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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


  項剛一點頭道:「有你的,巴鳳岐,你儘管出手吧,還有兩招,他不會還手。」

  巴鳳岐心裏相當不是味兒,手上一緊,連環攻出兩招,都是實招,而且都是重手法,取的也都是花三郎的要害,招連招,一氣呵成,快捷如電。

  無奈,他連花三郎的衣角都沒能碰到。

  三招已過,花三郎退聲道:「巴大檔頭,恕我要出手了!」

  身隨話動,疾飄欺前,輕描淡寫,向著巴鳳岐當胸抓去。

  踏中宮、走洪門,他犯了武家大忌,可也有點輕視人。

  巴鳳岐臉色一變,拂脈手,疾襲花三郎右腕。

  花三郎腳下不移,身軀不動,一翻腕,五指上揚,反扣巴鳳岐腕脈。

  巴鳳岐吭哼發招,封架、攻擊,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不動,一連對拆五招,看得人眼花撩亂。

  巴鳳岐似乎不弱。

  但是行家都看出來了,在場除了劉瑾,都是行家,劉瑾自領內行廠,耳濡目染,也算得上半個行家。

  花三郎,神定氣閒,輕鬆瀟灑,兼而有之。

  巴鳳岐,表情凝重,進攻、退守、出招、封架之間,就不像人家一絲火氣不帶,就沒人家那麼從容,就沒人家那輕滑圓潤。

  對拆五招能夠保持不敗,恐怕人家是手下留情。

  大喝聲中,巴鳳岐騰躍撲擊,似乎是作全力一搏。

  花三郎微退半步,雙腕翻起,雙腕碰雙腕,巴鳳岐身軀微震,腳下微動。

  花三郎疾進半步,右掌靈蛇般穿進,在巴鳳岐胸前輕輕一按,飄身而退。

  巴鳳岐臉色煞白,但是風度很好,轉身施禮:「九千歲,屬下技不如人。」

  劉瑾還沒來得及說話,只見項剛手一擺:「勝敗乃兵家常事,不怪你,是我這個總教習沒教好。」

  「謝總教習!」

  項剛說的話,一如劉瑾,巴鳳岐躬身而退。

  劉瑾怎麼好再怪巴鳳岐,怪巴鳳岐等於是怪項剛。

  劉瑾斜了項剛一眼:「你倒挺會護徒弟的啊!」

  項剛道:「我說的是實話,本來就是這麼回事。」

  劉瑾道:「那麼你的徒弟你派吧,我不管了。」

  項剛一笑,還沒說話。

  一個森冷話聲傳了進來:「稟總教習,屬下討令。」

  廳裏的人抬眼外望,只見一名二檔頭在廳外躬身。

  項剛眉鋒一皺道:「你──」

  劉瑾道:「進來。」

  「是!」

  那名二檔頭恭應一聲,低著頭,哈著腰,疾步進廳。

  項剛望劉瑾:「您不是說不管了!」

  劉瑾道:「我可能又想管了麼!」

  妙,這位權傾當朝的奸官,在項剛面前,居然一點脾氣沒有,耍上賴了。

  項剛道:「這是比武較量,可不是要傷人。」

  劉瑾道:「他要真行,傷不了他,他要是不行,陰海空要他又有什麼用。」

  項剛濃眉一軒,霍地轉臉望那名二檔頭:「勾萬春!」

  「屬下在。」

  「拳掌,巴鳳岐比過了,你的拳掌功夫遠不如巴鳳岐。」

  「不敢瞞總教習,屬下想在暗器上較量。」

  項剛兩眼威棱一閃,要說話。

  花三郎道:「項爺,別瞧扁了人,我的暗器也不差。」

  項剛沉聲道:「你知道不知道,他出身陰山百毒宮。」

  花三郎「呃」地一聲,沒下文了。

  項剛冷冷道:「你的暗器也不差?」

  花三郎倏然一笑:「項爺,我不能聽見這五個字就認輸了,您說是不是?」

  項剛一怔:「那你──」

  花三郎道:「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為我自己的前途,我不能不捨命陪君子。」

  項剛道:「閣下,他的暗器,可都是滲過毒的啊!」

  花三郎笑道:「九千歲說得好,我行,他傷不了我,我不行,西廠要我沒用,我活著又還有什麼意思。」

  項剛深深一望:「你這個賭注,下得可不小啊!」

  「項爺,談賭,我精,不下大注,贏得了大錢麼!」

  項剛還待再說。

  「項爺,您已經是很對得起朋友了。」

  劉瑾道:「讓他們比!」

  項剛道:「有人願意這麼賭,只好比了,花三郎,你用什麼暗器?」

  花三郎道:「項爺,我打暗器的功夫不差,可是我生平不帶暗器,也不用暗器。」

  「那好,為示公平,讓勾萬春借給你些暗器用。」

  「項爺,恐怕您沒聽清楚,我生平不用暗器。」

  「你究竟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很簡單,他打,我躲,而且我身不離一丈方圓,不過得以三次為限。」

  在場俱驚怔。

  項剛霍地站起:「花三郎,你瘋了。」

  「您看像麼?」

  「您──」

  「我就不懂,您為什麼這麼瞧不起我。」

  「不是我瞧不起你,是我太瞭解勾萬春了。」

  「那麼,等到比過之後,您也就瞭解我了。」

  「怕只怕我沒有機會。」

  「那麼我這個人也值不得您瞭解了,對不?」

  劉瑾道:「項剛,你是瞭解他一點,他這個人的確很狂!」

  「九千歲,」花三郎道:「有兩下子狂,比沒兩下子狂,能讓人容忍,您說是麼?」

  「我能容你,但願勾萬春的暗器也能容你,勾萬春,比吧!」

  「是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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