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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五


  「這麼說,讓人有些不忍,事實上,她對項霸王只有敬佩,拿項霸王當知心的好朋友,但無關兒女私情。」

  「那就不只讓人不忍了,簡直讓人不平,項霸王頂天立地,鐵錚英豪,馬上馬下,一身好能耐,若執干戈,必是朝廷柱石虎將,她還有什麼好求的。」

  「這是實情,任何人不能否認,但情之一事是微妙的,女兒家的心,更是難以捉摸……」

  「對女兒家的心,你似乎有相當的瞭解。」

  「可以這麼說,我,自小在女兒圈,脂粉堆裏長大,雖是鬚眉男兒,但對女兒家的心,沒有一個人比我摸得更清楚,也就因為這,我要對你提句忠告……」

  「對我提忠告。」

  「留神捲入那個旋渦。」

  花三郎心頭猛一跳:「開玩笑,項霸王的紅粉知己……」

  「也只是朋友而已,何況誰也沒口頭上的盟約。」

  「閣下,花三郎不是橫刀奪人愛之人,尤其是對項霸王,我不會,更不能。」

  「你不會橫刀奪人愛,你卻無法不讓人家對你傾心,你自己不知道,你是個危險人物。」

  「危險人物?」

  「女兒家極容易傾心的人物。」

  花三郎笑了,一搖頭道:「可惜!」

  「可惜什麼?」

  「可惜閣下你不是紅粉女兒,要不然,任它弱水三千,我只取這一瓢飲。」

  賈玉玉面飛紅:「怎麼玩笑開到我的頭上來了!」

  「我這是實情實話。」

  「別胡說了,有機會,我倒希望你能見識見識我那位小妹。」

  「你那位小妹?」

  「蕭姑娘。」

  「呃!蕭老的令嬡,『一樓』的樓主。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你剛說,那位蕭姑娘,眼高於頂。」

  「她是眼高於頂,但絕不會看不見你。」

  「她看見你了麼?」

  「看是看見了,奈何欠缺一個緣字。」

  「怎見得她跟我有緣。」

  「不見面,那來的緣。」

  「不,有緣千里來相會,無緣對面不相識。」

  賈玉「哈」地笑了一聲:「真行,這一句用的倒是時候。」

  「可卻是實情實話。」

  「不管怎樣,見見吧,絕不比那位南宮才女遜色。」

  「兄弟,我是不是該叫你聲『賈媒婆』?」

  賈玉笑了,珠走玉盤似的:「隨你,如此佳婿誰不求,蕭老確有這意思,但願你別讓我頭一冰斧砍折。」

  花三郎眉鋒微皺,笑笑道:「這麼一來,我倒不應長久在蕭府打擾了。」

  「怎麼?」

  「別讓蕭老跟我,雙方都落人話柄。」

  「你倒顧慮周到。」

  「不該麼?」

  「閒話少說,言歸正傳,我等你一句話。」

  花三郎沉吟一下,正色道:「蕭老抬愛,兄弟好意,但是……」

  「怎麼樣?」

  「我不想那麼急成家。」

  「天,誰逼你成家了,別把人蕭家當世俗中人,人家要聽的,也只是你一句話就夠了。」

  花三郎沉默一下:「那麼,兄弟,這樣好不,有機會見見再說。」

  「行,至少我這頭一樣沒辦砸,也不急,改天我來安排。」

  只聽一陣樓梯響,樓上上來了人,蕭錚的話聲:「花總教習起來了麼?」

  花三郎忙應道:「起來了,蕭老請進來吧。」

  蕭錚進來了,一眼看見賈玉,一怔:「你……」

  賈玉含笑站起:「世伯。」

  蕭錚一定神:「賢侄怎麼在這兒?」

  賈玉笑道:「陪小侄這位好朋友聊天,以慰他客中寂寞啊。」

  蕭錚突然間笑逐顏開:「對,對,應該,應該,往後我忙的時候,賢侄就來多陪陪花總教習吧。」

  賈玉淡然一笑,道:「這是理應效勞的,不過世伯有忙的時候,也得看小侄是不是能抽出工夫來。」

  蕭錚一怔,旋即賠笑:「說得是,說得是,我的意思,也就是指賢侄有空的時候。」

  花三郎插嘴道:「好辦,賈兄弟有空的時候,請多過來聊,賈兄弟沒空的時候,我就多去陪陪賈兄弟。」

  蕭錚拊掌笑道:「好主意,好主意。」

  賈玉看了花三郎一眼道:「主意是不錯,只是往後你可不一定能抽出工夫來啊。」

  蕭錚忙道:「怎麼,花總教習……」

  賈玉截口道:「世伯還不知道,這位花爺,如今是奉九千歲之命,一身兼了東西兩廠的總教習啊。」

  蕭錚一怔忙道:「總教習,您怎麼又兼上東廠的……」

  賈玉道:「世伯沒聽小侄說麼,這位花爺是奉了九千歲之命。」

  蕭錚臉上馬上堆起了笑容,不過誰都看得出來,他笑得有點勉強:「呃,是,是,那該恭喜花總教習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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