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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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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五卷 第七章 互相出牌 陆石夫悠然道:“我问他,清楚范轻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?” 龙鹰饶有兴致的道:“小弟也想晓得在别人眼中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。” 陆石夫道:“他张开口,却说不出半句话。” 郑居中抓头道:“没道理,他不但认识范爷,还在马球场上与范爷交过手。” 陆石夫道:“正因他认识太深,反不知如何形容,换句话说,就是仍没法摸得着范爷底,没法掌握范爷,遂有千言万语,不知从何说起之慨。明白吗?同样的问题,郑堂主如何回答?” 郑居中立告瞠目结舌。 陆石夫向郑居中笑道:“看!认识又如何,这就是范爷厉害处。” 转向龙鹰道:“他对你有很大的惧意。” 龙鹰点头,续问道:“这是你在他一轮说词后的开场白,接下的一句又如何?” 陆石夫哑然笑道:“我接着以朋友的身分告诉他,范爷非常震怒,决意通过武三思,要求觐见皇上,向皇上面禀,希望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若他仍不清楚,可问宇文破,好知道当日在神都,范轻舟见皇上时是如何的一番光景,还在皇上其中一间寝宫睡了一觉。此事之外,范爷是当时唯一肯为八公主挺身而出,对抗二张的人,且因此被圣神皇帝限三天内离城。他奶奶的,他们是在太岁头上动土。” 龙鹰竖起拇指赞道:“陆大人厉害,最难挡是搬出武三思来,不被他落井下石才怪,收入牢里的肯定没一个人能活命,他们的头子都脱不开关系。” 郑居中听得对龙鹰的“范轻舟”刮目相看。不过直至此时,仍弄不清楚两人的手段和目标,只知是占尽上风。 陆石夫道:“季承恩立即气焰全消,低声下气请我勿报上去,为他来向范爷说几句好话,希望大事化小,由他赔罪了事。” 两人静待他说下去。 陆石夫道:“于是我问他,是否只要向范爷说出季承恩三字,范轻舟会忍气呑声?” 龙鹰叫绝道:“肯定他哑口无言。” 陆石夫笑道:“扮好扮丑的,说我尽力稳住范爷,让他们有斡旋的时间,提出让范爷可接受的条件,当然不可随便找个人来,而是必须‘德高望重’,能令范爷须考虑开罪他是否划算。” 接着道:“午时是期限,逾时不候。” 龙鹰叫绝道:“陆大人了得,爽脆利落。” 转向郑居中道:“我们并非有风使尽帆,而是留有余地,好一举解决无谓的纷争,孤立皇甫长雄。” 陆石夫道:“竟敢视我的警告如无物,理亏在先,亦可看出背后撑他们腰的人,不惧武三思,我们偏要将他揪出来。” 郑居中思索道:“谁人可不怕武三思呢?” 龙鹰道:“此人是谁,呼之欲出矣丨,” 敲门声响。 陆石夫和郑居中面面相觑,竟来得这么快。 龙鹰传音道:“是熟人,小弟和他有密话说。” 接着道:“门没上闩,河间王请进来。” 郑居中和陆石夫找借口离开,河间王收回望向陆石夫背影的目光,坐入龙鹰身旁的椅子,道:“要令陆石夫为范兄奔走出力,并不容易。” 对杨清仁他不敢怠慢,说错一句话,会招来难测的后果,装作漫不经意的道:“河间王何有此言?” 杨清仁从容道:“到西京后,陆石夫等于升官,武攸宜坐上京兆尹的肥缺,陆石夫为两少尹之一,专执巡治之责,左右街使、六街巡警全归他管辖调度,范围囊括西京和京畿二十一县,人称之为‘关内总巡捕’,得他照应,范兄可以无忧。” 龙鹰讶道:“我还以为他仍是城卫副统领的位子。” 杨清仁道:“是个职权扩大了十倍以上的城卫副统领,只是他为人朴厚踏实,可能因此没解释清楚。” 龙鹰道:“河间王很留心他。” 杨清仁没有隐瞒,道:“任何掌实权的人,入我关心之列。他之能坐稳此位,靠的是实力,几是无可替代,以前是这样子,现在仍然如此。” 又问道:“范兄如何认识他?” 龙鹰坦然说出张柬之通过陆石夫找他去说话的情况,问道:“武懿宗给调到哪里去?”杨清仁道:“暂时未有着落,由于武攸宜当过长安总管,熟悉关中风土人情,他当京兆尹,较被接受。关内、关外是两个不同的天地,以前一套,已不合时宜。” 此子春风满面,显然仍纵横得意,对龙鹰的有问必答,且与他所知的没有出入,非常满意。 龙鹰赠多几句,道:“武三思一直着陆石夫留意小弟何时抵京,故就在船至西京的当夜,他找上了我,也使我能将香怪保出狱来。河间王清楚香怪吗?” 杨清仁道:“到前天方清楚,在一宴会场合,首次听人提起香怪,说他加盟了范兄的来京团。在座的全为西京有头有脸的人,对范兄摆明来京霸地盘,均不以为然,只我肯为范兄说几句好话,并暗示他们勿惹你老兄,否则将如我般在马球场上,不住的吃惊。哼!敢不听我的金石良言,现在碰个焦头烂额,悔之恨晚,可以怪谁?” 龙鹰笑道:“河间王晓得昨夜的事哩!” 杨清仁微笑道:“范兄一鸣惊人,现时消息稍灵通的,均清楚此事,只差未上达皇上和娘娘,然而纸终包不住水,武三思知道,等于他们知道。”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:“此事可大可小,看武三思如何陈情,幸好武三思会很有耐性,就看对方能打出怎样的一副牌。” 杨清仁叹道:“我没看错范兄,到哪里都能翻手为云、覆手为雨。范兄是怎样办到的?” 和杨清仁说话,该说甚么,隐瞒哪一方面,非常费神。 龙鹰岔开道:“在此之前,已有人来夜袭刺杀,没猜错的话,此人就是田上渊。” 杨清仁没有震惊,点头道:“即是范兄搬到西市后的首个晚夜,田上渊想不到的是,竟然空手而回,如果肯问我意见,我会警告他勿要这般愚蠢。” 龙鹰笑道:“他不是空手而退,而是收礼而回,是小弟赠他的小礼。还有后果是他尚未察觉的,就是在武功上露了底,显示出与别不同的手上功夫,任何人骤然遇上,会顿陷险局,陶过就是这么死的。” 他这番话,是要试探杨清仁对他的信任度,是否没有隐瞒,若然如此,理该告诉他田上渊用的是“血手”。 杨清仁沉吟片晌,道:“范兄这个消息,非常有用,解开我们很多疑团。” 龙鹰心忖不论自己的利用价値有多大,棋子始终是棋子,属外人。 趁分了他心神,方接回他先前的问题,道:“事有凑巧,敌人以为我和香怪到了秦淮楼去,偏是香怪身体不适,我们折返时,刚好遇上敌人来犯。” 杨清仁半信半疑,却无法找到漏洞,也不可能寻得破绽,除非能钻入龙鹰的脑袋内去,因与表面的事实不相背。 打量着前铺宽广的铺堂,道:“这个物业很大,四个这般的物业加起来,香安庄也瞠乎其后,难怪皇甫长雄如此着紧。香怪是皇甫长雄非常顾忌的人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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