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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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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您两位就别问了,进去见见,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么。” 花三郎、萧嫱互望一眼,谁也没说话,双双跳下马车,行进萧府。 卓大娘赶前一步,急行带路。 来到花厅,老远就听见了厅里说话的声音,只是听不清楚是谁跟谁,都在说些什么。 进花厅一看,萧铮陪着一位内行厂的大档头坐着,大档头身后还侍立着两名内行厂的番子。 这名大档头,花三郎见过,是刘瑾的贴身侍卫之一。 萧铮连忙站起来道:“你们可回来了,金大档头等了好久了。” 金大档头一直到花三郎跟萧嫱,还有卓大娘来近,才含笑站起,一拱手道:“花总教习。” 花三郎答了一礼道:“金大档头是奉了九千岁之命来的?” 金大档头道:“是的。九千岁请总教习马上到内行厂去,已经耽误很久了,咱们快走吧。” 花三郎道:“金大档头可知道,九千岁宠召,为了什么事吗?” 金大档头道: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,总教习只要见着九千岁,不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吗。” 花三郎微一点头道:“说得是,咱们走,请。” 金大档头一拱头,带着两名番子迈步行去。 花三郎怕是为金如山的事,向萧嫱一施眼色道:“若没什么大事,我会赶回来吃晚饭的。” 这意思是说,万一晚饭时他还没回来,就要萧嫱去项府搬救兵了。 萧嫱冰雪聪明,自然一点就透。 ▼第十四章 歌伎公主 进了内行厂,居然是直入中枢重地,刘瑾私人的休歇处。 这儿地方真不小,宽敞、宁静、富丽堂皇。 可就是不见人影儿。 金大档头往内一躬身,恭声道:“有请九千岁。” 先听见一阵由近而远的叮叮铃声,然后就是一阵由远而近的步履声,听起来人不少,但是很整齐。 转眼工夫之后,从里头行出八名大档头,后头是刘瑾,刘瑾坐在一张软榻上,软榻由四名番子抬着。 到了刘瑾那专设的座椅前,软榻搁下了,刘瑾下榻落了座,八名大档头立即退立两旁,行动划一。 金大档头躬身上前:“禀九千岁,东西两厂的花总教习到了。” 刘瑾的一双阴鸷目光投向花三郎。 花三郎跨步上前道:“见过九千岁。” 刘瑾一向阴沉的脸,此刻,唇边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:“花三郎,你可是高山上点灯,你的名头大啦。” 花三郎着实为之一怔:“九千岁这话……” “我的干女儿都知道你,你的名头儿,还不算大吗?” “这……” “知道我叫你上内行厂来,为的是什么事么?” “九千岁明示。” “我的干女儿听说你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,她想看看你。” 有这种事? 花三郎又一怔,旋即道:“是属下的荣宠。” 刘瑾微一笑道:“你很会说话。” “九千岁明鉴,属下说的是实话。” 刘瑾道:“我没有说不相信……” 话锋微顿,微抬右手:“请公主去,就说她要见的人到了。” 一名大档头躬身答应:“是。” 答应一声之后,他转身进去了。 刘瑾望着花三郎笑笑道:“看在我干女儿分上,赏给你一个座位。” 花三郎听得心里有点不是味儿,淡然应道:“属下不敢!” 刘瑾道:“我赏你坐的。” “九千岁面前,那里有属下的座位。” 他暗地里跟刘瑾斗上了,硬是不坐。 刘瑾眉锋微皱道:“你还是坐下吧,刚收的干女儿,我还没摸清她的脾气,她对你很看重,很仰慕,万一待会儿出来看见你站着,给我使个小性子,我可受不了。” 原来如此啊。 花三郎心里暗暗一笑,道:“属下自不敢让九千岁为难,告坐。” 他上前两步坐在了下首。 花三郎这里刚坐定,那名大档头疾步而入,在刘瑾面前一躬身,道:“启禀九千岁,公主到了。” 这句话刚说完,除了刘瑾之外,其他的人立即都躬身低下头去。 别人都如此的恭谨,花三郎自不便大剌剌的坐着,只好站起来依着葫芦画瓢,微躬身躯低下头。 只听一阵轻盈而整齐的步履声由远而近,进来了,随之,是一阵醉人的香风拂过,一个香甜清脆的话声起自耳边:“见过干爹。” 刘瑾哈哈大笑:“别多礼,别多礼,乖女儿,来,坐在干爹身边。” “是!” 似乎是坐定了。 随听刘瑾道:“乖女儿,你看,这就是你想见的,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三郎。” 随即又是那甜美清脆的话声:“个子修长,潇洒脱拔,想见得必是一倜傥不群美男子,只是怎么瞧不见脸啊!” 刘瑾哈哈一笑道:“乖女儿,你干爹是九千岁,你当然就贵为公主了,在你面前,谁敢抬头啊。” “那么要是女儿我让他抬起头来呢?” “那当然另当别论了。” “花三郎,你就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吧。” 花三郎心里更不是味儿了,他当然不便发作,或者是来个拂袖而去,但是他装没听见总行。 他这里一动没动,刘瑾那里却说了话:“花三郎,听见没有哇,公主准你抬头了。” 花三郎这才道:“谢九千岁恩典。” 他抬起了头,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刘瑾身边的那位公主,身后,站着八名美貌无双的婢女,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公主,身着大红绣金花的宫装,头戴镶满珠玉的一顶凤冠,长得美,美艳无双,但是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,对花三郎来说,是太熟悉,太熟悉了,不是玲珑是谁。 是故,花三郎只一眼,就神情猛震怔住了。 这位姑娘确是玲珑,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,玲珑虽是玲珑,怎么声音不对,那甜美清脆的话声,简直就是另一个人。 这是怎么回事。 花三郎正自发怔,正自脑海里思潮汹涌时,只听得那位公主道:“这位花总教习好大的架子啊。” 刘瑾微一怔,忙道:“怎么,乖女儿,你是说……” 公主道:“女儿我叫他抬起头来,他一动不动,生似没听见,您叫他抬头他才抬起了头,八成儿是没把女儿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。” “呃!是这样吗?花三郎?”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:“九千岁明鉴,属下不敢。” 公主道:“说得好听,那刚才我叫你抬头,你为什么不动呢?” 花三郎应变何等快:“公主凤驾莅临,属下一时为威仪所慑,不知所措,故而没抬头,还请公主恕罪。” 刘瑾纵声大笑:“我想也是,我想也是。” 公主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:“这个花三郎真会说话呀,你要是那么样个人,我也就不稀罕见你了。” 花三郎没说话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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