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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四


  玉贝勒冷喝声中,人如影随形,第二“剑”振腕挥出。

  郭怀,他竟又躲了,而且就这么一连躲了三“剑”。

  这一连三“剑”躲得玉贝勒火儿了,沉腕收“剑”,目闪威棱:“郭怀……”

  郭怀淡然道:“贝勒爷熟读兵法,胸蕴略韬,应知,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百胜。”

  玉贝勒冷笑道:“如今你是不是已经知己知彼了!”

  郭怀道:“是的。”

  “只这么三‘剑’?”

  “已经很够了。”

  玉贝勒一声冷笑:“那么你再看看!”

  冷笑声中,第四“剑”出手,招式突变,跟前三“剑”大不相同,不但慢,而且是在空中先划半弧,然后才向前飘飘挥出。

  百丈外,那些个当然看不出玄奥,觉不出威力,但是要是个行家,他就准能看出,这一“剑”,威力倍增于前三“剑”,而且十丈方圆之内,都在威力笼罩之下。

  按理,郭怀该躲的应该是这一“剑”。

  而,理虽如此,事却不然,这一“剑”,郭怀没躲,不但没躲,他反而出了手,挺“剑”直递,“剑”出半尺,然后手腕微沉,“剑”头上撩。

  太平淡无奇的一“剑”。

  而就这平淡无奇的一“剑”,立即把倍增于前三“剑”,这第四“剑”的威力化解得无影无踪。玉贝勒他清晰的感觉出,郭怀这一“剑”已经封住了他的攻势,尽管他这一“剑”威力笼罩十丈方圆,但是不管是哪个方位,哪个角度,都逃不出郭怀那一“剑”的封架,郭怀看似平淡无奇的那一“剑”,简直滴水难进。

  玉贝勒心头震动,沉腕收“剑”:“没想到你用起剑来也不错!”

  郭怀道:“贝勒爷夸奖,只敢说还差强人意,要不然怎么敢跟贝勒爷这当世顶尖儿的高手谈比论剑?”

  玉贝勒脸色陡一变,目射威棱,煞气逼人,一声:“好了!”

  五度振腕出“剑”。

  这五度出手发招,情形跟前四“剑”又自不同;前四“剑”,尽管威力无匹,毕竟多少带点试探性质,如果郭怀真在躲了三剑之后知己知彼,那么他也在四“剑”之后试出了郭怀的剑术造诣深浅,他绝不敢有一点大意,他知道,不尽全力,或者是有任何一点大意,不但不能挣回颜面,保全声威,甚至很可能败上加败,一个觔斗栽到了底,这,绝不是他能够受得了的。

  尽管如此,但是,他多少还是有点不信这个邪。

  第五度振腕出“剑”,剑式快捷如电,剑势矫若游龙,而且是连绵不断的威猛攻势。

  郭怀没再笑,他收敛了笑容,神情一肃,挺“剑”迎了上去。

  立即,又是劲气疾风四溢,又难分出谁是谁了。

  只知道高手过招,迅捷如电,却难知两个人已经互换了多少“剑”,过了多少招。

  突然,一声震天长啸划空响起,一条人影一飞冲天,拔上半空,半空中突然一顿,藉这一顿之势看出,那是玉贝勒傅玉翎。他藉这一顿之势,半空里折腰拧身,头下脚上,掌中一根芦苇幻起一片影网,疾泻而下,凌空下击。

  另一条人影也跟着冲天飞起,掌中芦苇抖出“剑”花十朵,由下而上,疾迎那面当头罩下的影网。

  任谁都知道,任谁也看得出,这是关系重大的一击,前面的无数相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这一击。只等十朵“剑”花迎上那片影网,便是胜负立判,不但关系着声名,甚至可能关系着生死。

  百丈外,那些个,正自看得目瞪口呆,此刻却一下子把心提到了腔口。

  真是说时迟,那时快,就在“剑”花跟影网只差一发便要碰上的剎那间,不知道为什么,只听“噗”地一声暴响,紧接着那十朵“剑”花的疾升之势为之一顿。

  也就在这一剎那间,一声惊急娇喝划空传到:“住手!”

  与此同时,一条无限美好的人影像一缕轻烟随风飘到,硬往那十朵“剑”花跟那片影网之间扑去。三条人影一合乍分,飞射落地。

  郭怀,站立在原地,手中芦苇梢断了一截,但是他气定神闲。

  玉贝勒,飘落在丈余外,混身上下没有一点伤,手里的芦苇也好好的,只是脸色有点苍白。

  在两个人的身旁丈余处,卓立着一位风华绝代,清丽如仙的姑娘,赫然竟是胡凤楼!

  姑娘胡凤楼永远够镇定,但是为了刚才那一击,她竟然惊急娇喝,由此可知,刚才那一击关系多么重大,后果是多么不堪设想。

  一瞬间的静寂之后,只听玉贝勒道:“凤楼,你怎么会……”

  姑娘冰冷道:“我怎么会知道,我怎么会来了,是不是?你带着人满街跑,更下令这一带百丈内禁绝行人,城里都传遍了,我还能不知道,还能不来?”

  玉贝勒道:“凤楼,你或许不能不来,但是你不该阻拦!”

  “怎么说?我不该阻拦?”

  “你知道不知道我这是干什么?我跟他,这无关私人间的怨隙,我跟他也扯不上私人怨隙,我这是缉拿罪犯!”

  “缉拿罪犯?他犯了什么罪了?”

  “他海威堂阻挠我缉拿杀害‘巡捕营’官差的叛徒,又图吞没康亲王十几万两的存银。”

  姑娘一怔:“怎么说,他……”

  霍地转脸,两道清澈、深邃目光直逼郭怀:“是么?”

  郭怀迟疑了一下:“我不能不承认。”

  姑娘脸色一变:“我不是官家人,你阻挠拿什么叛逆的事,我不便过问,但是我要问一问,你为什么要吞没康亲王的存银?”

  郭怀道:“姑娘,这似乎也是……”

  “不!”

  姑娘道:“和硕康亲王虽是位皇族亲贵,但他的银子是存在了你通记,而且这件事也一定跟我义父有关,因为他派人找过我义父,义父又不敢去见他。”

  玉贝勒忙道:“凤楼……”

  姑娘道:“你先别插嘴。”

  玉贝勒又道:“凤楼……”

  姑娘转过脸去,道:“你能不能先听我的?”

  玉贝勒没再说话。

  郭怀道:“康亲王跟韩老镖头之间的事,我不清楚。”

  姑娘道:“你总该清楚为什么要吞没他的存银?”

  郭怀道:“因为他那十几万两银子来路不正。”

  姑娘道:,“来路不正那是他的事,朝廷自有王法,掌管皇族事也自有‘宗人府’,难道你这算黑吃黑?”

  郭怀又迟疑了一下:“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。”

  “跟你跟我义父间的事,一点也没有关系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你会是这样的人?”

  “姑娘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  “你知道,我不能相信。”

  “谢谢姑娘。”

  玉贝勒道:“凤楼,明摆的事实,他也承认了。”

  姑娘望郭怀:“为什么?你应该有别的理由。”

  玉贝勒叫道:“凤楼……”

  郭怀说了话:“我还是谢谢姑娘。”

  姑娘道:“是没有别的理由,还是不能说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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