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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


  柳三風道:「我放在衣袖內。」

  他從衣袖中取出那張美人箋,石球拾在手裡,卻看也不看,道:「我任職捕頭多年,所知所遇的案件已不知多少,卻從來都沒有聽見這樣的巧的案件,今日這件案雖則並非同時同地發生,主謀卻顯然是同一個人,一個人有兩個同黨,實在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。」

  柳三風不能不點頭。

  石球接又道:「而那個主謀顯然就是你!」

  他的一隻手指幾乎已碰著柳三風的鼻子。

  柳三風連連搖手。

  石球跟著喝問道:「你那兩個同黨到底是誰?現在在什麼地方?」

  柳三風搖頭道:「這件事真的是與我無關。」

  石球冷笑道:「也許你不過一時忘掉,在牢裡坐上一天半天,就會記起了。」

  他連隨一聲叱喝:「林雄,你先帶他回去,關起來。」

  林雄一聲「知道」,一把抓住柳三風的肩膀。

  柳三風居然沒有掙扎。

  也不用林雄推拉,他自己舉起腳步。

  據說他並不是一個這樣溫順的人。

  莫非他已經有了主意?那又是什麼主意?

  目送林雄柳三風遠去,北彪忍不住問道:「頭兒,怎麼你不先看看那張美人箋就拘捕他?」

  石球道:「不必看我也知道那張美人箋之上寫著什麼的了。」

  北彪奇怪問道:「寫著什麼?」

  石球道:「美人酒贈美人嘗!」

  他將那張美人箋遞了過去。

  北彪接下打開來一看,不由就瞠目結舌。

  那張美人箋之上寫著的,正是那七個字!

  石球歎息接道:「其實一看見胡香的屍體,與及碎裂在地上的那瓶美人酒,我已經知道那瓶美人酒就是那個女人昨夜買的那瓶,亦知道那個女人真的要殺人,對象也就是胡香。」

  北彪道:「哦?」

  石球道:「揚州城中武功比那個女人還要高強的女人,除了胡香之外,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一個,只可惜我看見胡香的屍體才省起來。」

  北彪道:「不過就算當時就已省起來,一樣來不及的了,因為我們跟著便趕來這裡,在我們趕來之前,胡香已經飲下那瓶美人酒。」

  石球道:「一樣的毒藥,一樣的殺人方式,我實在難以相信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。」

  北彪道:「難道那個主謀真的是柳三風。」

  石球沉吟道:「也許真的是,不過是也好不是也好,我們現在都有足夠理由將他關進監牢。」

  北彪道:「目前的確是以他的嫌疑最重。」

  石球摸摸下巴,接道:「這未嘗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,我也早就有這個意思,難得現在有這個機會,不關他一兩天,未免太對不起自己。」

  這簡直就是說,他在乘機公報私仇。

  北彪不由笑道:「幸好他沒有聽到頭兒這番說話。」

  石球道:「聽到又如何?他難道有辦法洗脫自己的嫌疑?」

  北彪道:「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除非……」

  石球道:「除非怎樣?」

  北彪說道:「又再發生一件這樣的案子。」

  石球大笑道:「一而再,再而三,哪有這麼巧,即使兇手是同一個人,除非是一個瘋子,否則也不會一再用這個方法,連殺三人。」

  北彪道:「我們現在又應該怎樣?」

  石球道:「這兩件案必然有連帶關係,我們應該徹底調查清楚每件事物,也許會有所發現。」

  北彪道:「那個女人又如何?」

  石球沉聲道:「吩咐所有兄弟繼續追查,非要將她找出來不可!」

  世間的事情有時就是這樣巧!

  一樣的美人酒毒殺案竟然又發生。

  這是第三次,發生在柳三風被關進監牢後第二天的黃昏。

  未到黃昏,將近黃昏。

  小欣正在家門前與小翠說話。

  美人樓已被暫時封閉,所以小欣只好回家中居住。

  小翠與小欣自幼已經認識,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。

  所以到衙門投案,小欣也是找她來作伴。

  她就住在小欣的附近,閑著無聊便走過來找小欣說話。

  她們仍然是談論小觀音胡香的被殺,柳三風的被捕這兩件事。

  這兩件事早已傳遍揚州。

  也正在這個時候,那邊忽然抬來了一頂轎子。

  兩個轎夫竟就將那頂轎子停在小欣的家門之前。

  小欣小翠不由停下了說話,奇怪的望著那頂轎子。

  轎子旁邊還跟著一個家丁裝扮的中年人,他連隨上前,道:「請問……」

  小翠口快,截住了他的說話,道:「你找誰?」

  中年人道:「這兒,是否是小欣姑娘的家?」

  小翠點點頭道:「你難道就是來找小欣?」

  中年人道:「正是。」

  小欣脫口道:「你找我幹什麼?」

  中年人又目光一轉,道:「原來這位就是小欣姑娘……」

  小欣道:「我可不認識你。」

  中年人道:「在下金壽,家主人金滿樓。」

  小欣小翠都不由一怔。

  金壽接道:「奉主人之命,在下有請小欣姑娘……」

  小欣道:「請我到哪裡?」

  金壽道:「到主人家中一行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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