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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


  邢玉珍截口說道:「別忘了,這是你兩個求我,不是我求你兩個。」

  夏侯飛目中閃過兩道陰鷙狠毒光芒,一拉宮紅,道:「宮老四,咱們送過去挨吧。」

  大步往前邁了幾步。

  邢玉珍微笑說道:「行了。」

  夏侯飛道:「邢玉珍,你要殺我兩個可揀要害下手。」

  邢玉珍道:「你用不著拿話扣我,殺你兩個污我雙手,站穩了。」

  抬腕一振,銀光暴閃,已先襲向夏侯飛。只見那銀光在夏侯飛胸前一劃。

  夏侯飛悶哼倒退,胸前衣衫破裂,血出如流。

  邢玉珍道:「夏侯飛,閉穴止血應該用不著我幫忙了。」

  嘴裏說著話,那銀光一閃又飛向宮紅,指的也是宮紅胸前,宮紅眼見夏侯飛受的傷沒什麼,心中著實鬆了不少,暗一咬牙,一運氣,正待挨那一下。

  那縷銀光忽然一偏走斜,一下子竟點在他的左助上。一點即回,宮紅機伶一顫,叫道:「邢玉珍,你……」

  邢玉珍面罩寒霜,道:「不論你當年『血手印』下作過多少孽,你先殺梅氏二老,後傷霍剛嫁禍於我,我沒取你性命,讓你還能活著走回去這還不便宜麼?」

  宮紅臉色慘變,神色淒慘,咬牙說道:「邢玉珍,我數十年修為毀在你手,你,你,你……」

  邢玉珍冷然說道:「夏侯飛,莫非你還想再挨一下?」

  夏侯飛一驚,忙一拉宮紅道:「宮老四,走吧。現在什麼都別說了。『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』,以後不愁沒碰面的機會、」

  扶著宮紅轉身走去。

  宮紅臨走向著邢玉珍瞪過狠毒一眼。

  邢玉珍視若無睹,轉身望著黑衣婦人道:「表嫂,走,咱們找漱玉去。」

  黑衣也人目光凝注道:「玉珍,你真行,什麼時候漱玉也會找來著。」

  邢玉珍笑道:「我不得不施詐,這兩個東西原本各有一身詭異功力,再加上多年來查三影不時的指點,還真不好應付……」

  扶著黑衣婦人往獨輪子車行去。

  走了兩步,她眉峰一皺,接著說道:「我真不明白,我明明用『天殘指』點了他的重穴,他怎麼會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只怕他的修為已到收發由心的地步。」

  邢玉珍搖頭說道:「不,當時他明明氣絕了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那就怪了,難道世上有死人復活之說不成。」

  邢玉珍苦笑道:「那就不知道了,說不得真像夏侯飛說的,只有當面問問他了。」

  說話間已走到獨輪子車近前,仲孫漱玉車上拱手,道:「表嫂。恕我不能起身見禮。」

  黑衣婦人激動地道:「自己人還客氣,漱玉,你老多了。」

  仲孫漱玉強笑說道:「歲月不饒人,多少年了,焉得不老,表嫂這幾年來可好?」

  黑衣婦人還沒有說話,邢玉珍已然說道:「咱們自己人敘舊,別讓人家也陪著咱們……」

  翻腕自袖底取出一錠銀子遞向那推車的道:「我夫婦就在這兒下車了,既然已在這兒碰見了自家人,就不往前走了,這就折回去。你走吧。」

  說完了話,她扶公孫漱玉下了車,那推車的謝了一聲,推著獨輪子車走了。

  黑衣婦人隨口問道:「折回去,折回哪兒去?」

  邢玉珍望著那推車的走遠了方始笑道:「我這是說給他聽的,要是有人問起他來,他就會說咱們已經往回走了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你是說查……」

  邢玉珍道:「多年來他一直在找我,如果知我奪去他的親生女兒,他更不會善罷甘休。夏侯飛、宮紅二人回去一報,必然帶著人趕來找我,但暫時我不想見他,也不願意讓他找著我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那麼咱們上哪兒去?」

  邢玉珍道:「咱們就在這中條山找一處幽靜的隱密處住下再說,好在這些年來咱們都過慣了這種生活!」

  黑衣婦人望了座落在眼前由的「中條山」一眼,道:「住在這兒妥當麼?」

  邢玉珍笑笑說道:「夏侯飛跟宮紅是在這兒碰見我的,查三影必然以為我不會待在這兒等他找,再加上那推車的說辭,我以為住在這『中條山』是最安全不過的。」

  黑衣婦人笑了,點了點頭道:「那麼咱們這就上去吧,聽夏候飛說查三影離此『王屋』不遠,咱們別在這兒站了,找個地頭住下後咱們再敘舊不遲。」

  邢玉珍微一點頭道:「表嫂說得是,走吧。」

  背起仲漱玉,又道:「表嫂抱著冰兒不方便,不如拍醒她讓她自己走。」

  黑衣婦人微一點頭,抬手拍醒了卓玉冰,卓玉冰醒過來之後,一見眼前情景,呆了一呆,便要發問。

  黑衣婦人已然說道:「冰兒,現在別問,待會兒娘自會告訴你。」

  邢玉珍也沒多說,背著仲孫漱玉當先往「中條山」馳去。

  黑衣婦人道:「冰兒,跟著你玉珍姑姑走。」

  卓玉冰一怔,道:「玉珍姑姑?玉珍姑姑……」

  美目猛地一睜,嬌軀騰起,飛掠而去。

  這一行四人,由邢玉珍背著仲孫漱玉帶路,縱跳如飛地奔上了「中條山」。

  卓玉冰跟得絲毫不落後,黑衣婦人雖然以拐代腿,但走起這山路來較著邢玉珍也毫不遜色。

  有山就有洞,「中條山」縱橫數百里,山上的洞自然不在少數,邢玉珍在「中條山」之陽,山腰上找了一處洞穴。

  這個洞穴裏很乾燥,很寬敞,而且洞口還有不少樹木擋著,更方便的是人在洞裏只要撩開洞口的枝葉看一看,「中條山」下的一草一木,一動一靜便能盡收眼底,的確是個理想的住處。

  進了洞,邢玉珍跟卓玉冰合力打掃了一下,又在洞裏鋪了些乾草,這就算收拾妥當了。

  四個人圍坐在洞裏互視而笑,邢玉珍道:「行了,咱們就暫時在這兒安身了。」

  仲孫漱玉道:「吃喝怎麼辦?」

  邢玉珍白了他一眼道:「你就知道吃喝,有表嫂跟冰兒在這兒,還愁你的吃喝麼?」

  這句話聽得黑衣婦人跟卓玉冰都笑了。

  仲孫漱玉窘色地笑笑說道:「有表嫂跟冰兒在,你呢,難道你也跟我一樣,待在洞裏等著吃現成的不成?」

  邢玉珍微微一笑道:「我現不在洞裏等吃等喝,也不到外頭覓吃覓喝,我另有公幹。」

  仲孫漱玉呆了一呆,訝然說道:「你另有公幹?你另有什麼公幹,你要幹什麼去?」

  邢玉珍道:「我得出去走動走動,有表嫂跟冰兒在這兒陪你,我也就放心了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玉珍,你要幹什麼去?」

  邢玉珍道:「表嫂,我不能閒著,我得找『玉書生』給他送個信兒去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你給『玉書生』送什麼信兒去?」

  邢玉珍道:「費嘯天是查三影的衣缽傳人,查三影還在人世。這不能不讓他知道一下,免得他再找我為查三影報仇。」

  黑衣婦人訝然說道:「他要為查三影報仇,這是怎麼回事?」

  邢玉珍遂把諸葛英為什麼要為查三影報仇的原因說了一遍。

  聽畢,黑衣婦人道:「原來如此,只怪當時我沒告訴他冰兒的爹是誰,要不然他就不會再為查三影報什麼仇了。」

  邢玉珍道:「表嫂,聽說『玉書生』在『梅花溪』下小澗裏碰見過你。」

  黑衣婦人點了點頭,也把當日的經過告訴了邢玉珍,邢玉珍靜靜聽完,嘆了一口氣道:「『玉書生』不愧是當世之奇,當世之最,他有一顆補情天、填恨海的仁心,只可惜查三影他……」

  搖搖頭,住口不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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