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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


  索飛道:「把一個蓋世虎將閒置一旁,不加重用,那有可能是朝廷不知用人,太以糊塗,可是,老弟,他權傾當朝,炙手可熱,不似失勢之人!」

  蕭涵秋呆了一呆,沒有說話。

  索飛接著說道:「那該是他負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任務,那是什麼?除了東西兩廠的總統領不知是誰外,其餘恭王領錦衣衛,賀元領御林軍……這些咱們都知道,你說對不對?」

  蕭涵秋道:「索爺,事實如此,我不能否認!」

  索飛點了點頭,道:「難得你老弟不是那咬緊牙關死不服氣的人……」

  頓了頓,接道:「那麼,如今再讓咱們談談紀奉先的那位妹妹紀飛霜,老弟不是說她似曾相識,好像前夜那黑衣蒙面女子麼?」

  蕭涵秋道:「我只說似乎是,不敢肯定,而且……」

  「不必你肯定!」索飛截口說道:「咱們仍一步步地往前摸索探求,老弟,如今咱們假設紀奉先便是那神秘的東西兩廠總統領,這諸多事便十分吻合!」

  蕭涵秋道:「那些事,索爺?」

  索飛笑了笑,道:「且聽我慢慢道來,第一,紀飛霜是他的親妹妹,那天他自然不能不為自己的妹妹著想而斷然傷你,第二,紀飛霜堅不告訴你她的姓名,也不告訴你那位總統領是誰,並且說一旦說出了她自己的姓名,那就等於告訴你總統領是誰了,如今想想,是不錯,朝中姓紀的只有他一家,而且他倆是兄妹,一旦告訴了你叫紀飛霜,那任何人馬上就能聯想到那總統領該是紀奉先了,對不對?」

  蕭涵秋點頭說道:「索爺,這的確十分吻合,可是我問過甄姑娘,甄姑娘卻說那夜紀飛霜未離開她一步,她該不會騙我!」

  索飛搖頭說道:「老弟,這內裏恐怕大有文章,老弟可記得,那黑衣蒙面女子曾說,她是受人之託麼?那黑衣女子如果是紀飛霜,那託付他之人,除了甄姑娘外,該沒有別人!」

  蕭涵秋一震說道:「照索爺這麼說,玉霜她是知道……」

  索飛點頭說道:「該如此,不然她不會代紀飛霜隱瞞!」

  蕭涵秋道:「可是,索爺,無論怎麼說,她不但不該為紀奉先兄妹隱瞞,反而應該想盡辦法地把真相告訴我才對!」

  索飛呆了一呆,道:「說得是,老弟,她似乎怎麼也不該為他兄妹隱瞞才對,如今怎……老弟,也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!」

  蕭涵秋搖頭說道:「索爺,不會的,假如紀奉先是那東西兩廠的總統領,他絕不會叫他妹妹出來跟我見面,假如紀奉先是東西兩廠的總統,玉霜也不會談什麼捨身報恩地非嫁他不可!」

  索飛點了點頭,遲疑了半晌,始道:「老弟,我想到了一點,但我不知該說不該說!」

  蕭涵秋道:「索爺,你我什麼交情?還有什麼不能說的?」

  索飛道:「那麼,老弟,我不必深說,你且把費嘯天千里護送嬰兒一事,跟前夜那黑衣女子之言,連在一起想想看。」

  蕭涵秋神情一震,勃然色變,道:「索爺,你是說……」

  索飛正色說道:「老弟,你該知道索飛是個怎麼樣的人,這種事有損陰德,我本不該輕易出口,可是為了老弟你……」

  蕭涵秋啞聲說道:「索爺,不必說了,玉霜她不是那種女子。」

  索飛道:「老弟,你怎能武斷她是情願的!」

  蕭涵秋霍地站起,道:「索爺,你是說紀奉先他……」

  索飛搖頭說道:「事關重大,我不敢肯定,但至少老弟你該想想甄姑娘臨別時對你所說那幾句話,畫虎畫皮難畫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,而且說你太忠厚老實了。」

  蕭涵秋身形暴顫,道:「索爺,倘不幸言中,玉霜她更不該……」

  索飛截口說道:「老弟,別忘了,孩子在紀奉先手中!」

  蕭涵秋神情猛震,頹然坐了下去。

  索飛嘆了口氣,道:「老弟且想想看,假如往這方面一推測,那就更吻合了,唯有甄姑娘才最信賴你,也因為她明白紀奉先的為人,所以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在那種環境中長大,因之,她託費嘯天把孩子送給你,孩子身上的欽賜玉佩,天蠶絲巾,現在都可明白了,如今孩子既落在紀奉先手中,她為了自己親生骨肉,她不得不嫁,不得不替紀奉先隱瞞,她也為了讓你對她趕快死心,所以她表現得非嫁紀奉先不可,老弟,她對你沒變心,她是萬不得已,自以為不配再嫁你,可是她在暗中又盡量地維護你,如今看來,紀飛霜是位令人敬佩的奇女子,壞的唯紀奉先一人!」

  蕭涵秋玉面煞白,星目赤紅,默然不語。

  索飛一驚,沉喝說道:「老弟!」

  蕭涵秋一震而醒,悲慘苦笑說道:「索爺,這都是你對紀奉先的偏見!」

  索飛道:「老弟,也就是因為我對他有偏見,所以我才敢想,敢說,我要是跟你一樣地把他視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,宦海奇英蓋世豪傑,只怕一輩子也解不開這個疑案。」

  蕭涵秋道:「索爺,我跟他何仇何恨!」

  索飛搖頭嘆道:「老弟你奇才第一,看來今日反不如我這笨腦筋的魯莽漢子,那一方面為了一個情字,另一方面老弟你該想想前夜紀飛霜對你所說的那些話!紀奉先他好強好勝,自不允許有人比他高,比他強!」

  蕭涵秋道:「可是索爺你呢?」

  索飛道:「老弟何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?他除去一個南龍,世上還有個北虎,他又怎會容我?」

  蕭涵秋默然不語,良久始一嘆說道:「索爺,蕭涵秋今日方知遜人多多!」

  索飛道:「老弟,你這是什麼話?自己好兄弟,還說什麼誰高誰低?你是當局者迷,我則是旁觀者清,也有一點福至心靈,突然聰明起來了!」

  蕭涵秋再度默然,未說話,那張臉,白得怕人!

  索飛嘆道:「如今再想想,那邊子風當初之闖宴,唇舌之間極盡挑撥你我之能事,也顯然是紀奉先的授意了!」

  蕭涵秋突然說道:「索爺,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……」

  索飛道:「老弟,咱們之間沒有那一說,再說,我這也是大膽的假設,中不中有待老弟你細心的求證!……」

  突然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,緊接著畫廊彼端響起索霜無限甜美的話聲,只聽她帶笑問道:「哥哥,什麼事中不中有待求證呀?」

  蕭涵秋忙站了起來,適時,香風襲人,那畫廊上並肩走來了美艷無雙的索霜與英挺脫拔的郭小嵐!

  二人一見蕭涵秋也在亭子裏,不由怔一怔,雙雙閃身掠了過來,郭小嵐親熱地招呼道:「怎麼蕭大俠也在這兒?」

  蕭涵秋微微笑道:「是的,二爺,我剛來!」

  郭小嵐沒多留意,就在身旁一張石凳上坐了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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