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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


  花三郎又道:「你閣下有沒有興趣,拿性命作賭注,試上一試?」

  錦袍胖子臉上有了反應,他兩眼綠光連閃,臉上的肉都扭曲了。

  顯然,他是在猶豫難決。

  「如果閣下沒有興趣試的話,是不是就表示我通過這一關了?」

  錦袍胖子兩眼綠光暴射,一個胖身軀又鼓了起來。

  似乎,他已經有所決定了。

  花三郎笑道:「閣下對蕭府,可真是忠心耿耿,甚至不惜『西天竺』『修羅門』的絕學失傳啊。」

  嘴裏這麼說,他全身也凝聚了真力。

  他知道,這種「陰邪」功力,一經發動,便會使得風雲色變,草木含悲,極其歹毒,極其霸道。

  他必須在三招之內制住對方,也必須有無懈可擊的防身準備。

  就在這劍拔弩張,一觸即發的當兒,「武廳」之中突然飛進來一片彩雲,帶著幽香的彩雲。

  彩雲落地,不是彩雲,是位身著彩衣的少女,她,嬌艷得像朵花,再加上透自她嬌軀的陣陣幽香,以及她適才進廳的身法,令人幾疑她是來自「廣寒」的香素娥。

  彩衣少女一落地,錦袍胖子立即斂態,帶著兩名中年壯婦躬下身去。

  只見彩衣少女檀口微張,只聽她脆音宛囀:「樓主有令,恭送來客出府。」

  話聲一頓,妙目微轉,清澈目光落在了花三郎臉上:「我們樓主做主,從今後,『天橋』一帶的規費一律免繳,你滿意了麼。」

  花三郎瀟灑欠身:「請勞駕代為轉陳蕭姑娘,花三郎與『天橋』一帶的朋友,毋任銘感,但花三郎本人卻不無遺憾。」

  「呃,你還有什麼好遺憾的?」

  「既入蕭府,無緣瞻仰蕭姑娘的絕代風華,豈能不深感遺憾。」

  彩衣少女深深一眼,道:「只要你在京裏多待些時日,應該會有機會的。」

  「多謝姑娘,短時間內,花三郎不會離開京城,告辭。」

  再瀟灑欠身,轉身向外行去。

  花三郎從「武廳」,經過條條長廊,繞「文廳」,過前院,一直到出了蕭府大門,沒再見阻攔,也沒再見著一個人影,偌大一座蕭府,簡直就像一座空宅。

  回身看看敞著兩扇大門的蕭宅,不知道怎麼回事,花三郎他心裏竟然泛起了一種異樣感覺。

  這種異樣感覺究竟是什麼,他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
  ***

  剛拐過蕭府門前大街的拐角,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攔在身前,眨動著兩眼,望著花三郎:「大叔,您剛從那個大宅院出來。」

  「沒錯,我是剛從那個大宅院出來,」

  「您姓花。」

  「沒錯,我姓花。」

  「這張字條兒是給您的。」

  小孩兒把張字條兒往花三郎手裏一塞,轉身跑了。

  花三郎只當是韓奎找人來送信兒,告訴他,他父女的去處。

  打開字條兒一看,花三郎不由一怔。

  署名的不是韓奎,是那個賈玉。

  字條兒上,龍飛鳳舞的一筆狂草,人香,連字條兒上都帶著香。

  那一筆狂草寫的是:「花下置酒,恭候兄臺,賈玉。」

  「花下」?「花下」是那兒?

  「花下」這個地方並不難找,賈玉是個細心人,就在字條兒的下方,畫的有簡略「地圖」。

  「地圖」上有箭頭指路,箭頭的起點是蕭府的大門口,經過幾條街道,最後一個箭頭的指處,是一個小方格。

  顯然,那就是「花下」的所在地。

  花三郎就憑著字條兒下方的「地圖」,找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宅院。

  很明顯的,眼前這座宅院,是座荒廢的宅院。

  因為它斷壁危垣。

  因為它兩扇大門,只剩下了一扇,那僅有的一扇,油漆剝落,還搖搖欲墜。

  這就夠了。

  花三郎邁著瀟灑步,進了廢園。

  前院,房子毀的毀,塌的塌,到處是叢生的雜草,到處是瓦礫。

  後院,也有雜草,也有一堆堆的瓦礫,可也有處處的花圃,可也有一應俱全的樓榭亭臺。

  雖乏人照顧,花兒仍然開得挺好,亭,臺,樓,榭仍然還保持著七八分完好。

  這才有點「花下」的樣子。

  果然,花三郎剛進後院,一縷清音便從那八角小亭後的一處花叢裏響起:「花間一壺酒,獨酌無相親,舉杯……」

  花三郎一笑接道:「朋友來了,怎說獨酌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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