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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八


  凌紅道:「當時你們沒動他幾位,現在你們卻又跑到這兒來拿他幾位,你們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章小鳳突然冷笑說道:「當時是有人跟他們談好了條件的,只拿沈姑娘一個,不要動『燕雲十三俠』,如今嘛──」

  凌紅道:「噢!有這種事兒,當時是誰跟他們談的條件?」

  章小鳳道:「『大漠龍』傅天豪。」

  章民山沉聲叱道:「小鳳!不許胡說,傅天豪明明傷在他們火器之下──」

  章小鳳道:「兔死狗烹,鳥盡弓藏,他活該!」

  章民山臉色一變,還待再說。

  凌紅抬手攔住了他道:「這位請等等,讓我問這位姑娘幾句話。」

  她當即轉臉望著章小鳳道:「聽這位老人家的口氣,傅天豪讓官家火器打傷的時候,好像幾位也是在場,是不?」

  「不錯!」章小鳳冷冷說道:「我們都在,當時傅天豪還反穿皮襖裝佯,問我們為什麼官家就只拿走一個沈姑娘而不動我們?」

  「姑娘。」凌紅道:「這就不對了,要是傅天豪跟官家有勾結,怎麼他反而傷在了官家火器下?」

  章小鳳冷冷道:「我仍是那句話,兔死狗烹,鳥盡弓藏。」

  「姑娘。」凌紅搖搖頭道:「這又不對了,當時幾位都在場,既是兔死狗烹,鳥盡弓藏,官家裡應連兒位一塊對付,斷無當時只對付傅天豪一人,過了幾天之後的如今又跑到這兒來圍捕幾位的道理,姑娘以為我說得有沒有道理?」

  章小鳳看了凌紅一眼道:「你是不是剛進『鷹王府』不久?」

  凌紅道:「不錯!我剛到『鷹王府』沒幾天。」

  章小鳳道:「那就難怪你不明白此中的道理,我在內城裡的朋友很多,幾位格格跟我的交情尤深呢!一個小小的『五城巡捕營』要動我們,還得看看我內城裡的那些朋友答應不答應?」

  凌紅「哦!」地一聲道:「我明白了,姑娘就是『天橋』紅透了半邊天的『金嗓玉喉』章姑娘,對不對?」

  章小鳳道:「不錯!我就是章小鳳。」

  凌紅道:「失敬,看姑娘的氣勢,確像個紅透了半邊天的人物。」

  這句話話裡帶刺兒,任誰都聽得出來。

  章小鳳臉色微微一變,但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句:「好說。」

  好漢不吃眼前虧,現在她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在「鷹王府」究竟是什麼身分,在這節骨眼兒她是沒敢多說什麼?

  凌紅笑了笑道:「這我就不懂了,既是章姑娘交往權貴,靠山紮實,『五城巡捕營』有所顧忌,他們不敢動幾位,那麼現在為什麼又在這兒圍上了幾位?」

  章小鳳道:「那誰知道,也許他們已經不買我這個帳了!」

  瘦老頭兒突然說道:「我們是鷹王爺下令暫調在『九門提督』轄下當差的,想必是『九門提督』請准了鷹王爺,要是這樣的話,再硬的靠山也沒有用。」

  凌紅聽得臉色一變,道:「會是這樣兒嗎?我怎麼沒聽勝奎提過?」

  瘦老頭兒目光一凝,道:「姑娘怎麼敢直呼鷹王爺的名諱?」

  傅天豪道:「這位姑娘馬上就是鷹王福晉了,有什麼不敢的?」

  凌紅看了他一眼道:「你知道得不少啊?」

  傅天豪道:「沒什麼?我也是聽人說的,我要不插這一句嘴,姑娘恐怕很難處理眼前這件事!」

  瘦老頭兒那裡上前一步打下揖去,道:「卑職有眼無珠,不知道您是──」

  凌紅擺擺手道:「我還沒嫁給勝奎呢?不敢當你這一禮,眼前這件事,你打算怎麼辦哪?」

  瘦老頭兒哈著腰道:「既是您出面說了話,卑職不敢再言拿人,這就告退。」

  他可是說走就走,又打了個揖,一揮手帶著人撤走了,來得快,走得也快,轉眼工夫就走遠了。

  霍天行大步走了過來,一抱拳道:「霍天行謝過姑娘──」

  凌紅忙答一禮道:「不敢當霍老這一禮,鷹王是公私分明的人,我背著他攔了他派出來的人,他知道之後一定會不高興,也就是說我沒辦法再有第二次攔他派出來的人,此地不是善地,霍老幾位還是趕快離開吧!」

  霍天行情知這是實話,他也明白,今兒晚上要不是有這位姑娘趕巧了,他把兄弟幾個一個也走不了。

  當即他又一抱拳道:「霍天行謹遵芳諭,解圍之情容後再謝。」

  他帶著他的人如飛奔去!

  傅天豪一見霍天行等走了,他一聲沒吭也要走。

  誰知凌紅似乎料著了他會有這一著,馬上轉過臉去道:「你等會兒!」

  傅天豪祇得收勢停下,道:「姑娘什麼見教?」

  凌紅道:「跟老朋友幹嘛這麼客氣,傷好了嗎?」

  傅天豪身軀一震,嘆道:「看來,我那句話是插錯了!」

  凌紅道:「跟你插那句嘴沒關係,我一見你就認出你來了。」

  傅天豪暗暗一聲苦笑,沒說話。

  凌紅道:「我問你話呢!」

  傅天豪道:「謝謝姑娘!我的傷已經好了。」

  凌紅點點頭道:「那我就放心了──」頓了頓道:「記得當日在駱老三的車隊裡,咱們倆處得不錯,談得也很投機,而且我還跟你訂了京中之約,那知道你到了京裡之後卻避不見面,甚至裝不認識二晃,你這個朋友好大的架子啊!」

  傅天豪強笑說道:「姑娘知道我不便到『鷹王府』去──」

  凌紅道:「你為什麼不說不願意去,你不願意到『鷹王府』去不要緊,你可以告訴二晃一聲,我就馬上出來跟你見面。」

  傅天豪道:「找跟鷹王無一面之緣,萬一要是引起他誤會。」

  「誤會什麼?」凌紅道:「誤會跟你有私情?你可真小心眼兒啊!勝奎胸襟坦蕩,頂天立地的奇男子,他對你只有仰慕,怎麼你還不如他,心地光明暗室中自有青天──」

  傅天豪臉上直發燙,道:「姑娘!我知道,請嘴下留情。」

  凌紅美目流波,微微一轉,道:「要我留情也可以,今兒晚上夜色挺好,咱們倆好久不見了,陪我聊聊,行嗎?」

  傅天豪遲疑了一下道:「姑娘看得起,我深感榮幸,敢不奉陪!」

  凌紅看了他一眼道:「你這是幹什麼呀?看來你做事挺有分寸的,當日在駱老三的車隊裡,你能當著我『背』韋莊跟馮延已那種風情旖旎的詞,一聽說我要嫁勝奎了,你馬上就是道貌岸然,一本正經──」

  傅天豪臉上又一熱,道:「姑娘難道不以為為人做事理應如此?」

  「為人做事理應如此!」凌紅道:「你也不怕招人傷心,惹人斷腸,咱們是哪兒坐坐,還是就站這兒聊聊?」

  傅天豪道:「夜深露重地上濕,坐下去會髒了姑娘的衣裳!」

  凌紅翻了他一眼,「嗯!」了一聲道:「你可真會說話啊!我不怕!」

  傅天豪道:「那只有悉聽尊便!」

  凌紅美目忽然一轉,道:「咱們都不是世俗兒女,不必拘什麼小節,這樣吧,要是怕髒了我的衣裳,你坐在地上,我坐在你身上!」

  傅天豪苦笑一聲道:「姑娘這是何苦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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