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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四


  黑袍人道:「倘若是為我著想,你就不該對蕭涵秋說的那麼多!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我沒有告訴他你是誰,已經為你保留了不少!」

  黑袍人笑道:「我知道你不會說的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假如你再執迷不悟,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公諸於世。」

  黑袍人笑道:「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,你不會的,你絕不會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看來你是抓住了我這個手足之情的弱點,我既然能這麼對你,你為什麼不能這麼對我?」

  黑袍人道:「誰說不能,誰說沒有,我一心要你享盡人間榮華富貴……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我不要那種沾了血腥的榮華富貴,我寧願淡泊一生!」

  黑袍人道:「是你不要那不能怪我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我沒有怪你,只怪自己命苦,但悲咱們家門……」

  黑袍人截口笑道:「你越扯越遠了,還是回到原題上吧……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原題也沒有什麼好談的,我已經告訴你了!」

  黑袍人道:「可是你並沒有告訴我是受人之託呀!」

  黑衣人兒身形一震,道:「我忘記你偷聽了我跟蕭涵秋的談話,那你又何必明知故問?」

  黑袍人笑道:「我是要看看你這個胞妹對我這個胞兄,能說幾分實話!」

  黑衣人兒氣得咬牙,道:「想不到對我還施心計。」

  黑袍人道:「你也並沒有對我坦誠相對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那是你自己找的,要怪怪你自己!」

  黑袍人笑而不語,半晌始道:「我沒想到,這多年了,她對他還不能忘情!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情感是不能勉強的,你一輩子也休想有所改變!」

  黑袍人道:「那是你姑嫂兩個不肯幫我的忙,你嫂子量小不能容人,她比不上人家也嫉妒,你則跟她一個鼻孔出氣,其實,我並不介意這些,怎麼說我跟她已是夫妻,她也為我生了個孩子,慢慢的她總會改變的。」

  黑衣人兒鄙夷地道:「你怎不想想你是用的什麼手法!」

  黑袍人頭微微低了下去,但猛又抬起,道:「我承認我的手法不對,但是那是因為我愛她,我要得到她,佔有她,愛並不是罪!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愛非罪,情非孽,可是你的手法太卑鄙,斷送了一個女兒家的一生,毀了人一世清白,太傷她的心。」

  黑袍人厲聲說道:「誰叫她是天下第一美人,我這個人做事,從來是但求達到目的,而不擇任何手段,我……」

  「你什麼!」黑衣人兒氣得發抖,道:「造物者賦予一個女兒家美貌,難道就註定她非有這種悲慘的遭遇,命苦一輩子麼?對一個毫無抗拒之力的弱女子來說,你是欺人太甚,簡直……」

  她越說越激動,以至為之氣結,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,她強持平靜,冷冷接著說道:「我不知道該怎麼說,你才好,站在同為柔弱女兒身的立場來說,你是永遠不可原諒,永遠得不到同情的,你既然以那種手段得到了她,對蕭涵秋,在表示無限歉疚之餘,你該對他百般友好,這樣也許可以改變她一點心意,如今你霸佔了她,還要假公濟私地陷害蕭涵秋,這樣你還想讓她改變心意?要不是為了那無辜的可憐嬰兒,她早就羞憤自絕了,假如再讓她多知道一些,我只怕她會跟你拼命……」

  黑袍人冷然說道:「你說完了麼?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說完了。」

  黑袍人獰笑說道:「那麼我告訴你,凡是我得不到的,我也不讓任何人得到,其實,你該明白,便是我如今把她讓給蕭涵秋,只怕蕭涵秋也不會要她了,而且她也沒臉再嫁蕭涵秋了!」

  黑衣人兒身形暴顫,咬牙切齒地說道:「你好卑鄙,好狠毒的心腸,閃開!」閃身欺進,抖手一掌拍了過去。

  黑袍人沒躲,輕描淡寫地一抬手,已把黑衣人兒的一隻柔荑撈在手中,黑衣人兒身手不弱,加以又是含怒出手,更不尋常,這黑袍人居然不躲閃地輕易一把抓住黑衣人兒的玉手,其功力可想而知,的確不愧東西兩廠的總統領。

  黑衣人兒玉手一人握,黑袍人立即揚眉笑道:「胞妹打胞兄,你該是古來第一人,此風不可長,不過我這個哥哥好說話,答我一問,然後我放你回去……」

  黑衣人兒跺腳喝道:「你這隻沾滿血腥的手不要碰我,放開!」

  黑袍人未予答禮,道:「答我問話,蕭涵秋長得是不是很俊?」

  黑衣人兒叫道:「是又怎麼樣,他美男第一,比你俊得多了!」

  黑袍人目中寒芒一閃道:「你這麼說,對他沒有好處,更加深了我殺他之心,要想他死得慢一點,最好以後說話留神些,去吧!」

  振腕微送,黑衣人兒踉蹌倒退了幾步,站穩之後,她並沒有馬上離去,反而雙眉一挑,冷冷開了口道:「你問完了我,現在該我問你了,西廠總領班那裏去了?」

  黑袍人道:「你問他麼,我派他出去公幹去了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你不覺得手法太卑鄙?」

  黑袍人道:「這是兵法,我不覺得有什麼卑鄙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只怕總有一天人家會明白的!」

  黑袍人笑道:「如今蕭涵秋與索飛兄妹之間已經不可收拾,何須再等那總有一天的一天到來。」

  黑衣人兒道:「郭小嵐的父母真是蕭涵秋殺的麼?」

  黑袍人道:「這個你問那郭小嵐,恕我難以奉告。」

  黑衣人兒冷笑說道:「只要不是,你就留心我壞你的大事!」

  黑袍人說道:「還是那句話,我相信你永遠不會!」

  黑衣人兒冷笑說道:「你看著吧!」騰身飛射而去。

  望著黑衣人兒那飛射而去的無限美好身影,黑袍人突然發出了一聲令人難以意會的輕笑,然後,他緩緩轉過身,目注十餘丈外一處暗隅中,冷冷喝道:「你可以出來了。」

  話聲落後,還十餘丈外的暗隅中,畏畏縮縮地閃出了一條黑影,那是個面目陰沉的黃衣漢子。

  他閃身近前,躬下身形,顫聲說道:「屬下見過總統領。」

  黑袍人一擺手,冷然說道:「你來這兒幹什麼?」

  那黃衣漢子戰戰兢兢地道:「稟總統領,屬下有要事稟報!」

  黑袍人道:「那麼,說!」

  黃衣漢子應了一聲,道:「總領班適才命人送信,叛逆蕭涵秋已命丐幫北京分舵傳書各處分舵,找尋那辣手快劍下落,要他兼程趕來作證。」

  黑袍人道:「還有麼?」

  黃衣漢子道:「沒有了,只請總統領定奪。」

  黑袍人道:「我知道了,你來了多久了?」

  黃衣漢子道:「屬下自總統領與二姑娘談話就到了,只是未敢……」

  黑袍人道:「二姑娘,你知道她是誰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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