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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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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婦人道:「有道是『天作孽,猶可救,自作孽,不可活。』讓他還這麼作孽吧,總有一天他會自食惡果,遭到天譴的,玉珍,『玉書生』那趟『六詔』是怎麼找到你的?」 邢玉珍又把諸葛英「六詔」之行的經過說了一遍,聽著聽著,卓玉冰突然驚喜地叫道:「怎麼,姑姑,您把那角龍角給了他?」 邢玉珍道:「是呀,怎麼?」 卓玉冰道:「這麼說來您救了他,他體內的角龍毒不就祛除盡淨,功力也可以恢復了麼?」 邢玉珍道:「是呀,怎麼了?」 卓玉冰倏覺失態,嬌靨一紅,道:「沒什麼,我……我只是問問?」 邢玉珍何許人,焉能不明白,她目中異采一閃,望了黑衣婦人一眼,黑衣婦人也望了望她,沒說話。 邢玉珍道:「表嫂,『玉書生』是當世之奇,當世之最。」 黑衣婦人微一點頭,道:「我知道,他無論人品、所學,都是當世難覓其二的上上之選。」 邢玉珍道:「這種人的確不可多得。」 黑衣婦人道:「我知道,只是……」 轉望卓玉冰道:「冰兒,都該餓了,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。」 ▼第二十一章 日薄崦嵫,初垂的暮色裏,一個人攙扶著一個人,一拐一拐地抵達了費家莊院前,那是夏侯飛跟宮紅。 站在門口的一名黑衣壯漢一看見他倆回來,再一看他倆這等情景這副模樣,扭頭飛一般地奔了進去。 夏侯飛扶著宮紅走進了大門,在前院裏,他倆看見了費嘯天,費嘯天背著雙手,身邊一個人也沒有。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夏侯飛跟宮紅一見這位少主,馬上打心底往上冒寒意,雙雙趨前怯怯地叫了聲:「少主。」 費嘯天淡然說道:「你兩個辛苦了。」 夏侯飛跟宮紅都沒說話。 費嘯天看了他倆一眼,問道:「你兩個可是從『王屋』回來?」 夏侯飛道:「回少主,正是。」 費嘯天道:「聽說『王屋』附近出現了母女兩個人,有這回事麼?」 夏侯飛道:「屬下二人就是為這件事去的……」 費嘯天道:「這麼說你兩個是去查看過了?」 夏侯飛道:「是的,少主。」 費嘯天道:「找到那母女倆了麼?」 夏侯飛道:「回少主,找到了。」 費嘯天道:「不是那兩個?」 夏侯飛忙道:「不,少主,正是老夫人跟姑娘……」 費嘯天「嗯」地一聲道:「是誰?」 夏侯飛忙道:「是那母女倆,那老太婆跟那妞兒。」 費嘯天道:「不是吧,你兩個看錯了吧?」 「不,少主。」夏侯飛道:「確是那兩個。」 費嘯天道:「這麼有把握,不會錯?」 夏侯飛道:「回少主,絕錯不了,當年我們都見過,那老太婆就是燒成了灰,屬下二人也認得出她來。」 費嘯天道:「這麼說確是她兩個,沒有錯。」 夏侯飛點頭說道:「是的,少主,沒有錯。」 費嘯天笑了,一點頭道:「那好。」 抬手一拍,輕喝說道:「來人。」 一聲答應,他身後大廳裏飛步奔出一名黑衣漢子,那黑衣漢子兩手端著一個托盤,托盤裏放著兩隻銀盃,那黑衣漢子近前哈腰,把托盤高舉過頂,異常恭謹。 費嘯天向著托盤一抬手,望著夏侯飛、宮紅笑道:「你們兩個功勞不小,我賞你兩個人一個一杯酒,喝過酒後到後面歇息去,明日另有美人相伴。」 夏侯飛跟宮紅臉色一變,雙雙低下頭去。 費嘯天似乎沒看見,把手一抬,道:「酒來。」 他就要伸手去端那兩隻銀盃。 只聽夏侯飛顫聲說道:「稟少主,屬下二人不願領受少主賞賜。」 「怎麼?」費嘯天一手端著一隻銀盃笑道:「你兩個還跟我客氣?你兩個以前跟隨老主人,有功也好,有過也好,那我不管,如今跟了我,我就要論功行賞,論過行罰,而且有賞必罰。」 夏侯飛道:「屬下二人有過無功,該領罰!」 費嘯天笑道:「你二人忒謙了,這麼一樁大功,怎說……」 宮紅猛然抬頭,叫道:「少主……」 費嘯天笑問道:「怎麼了?」 宮紅道:「夏侯老三沒說錯,屬下二人有過無功,不敢領賞該受罰。」 費嘯天笑容微斂,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你兩個哪個說給我聽聽。」 宮紅道:「屬下二人確實在『王屋』半山一塊斷岩上找到那母女倆,夏侯老三也出手制住了那小的,逼得那老的乖乖就範,跟下王屋……」 費嘯天笑道:「這不就對了麼,誰能說這是過不是功?」 宮紅道:「稟少主,屬下還有後話。」 費嘯天道:「你說。」 宮紅道:「剛下『王屋』,那眼看得手的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……」 費嘯天笑容一斂,道:「怎麼說?」 宮紅低下了頭道:「回少主,那一老一少又被人截去了。」 費嘯天臉色一變,震聲說道:「放眼當今,連幾大門派的掌教都算上,誰能從你兩個手中把人奪去。」 宮紅道:「回少主,要是別人屬下兩個也就沒臉回來了……」 費嘯天神色又一緊,道:「那是……」 宮紅忙道:「是那妖婦。」 費嘯天一怔,道:「是那妖婦?你是說……邢玉珍……」 宮紅道:「回少主,正是她。」 費嘯天神情忽鬆,道:「在什麼地方?」 宮紅道:「回少主,就在『王屋』山下,離『中條』不遠處。」 費嘯天道:「那是幾天前的事了,我問如今。」 宮紅道:「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,大半已逃到別處了。」 費嘯天道:「好一個大半已逃往別處了。」 宮紅低下了頭,道:「少主開恩,屬下二人無力跟蹤……」 費嘯天淡然一笑,道:「原來是那妖婦,我還當是那諸葛英呢,你兩個抬起頭來。」 夏侯飛跟宮紅遲疑著怯怯地抬起了頭。 費嘯天目光一凝,凌厲奇光閃射,道:「我本欲論功行賞,奈何你二人無福消受,這兩杯酒,也就……」 兩手一翻,兩串殷紅色的酒液灑在了地上,異香撲鼻,隨風吹散,好不可惜。 夏侯飛跟宮紅身形一顫,就要低頭。 費嘯天「嗯」地一聲,夏侯飛跟宮紅一哆嗦,硬是沒敢低頭,頭沒低下去,但那四道目光卻沒敢仰視,更沒敢跟費嘯天的目光碰一碰。 費嘯天接著說道:「我剛才說過,我論功行賞,論過行罰,而且有賞必罰……」 夏侯飛跟宮紅顫聲說道:「少主開恩……」 費嘯天道:「你兩個等於一手壞了我的大事,老主人把這件事交給了我,兩個讓我拿什麼向老主人回話?」 夏侯飛道:「屬下二人願面陳老主人……」 費嘯天一搖頭道:「不必了,我拼著挨責受罵,自己找老主人說去,你兩個既然跟了我,有了過錯我就該替你兩個擔……」 夏侯飛忙道:「謝少主恩典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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