够肯定,也许那两种内功就是施展的时候也没有多大分别。”

  云飞扬目光一转。“师兄是怀疑那其实也是天蚕功?”

  白石叹息道:“内功心法殊途同归,但好像这种内功,怎可能类似,那即使并非传自我们武当,只怕亦有颇大的关系。”

  云飞扬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。“我们能够练成天蚕功亦是武当派以外的人相助,所以我也在怀疑,天蚕功到底──”

  他没有说下去,白石看着他接道:“先师难道还曾经将天蚕功的心法传给其他的甚么人?”

  云飞扬摇头。“不曾有其他的了。”

  “燕师伯一直都是留在武当山上。”白石沉吟起来。

  云飞扬没有作声,白石沉吟着接道:“难道除了他们两位老人家,还有其他的──”

  云飞扬接问:“有没有甚么人能够回答我们这个问题?”

  白石突然省起了甚么似的,双眉一扬。“有一个,只是不知道是否仍在生。”

  “是那一个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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