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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八


  兩個人几旁坐定,文中奇斟上兩杯酒,然後道:「三少,會主命我轉告,劉瑾收了一名乾女兒,據說來自兵馬司王如俊處,此女酷似三少要找的人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先謝謝貴會的熱心相助,不瞞文老,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。」

  文中奇微一怔:「呃!三少已經知道了,是不是三少要找的那位姑娘?」

  花三郎點了點頭,把發現玲瓏的經過告訴了文中奇。

  文中奇靜靜聽畢,不禁搖頭嘆道:「這位姑娘人小膽子可是夠大的,她這是幹什麼,她這是幹什麼啊!」

  花三郎自不便進一步的細說,幾句話岔了過去,然後道:「正想找文老幫忙,不料文老已經先找了我。」

  文中奇忙道:「好說,什麼事,三少儘管吩咐,文中奇無不盡心盡力。」

  花三郎起身走到矮几前,提筆濡墨,幾行字龍飛鳳舞,一揮而就,署名處寫的是一筆的「劍英」二字,略為摺疊以後,走過來遞給了文中奇,道:「麻煩貴會,把這封信送華家去,交找二哥親收。」

  文中奇忙接過道:「小事,三少儘管交給我就是。」

  文中奇何等老江湖,一個字也沒多問。

  花三郎又是何許人,卻把蕭家父女的來歷,以及寫信的用意,絲毫不隱瞞地說了個清楚。

  聽畢,文中奇瞪了一雙老眼,輕叫道:「天,原來是『寰宇神君』樂無忌,難怪、難怪有這種服人之能,這麼多大兇都歸附了蕭家,那三少的意思是要……」

  花三郎道:「樂無忌父女所以投靠三廠,就是為了躲我二哥,若是能把我二哥那方面擺平,樂無忌父女,豈不是可以無憂無慮地回到寰宇去。」

  文中奇輕擊一掌道:「對,三少好主意,蕭家父女在三廠算得上得力的人物,若能把他父女弄走,也算去了三廠一大部分的力量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我就是這個意思,還請文老盡快把我這封信送出去吧,樂無忌父女相當怕我二哥,若不讓我二哥當面作個許諾,他們父女放不下心,再說華家出了這種事,我也要代老人家好好教訓我這位二哥一頓不可。」

  文中奇忙道:「三少放心,這封信中午以前就送出去,包管以加快的速度送達府上二少爺手中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那就行了。」

  既稱飲酒、吟詩、賞花,不能不做作一番。

  酒有、花有、不能無詩。

  做詩,在文中奇來說,不是難事。

  在花三郎來說,更屬容易,信手拈來,幾首絕句,幾首律詩,頃刻而成。

  花三郎本是隨意之作。

  文中奇卻當做寶似的,吟哦愛不釋手,硬求來收藏,他說得好,詩好、字好,簡直是無價之寶,平常能上那兒求?求都求不到。

  花三郎一笑,只好由他。

  花賞了,詩作了,酒也喝了。

  這一番賞花、飲酒、作詩,足足耗費了兩個多時辰。

  等到花三郎回到了水榭裏,天色已經近黃昏了。

  花三郎回到水榭的時候,蕭嬙已經不在了,水榭裏空無一人。

  許是蕭嬙回她小樓去了。

  剛好一個人靜靜。

  詎料花三郎剛在靠椅上坐下,身子往後一靠,正想閉目歇息。

  水榭外傳來了步履聲,輕盈的步履聲,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。

  花三郎坐著沒動。

  蕭嬙進來的時候,已經換了另一套衣裳,人也似沐浴方罷,浮動的暗香,永遠是他熟悉的,但是裝束打扮,卻是時時變換,時時不同的。

  女為悅己者容,果然不錯。

  蕭嬙看見花三郎,蓮步輕移,嬌軀輕挪,坐在了花三郎身旁,未語先綻露出甜美的笑容:「花兒好看嗎?」

  花三郎笑笑道:「人比花嬌。」

  蕭嬙一怔,倏地睜大一雙美目:「你是不是喝酒了?」

  「喝了一點兒,賞花不能無酒,無酒又怎能作詩。」

  「那難怪。」

  「難怪什麼?」

  「沒喝酒,你不會說這種話。」

  「酒後吐真言?」

  「你喝還沒那麼多。」

  「那麼說,是虛言假話。」

  「不,我寧願相信是真的。」

  花三郎沒說話。

  「詩稿呢!我看看。」

  「讓文老夫子強留下了。」

  蕭嬙銀牙輕咬,狠聲道:「他倒識貨,可恨搶在了我前頭。」

  「幸好他留下了。」

  「怎麼說?」

  「要是讓你看見,你非團了扔掉不可。」

  「胡說,我才捨不得呢。」

  「是麼。」

  蕭嬙吁了一口氣:「捨不得也只好捨了,告訴你吧,內行廠有人在等著你呢。」

  花三郎一怔:「內行廠?誰?」

  「那位秋萍公主派來的。」

  「玲瓏,她又想幹什麼?」

  「沒說,只說請你去一趟,八成兒,小姑娘又想你了。」

  「不許胡說。」

  花三郎到底還是站了起來。

  蕭嬙陪著他到了前廳,一名大檔頭帶著兩名番子坐著。

  雖然恭候多時,可沒一點不耐煩神色。

  當然,那是沾了秋萍公主的光。

  ***

  秋萍公主這回接見花三郎,是在內行廠那賽過皇宮內苑御花園的花園裏。

  而且,只秋萍公主一個人。

  大檔頭告退以後,花三郎瞧著秋萍公主不說話。

  秋萍公主卻站了起來,輕聲道:「叔叔,爹來過了。」

  花三郎嚇了一跳:「怎麼說,你爹他……」

  秋萍公主點了點頭。

  花三郎要問,忽又改了口:「玲瓏,現在你認叔叔了。」

  「該認了,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。」

  花三郎心頭一怔,急道:「韓大哥他……究竟怎麼回事?玲瓏,快說。」

  秋萍公主說了,把韓奎進內行廠的經過,告訴了花三郎,一點也沒漏。

  花三郎聽得直發愣,愣了老半天才說道:「韓大哥他還是……你今天找我來,只為告訴我這個?」

  「不,有件重要事求你幫忙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

  「告訴項剛,別要我出去。」

  花三郎一怔忙道:「你!你什麼意思?」

  「您總不會以為我貪圖這兒的榮華富貴吧?」

  「當然不會。」

  「那您還有什麼好顧慮的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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