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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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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鸞道:「我跟你說話,你為什麼不理人哪。」 李燕豪道:「我這不是在跟小妹說話麼。」 李鸞哼地一聲道:「稀罕。」她繃起了嬌靨。 李燕豪又一聲苦笑…… *** 天亮了,老遠地便望見了「牡鎮」縣城。 李鸞把馬鞭遙揚道:「大哥,可要進城去歇歇?」 李燕豪道:「小妹要是累了,就歇歇再走也好。」 李鸞道:「我不……」一眼瞥見道旁插著一枝極小巧的杏黃三角小旗。她神情震動,臉色一變道:「我是有點累了,馬上騎了一夜,也有點餓了,進城歇歇,吃點東西再走吧,反正不急。」 這一切李燕豪沒注意,他連看也沒看見。 進了城,找了一家客棧歇下。 以李燕豪,要在客棧裏叫點東西吃吃,可是李鸞不依,她要自己出去買,彆不過她,李燕豪只得依了。 李鸞提著馬鞭出了客棧,往東走,走沒多遠就拐進去另一家客棧,這家客棧門上也插著一面杏黃小三角旗。 李鸞剛進門,打櫃檯站起個漢子,迎上來就要躬身。 李鸞寒著臉馬鞭一抖道:「帶路。」 那漢子忙應一聲,掉頭往裏而去。 進三進後院,後院裏住的青一色黑衣壯漢,一見李鸞,個個躬身哈腰,都恭恭敬敬叫了聲:「公主。」 李鸞聽若無聞,連正眼也沒瞧他們一下。 這時候,正北一排三間上房,那中間一間裏快步迎出兩個黑衣老者,一個是董化成,一個是毛復。 董化成近前躬身道:「稟公主,是殿下……」 李鸞冰冷說道:「我知道,不是為見他我就不來了。」 穿過董、毛二人直向上房走去。 董毛二人直起腰跟了上去。 進了中間那間上房,一名華服年輕人居中而坐,這華服年輕人長得挺俊,劍眉鳳目,算得上少見的美男子,只是他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鷙,嘴唇也嫌薄了些。 李鸞進屋便道:「我來了,有什麼事,說吧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有著一股特有的冷漠,一抬手道:「坐。」 李鸞毫不客氣,轉身過去坐了下來,道:「說吧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看了他一眼道:「你說要不為見我,就不來了,是麼?」 李鸞道:「本來就是!」 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那麼,你見我有什麼事?」 李鸞道:「我正要問你,找我來有什麼事?」 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你可記得你的身分?」 李鸞道:「記得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你可記得你跟我的關係。」 李鸞道:「你放心,忘不了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那麼,你跟那姓李的在一起,是什麼意思?」 李鸞突然笑了,道:「噢,原來你就是為這呀,瞧在眼裏,心裏不舒服,是麼?」 「當然,」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我總不能一邊兒樂去。」 李鸞美目一瞟道:「那麼,以你看我是什麼意思呀?」 那華服年輕人道:「我在問你。」 李鸞臉色一寒道:「你以為我見異思遷,把你忘了,是不是?」 那華服年輕人冷笑一聲道:「以我看本就是這麼回事。」 「砰」地一聲,李鸞手中馬鞭抽上了桌子,「叭」地一聲,茶壺掉地上了,粉碎,熱茶濺得到處是。 那華服年輕人臉色變了一變,可是他沒發作,道:「別忘了,我是你的哥哥,我掌權。」 李鸞冷笑說道:「你神氣,我就是這個樣兒,跟那個姓李的雙宿雙飛好些日子了,你看著辦好了。」站起來就走。 那華服年輕人居然比李鸞還快,只覺他身子一閃便擋在了門口,順手掩上了門,道:「別讓臣下看見笑話。」 李鸞抖手就是一鞭,當然,她不是真抽:「閃開,我要找我的情郎去,他在客棧餓著肚子等我呢,餓壞了他我會心痛。」 華服年輕人臉色一沉,道:「天驕,你未免太過分了點兒。」 李鸞道:「我就是這個樣兒,看不慣別看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突然笑了,道:「看,生這麼大氣幹什麼,多少日子不見了,心裏老惦記著,幹嘛一見面就鬥氣?」 李鸞道:「問你呀,也不聽聽你說那叫什麼話,根本就不像人話。」 那華服年輕人臉上笑意更濃,敢情賤,罵舒服了,走過來伸手握上李鸞皓腕,道:「行了,別生氣,來,坐下好好聊聊,聽我訴訴相思苦。」 李鸞一掙道:「放開我,稀罕。」 華服年輕人沒鬆手,當然,李鸞也不是真掙,讓華服年輕人拉著又坐下了。坐定,華服年輕人開了口,臉上那特有的冷漠不見了,語氣也柔和多了:「天驕,告訴我,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 李鸞冷冷說道:「讓我先問你,你找我來是為了問罪,是不是?」 華服年輕人倏然一笑道:「不是,我哪兒敢哪。」 李鸞道:「不是那就好,最好不是。」 華服年輕人道:「可是究竟是怎麼回事呀?」 李鸞道:「你好糊塗,彭千里帶走了咱們的什麼,忘了麼?」 華服年輕人道:「『藏寶圖』啊,我怎麼會忘?」 李鸞道:「彭千里臨死的時候,把那半張『藏寶圖』交給了那姓李的,你知道麼?」 華服年輕人呆了一呆道:「這……這我不知道……」霍地站了起來道:「好極了,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我這就讓他們去……」 李鸞馬鞭一攔道:「去幹什麼去,他們吃的苦頭還不夠麼?告訴你,咱們這些人沒一個是人家的對手。」 華服年輕人雙眉一揚道:「難道就罷了不成?」 李鸞道:「誰說罷了,我幹什麼去了。」 華服年輕人道:「你這叫……」 李鸞道:「智取,懂不懂?」 華服年輕人道:「也叫美人計?」 李鸞一點頭道:「可以這麼說。」 華服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道:「我怕。」 李鸞道:「你怕什麼?」 華服年輕人道:「我怕偷雞不著蝕把米,賠了夫人又折兵。」 李鸞臉色一沉道:「你是信不過我?」 華服年輕人忙道:「那倒不是,只是……」 李鸞道:「什麼都別說了,信不過我也行,從今後你派人去奪去,我不管了,正懶得管呢,我幹嘛,有福不會享,跟著他整天東奔西跑去。」 華服年輕人忙道:「你看,說著說著就又動氣了。」 李鸞道:「我怎麼不動氣,我為的是什麼,為的是誰。整天的睡沒好睡,吃沒好吃,累得要死不活的,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,你連一句好聽話沒有,見面便板著臉問罪,還疑神疑鬼的,連我都信不過那你能信得過誰,這種事都這麼小心眼兒,你還能成什麼大事。沒落個好反而讓人懷疑,我,我不管了,我委曲死了。」 眼圈兒一紅,撲簌簌淚落兩行,珍珠也似的,成串兒掛了下來。 男人家沒有不怕這個的,華服年輕人他慌了手腳,離開椅子蹲在了李鸞跟前,一雙手不知道從哪兒抓好? 「瞧,怎麼說著說著又……別哭了,天驕我好心痛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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