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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


  紀子星冷冷一笑道:「好說,官當家的雄踞一方,勢力遍山東,跺跺腳連泰山都會顫一顫,眼睛裡哪放得下紀子星這個無名小卒。」

  官太極身在那名手提雙刀的矮胖漢子,突然冷冷說道:「紀子星,你少在那兒冷言冷語的,你的名氣大,可是山東地面上聽不見。」

  紀子星目光一凝,含笑說道:「官當家的,你這位兄弟可真會說話啊,紀某人眼拙,不認識,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,讓我交交這個朋友?」

  那矮胖漢子道:「我叫雷清,聽清楚了麼?」

  紀子星一笑抬手道:「姓的姓夠響亮的,可惜我沒聽見,來,來,來,姓雷的,咱倆一邊地聊聊去。」他拉馬就要走。

  杜毅伸手攔住了他,望著官太極道:「官當家的,正事沒談,別讓小事攪和了,諸位找的可是展森?」

  官太極道:「不錯,叫他過來跟我說話,別縮在車後跟個烏龜似的,要怕剛才就不該露頭拔棒子逞能。」

  展森催馬馳了過來,暴聲叫道:「姓官的,誰是烏龜,展森在這兒,你劃下道兒吧。」

  杜毅伸手攔住了他,喝道:「站住。」

  矮胖漢子雷清冰冷說道:「姓杜的,你這是蹚渾水,架樑子?」

  杜毅道:「好說,幹什麼都得有個理由,姓展的他現在已經是敝上的人了,我姓杜的跟他是一個門裡的,不能不問個清楚。」

  官太極道:「問個清楚之後又怎麼樣?」

  杜毅沉聲道:「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只要他姓展的有虧欠朋友的地方,我姓杜的拍胸脯定會給諸位一個公道。」

  官太極道:「姓杜的,這話可是你說的?」

  杜毅一點頭道:「不錯,你放心,姓杜的也是外頭常跑的。」

  官太極一點頭道:「好,我就沖你姓杜的。」抬手一招,喝道:「叫老七過來。」

  亮著燈,敞著門的地兒是個酒館兒,酒館兒裡還有十幾個黑衣漢子,這當兒鐵青著臉,滿臉煞氣的走出個卅剛出頭的白淨漢子來。

  官太極一指杜毅道:「老七,把展森對得起朋友的地方,說給這位杜爺聽。」

  白淨漢子指著杜毅身後的展森,厲聲說道:「姓展的他是我的磕頭五哥,半年前他趁著我不在家的時候糟蹋了我的老婆,這理由夠不夠?」

  紀子星冷冷瞟了展森一眼。

  展森暴叫說道:「放你娘的屁,是你那騷婆娘自己往我懷裡送的。」

  官太極冷笑一聲道:「展森,江湖道上最忌諱的是這個,朋友妻不可戲,何況是你磕頭兄弟的老婆,你的弟媳婦兒,就算她自己願意,你也不應該碰她一指頭,你還有什麼話說?」

  展森道:「當然有話說,我×了那騷婆娘了,你們看著辦吧。」

  「娘的個×,這還算人麼,砍他。」不知道誰叫了一聲。

  街道兩旁廊簷下的,官太極身邊的,一下子都竄了過來。

  官太極兩手一抬攔住了那些人,望著杜毅道:「姓杜的,你可聽見了?」

  杜毅一點頭道:「聽見了。」

  官太極道:「你怎麼說?」

  杜毅吸了一口氣道:「我剛說過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展森現在是我們這個門裡的人,我們這個門裡自有人治他的罪。」

  雷清怒笑一聲道:「放你娘的屁,大哥,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麼?砍哪。」

  圍在周圍的全叫了起來:「對,砍。」

  「砍,一個也別放過。」

  官太極望著杜毅冷冷一笑道:「姓杜的,你是把我們這幫人當成了三歲小孩兒,既是這樣那就怪不得我官某人了。」

  兩個八齒鋼輪一分,一手抓了一個,不用他再說什麼,圍在周圍的近二十個黑衣漢子立即掄兵刃撲了過來,酒館兒裡那十幾個也竄出來了。

  白淨漢子撲向展森,雷清撲向杜毅,一名持刀黑衣漢子撲向紀子星。

  紀子星一腳踩出,正踢在那漢子心口上,那漢子連吭都沒吭一聲便噴口血倒了下去,紀子星趁勢從鞍旁掣出了長劍。

  人影一閃,官太極撲過來,兩個鋼輪纏上了紀子星。

  這場搏鬥的情勢很明顯,這邊的幾個都是黑道上出了名的兇徒,可是那邊也不乏好手,而且人多勢眾,一轉眼工夫便佔了上風。

  一名黑衣漢子悄無聲息地撲向馬車。

  瘦老頭兒看見了,大叫道:「快來人……」

  這當兒誰分得出身顧他?

  費獨行馬鞭揮了出去,快著一聲沉喝:「回去。」

  這一鞭正抽在那黑衣漢子臉上,那黑衣漢子大叫一聲丟刀捂臉蹌踉後退,一屁股摔在了地上。

  費獨行跟著一聲大喝:「住手。」

  這聲大喝,就像晴天霹靂般,震得人血氣翻騰,耳鼓生痛,也震得幾匹健馬昂首長嘶,猛地一陣亂竄。

  剎時,全場都停住了,目光都投射了過來。

  費獨行翻身下了馬,一步跨到官太極面前,道:「展森在路上告訴我,江湖上強欺弱,眾凌寡,沒有公理,沒有道義,所以,我不問誰是誰非,你們這些人可以一起上,只要能放倒我,展森就是你們的,要不然你們讓讓路,就此回山東去。」

  杜毅跟紀子星睜大了眼。

  展森兩眼睜得更大,叫道:「姓費的,你……」

  費獨行道:「我讓你看看,憑我這兩手能不能吃這碗江湖飯。」沖官太極一揚馬鞭,道:「來吧!」

  雷清帶一聲冷笑撲了過來:「狗的,你也太狂了。」

  ▼互逞心機

  費獨行馬鞭揮了出去!

  「叭、叭」兩聲脆響,雷清大叫一聲,先丟兵刃後捂臉,蹌踉暴退摔在了地上,血從指頭縫裡往外淌。

  費獨行叱道:「以後嘴裡放乾淨點兒,可以少挨一下。」

  雷清是那一邊的好手之一,還沒出手就挨了兩鞭掛了彩,別的人還能打麼?

  官太極臉上變了色,兩個明晃晃的鋼輪一挫,人已欺了過來,兩個鋼輪一上一下攻向了費獨行。

  費獨行一鞭又揮了出去,他這一鞭看上去很慢,取的是官太極那在上的左手飛輪。

  使這類兵刃的人,他那一對兵對刃必然是互為呼應的,官太極自不例外,他左手鋼輪沒動,白光一閃,右手飛輪上揚,電一般地襲向費獨行持鞭的右腕脈。

  只見費獨行一側身,他人已到了官太極身右,官太極的右肋等於全交給了他,可是他沒襲官太極的右肋,手裡的馬鞭往上一揚,那鞭梢兒正點在官太極的右腕脈上,官太極右臂一震,右手的鋼輪立即落地。

  而官太極也趁這一剎那,厲喝一聲,霍然旋身,左手鋼輪猛力送向費獨行胸腹之間。

  他這一招快而猛,距離又近,應該是十拿九穩的,但是突然間他悶哼一聲,上身往前一傾,一條左臂跟著垂下。

  只因為費獨行已早他一步在他肚子上用鞭把點了一下。

  費獨行用的力道恰到好處,相當重,但不會受傷,只痛得官太極用不上勁兒。

  官太極捂著肚子退向後去,左手的鋼輪也掉在了地上,兩個黑衣漢子過來扶住了他。

  官太極一退,十幾個黑衣漢子掄刀撲向了費獨行。

  費獨行腳下滑動,身軀電閃,一根馬鞭靈蛇般飛舞,每出一鞭總有一個黑衣漢子大叫躺下,不過一轉眼工夫,地上已躺了七八個。

  那一邊看傻了官太極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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