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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四


  桑琼猛然一震,沉吟道:“不错,他为什么随身带着迷药?而且,更说服药以后,可能会腹痛……”

  当下机价怜打个寒噤,急道:“鹊儿,小心守护,我去去就来。”

  声落,身形疾闪,匆匆掠去庙外,向小镇奔去。

  他这里刚走。庙前树林内紧接着闪出两条人影,正是“酒痴”李道元和“天池毒龙”萧伯庭。

  只听李道元沉声道:“老二,看见了没有!小辈疑心已起,咱们的妙计败露了。”

  萧伯庭恨恨道:“全是那丫头多嘴,令人可恨,趁小辈不在,咱们索性硬上吧!”

  李道元摇头道:“耶律翰一身武功非同小可,此事只宜智取,不可力敌。”

  萧伯庭道:“事到如今,计谋已破,还智取个屁!”

  李道元冷笑道:“巧计运连环,在乎一念间,老二,随我来。”

 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掠出树林,直投破庙门口,在门外微微一闪,忽又双双停步。

  李道元向萧伯庭施个眼色,示意他离开数步,然后,探头朝里招了招手。

  不片刻,鹊儿便匆匆迎出,诧异地问道:“两位老前辈……”

  李道元没等她把话说完,故作焦急低声截口道:“桑少使在镇上遇敌,特嘱老朽二人来护卫耶律前辈先行上路,姑娘快些准备。”

  鹊儿吃了一惊,本能地倒退了一大步,手按剑柄,骇然问道:“真的吗?在哪里?”

  李道元用手一指,道:“喏!就在那边!”

  鹊儿刚顺着所指方向扬头张望,身后萧伯庭忽然疾欺而上,飞出一掌,直向她背心劈了过来。

  猝不及防之下,一掌正中后背,鹊儿踉跄几步,身形前冲,慌忙抽剑……

  不料剑才拔出一半,手腕又被李道元一把扣住,沉声喝道:“丫头,要命的话,就别出声。”

  这时候,鹊儿内腑气血翻涌,双眼金星乱闪,事实上已经叫不出声了,她情知万难幸免,心念疾转,终于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
  李道元得意地举手一抹脸皮,揭下人皮面具,阴恻恻低喝道:“丫头,认得咱们吧?”

  鹊儿扬目,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骇然道:“啊!原来是韩堂主!”敢情那假冒“酒痴”李道元的,竟是矮叟韩东沧;另一个伪扮“天池毒龙”萧伯庭的高瘦个儿,却是枯叟韩东海。

  韩东沧傲然笑道:“桑琼小辈仗着易容之术,混人阿儿汗宫,骗得咱们好苦,难道天下只有他会易容?这次咱们也叫他尝尝被人骗的滋味!”

  枯叟韩东海含恨骂道:“你这丫头叛宫逃走,罪犹可赦,则才不该多嘴败坏老夫兄弟妙计,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
  矮叟韩东沧又接道:“不过,咱们兄弟素来宽大为怀,不念旧恶,你若愿意带罪立功,照咱们的吩咐去做,事成之后,咱们保证不追究你的叛宫大罪,并且还有重赏,你看如何?”

  鹊儿藉他们说话这段时间,极力压抑内腑伤势,闻言仰起头来,感激地道:“婢子年幼无知,被人胁迫出走,实非自愿,只求两位堂主开恩,婢子宁愿带罪立功。”

  韩东沧道:“你可别想诳诈脱身,老实告诉你,今后你生死全在咱们掌握中,二罪俱发时,那惨刑很不好受!”

  鹊儿连忙点头道:“婢子决不敢再有异心。”

  韩东沧运指连点她胸腹三处大穴,然后松手道:“现在你的经脉已被制住,真气不能凝聚,谅你无法逃走,咱们都在旧庙外监视你,随时可取你性命,即使咱们不动手,半个时辰后,你也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,希望你放明白些。”

  鹊儿缓缓站起身来,垂手道:“堂主要婢子去做什么?”

  韩东沧沉声道:“你只须回到神殿上,把刚才那粒药丸放入酒中,劝耶律翰喝下去,大功就告成了。”

  鹊儿道:“他已经喝醉了,万一他不肯再喝,却怎么办?”

  韩东沧道:‘如果他一定不肯再喝,你就设法把他那两柄钢拐偷出来,也算你成了大功。”

  鹊儿沉吟片刻,又道:“婢子办到了这件事,两位堂主是不是立刻给婢子解开穴道呢?”

  韩东沧不耐道;“那是自然的了,时间促迫,别多说闲话,现在你就快些去吧!”

  鹊儿有心拖延时间,只盼桑琼能快些赶回来,刚举步又迟疑地停了下来,低声道:“二位堂主最好别靠得太近,他双眼虽瞎,两耳却特别灵敏……”

  韩东沧挥手道:“咱们自会小心,快去!”

  鹊儿走了几步,忽又故作失措,向衣袖中掏摸道:“呀!药丸到哪里去了?”

  韩东沧脸色一沉,低喝道:“丫头在捣什么鬼,老大再给她一粒!”

  鹊儿趁低头旋身的刹那,眼角飞快地向小镇张望,可是,只见满天大雪未停,却不见桑琼的人影。

  心里不禁一阵失望,信口道:“啊!找着了,原来掉在袖角边上,二位堂主请听候消息,婢子去了。”

  跨进庙门,螓首一低,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。

  神殿上,耶律翰早已酩酊大醉,血泪俱尽,犹自痛饮不已,地上酒汁残肴狼藉,罐内还有少量余酒。

  鹊儿拖着沉重的脚步,缓缓走回殿上,扭头一望,庙门外四只阴森森的眼睛,正炯炯相视着自己。

  矮叟韩东沧甚至露出半个身子,不住比着手势,催促她早些下毒。

  鹊儿点点头,挨近耶律翰身边,低叫道:“宫主!宫主!”

  耶律翰木然如痴,漫声应道:“晤——”

  鹊儿心里一酸,含泪道:“宫主,您老人家醉了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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