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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


  項剛大笑,等笑聲落後,他道:「南宮,你跟金老認識多久了,對他知道多少?」

  花三郎一聽就知道項剛要幹什麼,項剛可真沒拿這位姑娘當外人。

  南宮玉道:「我來京多久,就認識他多久了,這麼久了,當然知道的不少,怎麼?」

  「據你看,他像個練過武的人麼?」

  「這您可是問對了人了,我肉眼凡胎,怎麼看得出他會不會武,您何以有此一問?」

  「是這樣的……」

  他硬把花三郎的任務跟查案經過告訴了南宮玉,而且還說得相當詳細。

  靜靜聽畢,南宮玉滿臉驚容,「哎喲」一聲道:「糟了,花總教習怎麼能這麼做,金老跟九千歲私交甚篤,這一惹了金老,不就等於惹了九千歲了嗎!」

  項剛道:「不要緊,有我給他撐著呢。」

  南宮玉看了項剛一眼道:「有項爺你給花總教習撐,那諒必就不礙事了,只是項爺您把這檔事告訴我……」

  項剛道:「當然是有事相託。」

  「託我!我能幹什麼?我能幫得上什麼忙啊。」

  項剛道:「找個適當機會,讓金老先看禮物,咱們作壁上觀,看他是怎麼個反應。」

  南宮玉皺眉道:「這……項爺不是強人所難嗎!」

  「怎麼,你不願幫這個忙?」

  「不是不願幫,而是不能幫,你應該設身處地為我想想,兩邊都是我的朋友,而我又明知道是怎麼回事,你叫我……」

  花三郎道:「姑娘是不願眼見朋友經由自己的手吃上官司?」

  「不,他如果真牽涉在裏頭,真是個亂黨,那麼他這個人對九千歲就真太不仁不義了,而且對朝廷也是個威脅,這種人吃官司是罪有應得,我只怕他是無辜,今天又是他的壽誕之期,讓他當著那麼多賀客受窘,我於心不安。」

  花三郎由衷地道:「這倒也是。」

  項剛道:「南宮,我不能不承認你說的是理,但是在目前,我這位老弟他必須多方試探,多方冒險,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,不錯,這兩邊都是你的朋友,但是朋友也該分個遠近,何況這是為朝廷,為九千歲,你更義不容辭,就算內心裏愧對朋友,朝廷的安危大於一切,似乎也值得,你說是不是。」

  南宮玉道:「項爺,你跟金老的交情也不錯,為什麼你自己不……」

  項剛道:「事情沒明朗之前,我不願讓他知道三廠的人在暗中偵查他,但是事情一旦明朗,我項剛公私分明,動手抓他,我可能是頭一個。」

  南宮玉沉默了一下道:「既是這樣,我看我只有點頭了!」

  花三郎一抱拳道:「多謝姑娘義賜鼎力。」

  南宮玉:「花總教習就別客氣了,我這就去想法子安排一下,等要拜壽的時候,兩位就上大廳壽堂去吧。」

  她轉身嬝嬝走了。

  望著那無限美好的背影,項剛笑道:「能請到這位幫忙,還真不容易,老弟你面子不小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明明請她幫忙的是項爺您,怎麼說我面子不小。」

  項剛道:「這你可不知道,我以前找她幫忙的時候不少,但凡是沾上這種公事的,她一概拒絕,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也許這件事小點兒。」

  項剛道:「你錯了,這件事最大。」

  花三郎笑一笑,沒再說什麼,心裏可著實有點異樣感受。

  項剛道:「要不要我陪你到處逛逛去?」

  「逛逛?」

  「知己知彼,才能百戰百勝,萬一你這一局押中了,他絕不會是一個人,必有他的同黨,那麼對這座金府多瞭解一些,對你應該是有益無損。」

  花三郎道:「項爺畢竟老到,看來往後我要向項爺討教的還多呢。」

  「算了吧,老弟,還跟我客氣,走。」

  一聲「走」,項剛拉著花三郎信步行去。

  ***

  在金府前花廳臺的僻靜處,南宮玉跟老車把式站著,南宮玉把項剛告訴她的,又全告訴了老車把式。

  老車把式聽得一雙白眉連連軒動,等著南宮玉把話說完,老車把式冷笑道:「這小子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,還真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手!」

  南宮玉淡然道:「碰見他,我就知道他絕不是為拜壽來的,要不是心直口快的項剛告訴我,我也沒想到他會下這步棋,五叔真是太不小心了,怎麼會把隻鞋落在他手裏,事後也不跟我說一聲?」

  「不露眼的事,誰願提呀!」

  「可是這是什麼事呀,線索落在人家手裏了,還不提嗎?」

  「許是老五有把握,那小子沒辦法查,事實確是這樣,那小子雖找到了鞋店,找到了這兒,那是白搭,讓他查吧,他做夢也想不到是怎麼回事,咱們還樂得看出鬧劇,不也挺好嗎。」

  南宮玉輕輕一嘆道:「也真難得,五叔能這麼大義。」

  「誰叫他有這麼個丟祖宗臉的哥哥。」

  南宮玉話鋒忽轉:「老爹去吧,隨時注意情況的變化。」

  「是!」

  老車把式恭應一聲走了,跟著,南宮玉也轉身後行,沒入那一片爭奇鬥妍的花叢中。

  ***

  項剛跟花三郎,兩個人並肩緩步,一邊走一邊談笑著,項剛手沒指點,可是嘴裏卻不住地告訴花三郎,這是那兒,那是那兒。

  憑花三郎的銳利目光,一路所經,他卻沒看出有什麼扎眼的處所。

  正走間,忽聽有人叫道:「項爺,花總教習。」

  兩個人停步一看,花三郎不由心頭一震。

  一老一少,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過來,男的,是蕭錚,女的,赫然是蕭嬙。

  今天到這兒來的,不管是大姑娘,小媳婦,都刻意刀尺過,跟花兒似的爭奇鬥妍,但是姑娘蕭嬙,卻仍是蛾眉淡掃,一身淡雅裝束,在今天這個場合,不但不會讓別的姑娘們壓蓋過去,反而顯得特別醒目,特別悅目。

  父女倆走近,蕭嬙美目深注,淺淺一禮:「項爺,花總教習。」

  花三郎含笑答禮,總有些不自在:「蕭老,姑娘。」

  項剛不是個粗人,就算是粗人,他也粗中有細,察言觀色,他立即胸中雪亮:「怎麼,你們倆見過面了?」

  蕭嬙嬌靨一紅,微垂螓首。

  花三郎窘笑道:「看來項爺是早知道。」

  「那當然。」項剛笑著道:「連這都不知道還行,像你,男女都分不出來。」

  花三郎窘笑道:「那當然了,項爺您見過蕭姑娘不知道多少次了,蕭姑娘當然瞞不了您。」

  項剛道:「姑娘,聽見了沒有,他可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。」

  蕭錚呵呵而笑。

  蕭嬙嬌靨飛紅道:「項爺怎麼老愛跟我開玩笑。」

  項剛哈哈大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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