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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不知道過了多久,地上的司馬傑呻吟了兩聲,睫毛一陣眨動,突然緩緩睜開了眼。

  絕色少女一直在偷眼注意看他,一見他睜眼,立即翻身坐起,站起來就要走過去。

  突然,閉著眼的黑衣婦人開了口:「娘自會照顧他。」

  絕色少女一驚忙道:「娘,您還沒睡著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你這一起來,娘還能不醒麼?」

  絕色少女臉一紅,口齒啟動,卻難發一言。

  只聽地上的司馬傑有氣無力地驚聲問道:「這……這是什麼地方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沒睜眼,緩緩說道:「年輕人,你醒了?」

  司馬傑忙道:「是的,老人家,二位是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算你命大,碰巧摔在一棵樹上,要不然的話,你縱然不摔死,也難逃過狼吻。」

  司馬傑道:「這麼說,是二位救了我?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可以這麼說。」

  司馬傑挺身欲起,但是他頭剛揚起呻吟一聲,皺眉苦臉地倒了下去,適時黑衣婦人言道:「年輕人,動不得,你臟腑雖然已經我以真氣引導復了位,但你的內傷卻是短時間內難以痊癒的,加之你真氣耗損過甚,吐血過多,身子也過於虛弱,少說也要躺上十天半月……」

  司馬傑道:「十天半月?」

  「怎麼。」黑衣婦人道:「你嫌久了。」

  「不。」司馬傑忙道:「老人家,晚輩並不急,只是怕給二位添麻煩……」

  「年輕人,」黑衣婦人道:「你已經躺在這兒了。」

  司馬傑勉強一笑道:「是的,老人家,大恩不敢言謝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我並沒有打算救你,是……總而言之,你不必說什麼報不報,甚至根本不必放在心上。」

  司馬傑道:「老人家……」

  「年輕人。」黑衣婦人截口說道:「我說的是實情。」

  司馬傑道:「老人家,晚輩不敢再多說,請問,這兒是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這兒是山壁上的一處洞穴。」

  司馬傑呆了一呆,道:「那麼,二位是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我們是母女倆,這兒也只有我們母女倆……」

  司馬傑道:「晚輩還沒有請教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我姓卓,年輕人,你呢?」

  司馬傑道:「晚輩複姓司馬,單名一個傑字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你也是武林中人?」

  「是的,老人家。」司馬傑道:「倆位也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我母女也勉強算得,年輕人,你是哪們哪派弟子?」

  司馬傑道:「老人家,晚輩不屬於任何門派。」

  黑衣婦人倏地睜開兩眼,兩道霜刃般的目光凝注在司馬傑臉上,像詫異又似不信地問道:「年輕人,怎麼說?你不屬於任何門派?」

  司馬傑平靜地道:「是的,老人家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武林中人十之八九都有門派……」

  司馬傑道:「老人家,晚輩來自『六詔』。」

  黑衣婦人一怔道:「『六詔』?」

  司馬傑道:「是的,老人家。」

  黑衣婦人釋然地點頭說道:「那就難怪了,『大詔』不在中原,你既然來自『六詔』,又不屬於中原武林的任何門派,年輕人,我能多問一些麼?」

  司馬傑沒等問便自說道:「老人家,先祖先是中原人氏,後來舉家遷往到『六詔』,至今多年,在『六詔』也傳了不少代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那麼你這身武學是……」

  司馬傑道:「家學淺薄得很,老人家別見笑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令尊是……」

  司馬傑道:「先父諱兩字子美。」

  黑衣婦人目光一凝,道:「年輕人,你應該知道,對你來說,我算得上是個武林前輩,對武林中事,我知道得不少。」

  司馬傑忙道:「老人家,那是當然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所以瞞不了我,怎麼說你既然置身在我母女的隱居處,你也不該瞞我。」

  司馬傑忙道:「老人家,晚輩怎敢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冷冷一笑道:「我剛才為你把脈療傷時,發現你的功力及修為,遠高出我之上,也就是說你的所學在當世應該在一二人間,而事實上你說是家學,你也名不見經傳,默默無聞。」

  司馬傑神情微露,道:「老人家,晚輩說過,晚輩來自『六詔』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可是,年輕人,你家是從中原遷往『六詔』的,如果你承受的是家學的話,憑這種家學你司馬家在武林中不會默默無聞,再說,我不以為『六詔』會出你這種人物。」

  司馬傑強笑說道:「老人家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截口說道:「年輕人,我無意追根究柢的盤問你,我救了一個人,可不能不問清他的來歷,假如你置身在我母女的隱居處,嘴裏沒一句真話的話,那實在令人太傷心?」

  司馬傑好生不安,道:「老人家,晚輩說的句句是真。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假如你是我,對你所說的話也會生疑?」

  司馬傑道:「晚輩不敢否認,但事實上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你的一切都是真的?」

  司馬傑道:「老人家,是的,晚輩敢承認。」

  黑衣婦人目光一凝,道:「包括你這張臉?」

  自己臉上有沒有面具在,任誰都會明白,司馬傑一直沒留意,經黑衣婦人這麼一提,他立即覺察自己臉上的面具已經不在了,他臉色一變,驚聲說道:「老人家,是您……」

  黑衣婦人道:「年輕人,我是無意。」

  司馬傑沉默了,但旋即苦笑一聲道:「老人家,事到如今,晚輩已無從逃遁,而且為自己一直欺瞞老人家而深感不安,晚輩承認所說姓名及來處是假,至於晚輩的真名實姓,晚輩確有不得已的苦衷,尚請老人家原諒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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