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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


  钟震坤早有准备,剑柄牢牢握在手中。

  两人较起了内功,使场外人都紧张起来。

  盏茶功夫不到,王差官忽又抖手,亮银鞭“呼呼呼”自动从剑上退了出来,与此同时他接连退了五步,卸去对方真力。

  这一手确实高明,诸葛鼎等人十分意外。

  “好,好,好,神龙剑钟大爷果然不凡,咱家算是领教了。有种有种,敢跟税监大人作对,你就等着瞧吧!”

  王差官冷笑着说,然后一挥手:“咱们走,改天再来拜访!”

  话声中他回转身,依然是大模大样,—步三摇,蒙面人一个个默不作声跟着。转眼间,一个接一个跃出墙外。

  钟莹莹提脚要追,被她娘给拦住。

  诸葛鼎道:“不能追,追上了也不能伤人,他们是官差,我们是百姓。”

  钟震坤道:“今夜来的人,以这个王差官最高,不知此人是何路数……”

  言未了,忽听墙外有人厉声喝道:“钟震坤,王公公说了,念你真有一身功夫,毁了可惜,特给你指出一条明路,两日内上税监府请罪,税监大人不计前嫌,依然重用,若再执迷不悟,诛杀全家,鸡犬不留!”

  钟莹莹望墙头上看,不见人影,正要掠上墙头,被诸葛鼎拦住:“人早已走了,不必劳神,此人功力深厚,今夜并未出手。”

  惠耘武道:“十二个蒙面人并不高明,和王太监一起来的四人未动手,不知何意?”

  此时仆役纷纷出来探视,一个个惊恐不安,宁月娥用言宽慰,又命厨娘做些夜宵来吃。

  大家回正屋客室议事,无心睡觉。

  诸葛鼎道:“今夜来人旨在试探虚实,瞧瞧神龙剑是否浪得虚名之辈。那王太监竟亲自出手过招,还探查了贤弟的内力,所以撤走后扔下那几句话,留个台阶好让贤弟下来,为税监大人卖命。要是再不服从,可就要大动干戈了。”

  钟震坤愤然道:“诸葛兄所说不差,今夜狗太监并不打算捉人治罪,只不过逼我到税监府当差卖命,我岂能屈服于威逼,去做那坑害百姓的鹰犬!”

  宁月娥叹道:“这真是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,该如何行事,你就拿个主意吧!”

  惠耘武道:“这事非同小可,比不得江湖人物寻仇,大家可自约帮手了断。这宦官手握闽省之军政大权,与京中权势熏天的奸宦坑瀣一气,于公于私都可调动东厂西厂锦衣卫乃至士卒,安你谋反大罪,张榜悬赏缉拿,那些江湖败类必会四处追踪,拿你邀功受赏,任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难安生,可谓永无宁日。”

  这话并无夸张之处,一时间众人无话可说,沉默下来,苦思良策。

  半晌,钟震坤咬牙道:“事已至此,我钟某决不充当鹰犬,今后重出江湖,与狗太监周旋到底,拼个鱼死网破!”

  宁月娥忍不住流下泪来道:“税监人多势众,又收罗了不少武林高手,不如远走他乡,暂避一时,天地之大,何处不能容身?”

  惠耘武道:“嫂夫人不必担忧,先到寒舍暂避一时再从长计议如何?”

  诸葛鼎道:“看来别无他法,就到惠贤弟家栖身,事不宜迟,快快收拾行囊,明晚动身,钟贤弟以为如何?”

  钟震坤道:“如此,夫人和莹莹快去收拾行装,天亮后打点仆役,天一黑就动身。”

  宁月娥答应着走了。

  莹莹也满腹心酸,她自小在安宁中长大,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,娘的眼泪引出了她的眼泪,低着头默默跟在娘后面,钟震坤等人看了说不出的怜惜。

  “唉!这真是从何说起啊!”

  钟震坤叹息,这一走要何年何月才能回来,那狗太监要是十年八年不走,我岂不是成了有家难归的可怜虫?这口气又叫我如何咽得下去?”

  惠耘武安慰他道:“狗官势大,暂避锋芒,君子十年报仇不晚,钟兄何必计较于一时。”

  诸葛鼎道:“惠贤弟说得是,前人有云:一忍可以支百勇,一静可以制百动。且将此仇记下,看他程瑞彩猖狂到几时!”

  说话间厨娘端来夜宵,大家匆匆用毕,各自回房安歇。

  翌日,遣散仆妇杂役,命钟福与厨娘回老家泉州,宁可让稻香居空着,以防税监迁怒于他们,丢了性命。

  人走后,小庄院顿时显得冷冷清清。

  下晚一顿饭由宁月娥母女下厨,摆酒饯别“稻香居”,但人人心绪不佳,食难不咽。

  饭后,宁月娥母女在院中徘徊,心情十分黯淡。

 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使人留恋,尤其是安宁闲适的生活更叫人难舍。

  瞻望未来,前途凶险,安知是何结局?宁月娥越想越难受,忍不住又落下了泪,引得莹莹一旁伤心。

 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,众人牵出马儿,锁上大门,挥鞭赶马,沿官道西行。

  所幸无人阻挡,不由都松了口气。

  哪知刚跑出二里地,从道旁丘陵地突然跃出二十多骑,一横排堵在路上。

  众侠心知不好,连忙勒住僵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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