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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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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到了郊外,錢可通亦松一口氣,一聲:「現在我才放心。」 大發揮著鞭:「師父還在擔心師叔?除非他背插雙翼,懂得飛,否則如何追得及?」 錢可通笑笑:「我就是算准了他連買馬的錢也沒有。」 他卻是算不出吳興藏在車子底下,這時候已然從車子底下爬出來,翻上車廂。 這當然不容易,馬車往前疾馳,一個不小心掉下來便變成滾地元寶,不知道滾到哪兒去的了。 進了車廂,吳興伏在棺材上,手往釘子一抹,一聲冷笑,隨即探手從腰間拿出一個鎚子,一柄鑿子,接將鑿子插進棺蓋縫隙。 馬車這時候一下震動,只差一點沒有將他拋出去,他穩定了身子,隨即把鎚子往鑿子上敲。 鑿子的一端是木柄,他也是順著馬車震動發出聲響的時候才敲下去。 釘子迎著鑿子一下子便斷掉,吳興有備而來,當然是不會出錯的。 *** 夜漸深。 馬車賓士在荒野上,揮鞭趕車的大發已經疲態畢露,錢可通仍然金睛火眼的,看見大發慢下來,立即連聲催促。 大發到底忍不住,歎了一口氣:「師父,在鎮裡是怕師叔搗蛋,來到了這裡,總可以休息一會兒吧?」 錢可通仰天望一眼,冷笑:「過了今夜,你怎樣休息也可以。」 「師父,死人哪會這麼容易變成殭屍的?」 「你錯了,要變殭屍馬上便會變,人死入土為安,入土不安,死也氣不絕,隨時都會變殭屍,學茅山術學得皮毛,好像你這樣,跑去趕死,一個不留神出錯,行屍也會變成殭屍。」 「還不是屍一條。」 「死屍是個死相,行屍只會不停的跳,變了殭屍可就不同了,力大無窮,隨便一捏——」錢可通雙手作捏狀,「沒有人吃得消。」 大發不由打一個冷顫。 錢可通再抬頭:「今日是陰年陰月的陰日,還未到陰時,可是,你看看那個月亮。」 大發不由抬頭。 夜空一輪明月。 「多圓的月亮。」大發不覺說一句。 「七月十五,不圓才怪,你再仔細看清楚。」 大發瞇著眼睛再細看,突然有一種感覺,那一輪明月好像有一種慘綠的光芒散發出來。 「怎麼越看越寒心的?」大發不由打一個冷顫 「寒心吧?你說這樣的月光若是正照著柯銀洋的屍體,會有什麼後果?」 「屍變?」 「真是要變馬上變。」 「幸好棺材釘穩了,屍體怎也不會暴露在月光下。」 大發說這句話的時候,當然怎也想不到車廂內吳興已經將最後的一顆釘子鑿斷了。 吳興隨即將棺蓋往後移,棺材內的屍體這便露了出來。 然後吳興將車簾子掀開,月光立時照在屍體的臉上。 「不用客氣,儘量吸取這月光的精華。」吳興嘟喃著一面伸手招揚,唯恐那月光不照進來的。 屍體的眼蓋就在時候霍地張開。 吳興看在眼內,既驚又喜,一屁股坐在棺蓋上,將竹簾子拉得更高。 車子震動,月光也在屍體的臉上不住的晃動。 一輪明月這時候更淒冷了。 *** 大發不覺又往天空望一眼,在他的眼中,那一輪明月更顯得陰森恐怖,慘綠色的火焰仿佛在圓月的周圍燃燒著,看多一眼,更像要燒到他心深處。 他不由又打一個冷顫,心神一分,駕馭的馬車險些往側撞去。 錢可通一眼瞥見,連忙喝一聲:「小心——」 大發一把勒好韁繩,慢應一聲:「已經在小心著。」眼還是不由向天邊望去。 看多一眼他便心寬一分。 錢可通即時大喝一聲:「小心——」 前面的路面上赫然橫擱著一條枯粗樹幹,錢可通看見的時候,時間已經非常緊迫,到大發有反應,勒馬抽韁,如何還來得及? 馬嘶聲中,拉車的馬前蹄奮起,往側轉出,但車輪還是不免撞在樹幹上,「轟」然一聲,車子雖然沒有翻倒,那一下跳動也非常劇烈。 車廂內棺材的蓋子立即飛出,撞開車廂掛著的簾子,往外飛出,騎在棺蓋上的吳興亦飛了出去,隨著棺蓋飛撞在路旁草叢中,人隨即被棺蓋壓在下麵。 錢可通看不見棺蓋吳興,但聽聲響亦知道出亂子,大吃一驚。 大發也不是聾子,勒住馬車,脫口一聲: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 錢可通沒有理會,跳下馬車,大發亦跟著跳下。 車廂已被撞碎,沒有蓋的棺材暴露在月光下,大發一眼瞥見,衝口又一問:「怎會這樣的,到底是哪一個搗蛋?」 錢可通恨恨的一聲:「除了你那個師叔,還有哪一個?」 大發四顧一眼:「人不在啊。」 錢可通冷笑:「當然不在,將棺材弄成這樣子,還不遠走高飛。」 大發嘟喃著:「這個人怎可能溜到車廂內?」 錢可通又一聲冷笑道:「你若是小心,依我說話,檢查清楚,怎會讓他躲在車上?」 大發這時侯也省起馬車在鎮內那些孩子的有異。 這一看,他不由面色大變,脫口一聲:「糟——」急步搶前,左手一抹屍體睜開的眼蓋。 他的手鬆開,屍體被抹回的眼蓋又睜開,目光下閃閃生光,雖然沒有生氣,卻說不出的恐怖。 他連忙再將屍體的眼蓋抹上,接喝大發:「快,生雞血!筆!」 大發一陣手忙腳亂,打開公事包,拿出生雞血、筆,錢可通筆點生雞血,接將生雞血點在屍體的眼蓋上。 點上了生雞血,他雖然將手鬆開,屍體的眼蓋也不再張開。 大發不由問:「不會再出事的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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