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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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虯髯公、呂四娘、魚娘變色四顧,虯髯公叫道:「我適得高人指點,林內埋伏有大內鷹犬『血滴子』,朋……」 只聽「三湘五義」中有人叫道:「朋友,怎麼你也助他騙自己人,那是……」 虯髯公道:「那是什麼,要是朋友他們早該出來了……」 厲笑震天,只聽林內有人陰惻惻地道:「朋友們,我們要向兩個狗腿子下手了,留神自己!」 「三湘五義」中一名青衣漢子獰笑說道:「怎麼樣,沒錯吧,咱們退!」 退字甫出,他們五個首先縱向林中,比誰都快。 適時,幾宗黑忽忽的物體由四周飛出襲向中央。 只聽「砰」的一聲,一宗黑忽忽的物體首先爆炸,「黑衣七煞」退得稍慢,首當其衝,慘叫一聲倒下了三對半! 郭璞心神猛震,呼道:「年爺,這是歹毒霸道的火器,上樹!」 一拉年羹堯,雙雙騰起半空,穿林而出。 緊接著腳下砰然連震,慘呼迭起,郭璞雙眉倒挑,滿面殺機,一聲不響,掉頭撲了下去。 居高臨下,他看得清楚,岳墓前地上,又多了三具穿白衣的屍身,虯髯公三人與「三湘五義」不知去向。 密林四處隱藏著十餘名黑夜蒙面人,此際正紛紛向林外竄去。 郭璞怒笑說道:「不必那麼慌,我只要一個就夠了!」 劍交左手,凌空下撲,突出一指襲向一名黑衣蒙面人。 那名黑衣蒙面人應指而倒,而適時一名身軀高大的黑衣蒙面人由旁邊掠到,雙掌一翻,截向郭璞。 緊接著又一名黑衣蒙面人掠到,手起劍落,斬下了地上黑衣蒙面人的頭,掉頭飛掠山林。 砰然一聲大震,那高大黑衣蒙面人站立實地,郭璞卻身在半空吃了虧,被震得身形翻起,上衝數尺。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一掌震退郭璞,翻身便跑,郭璞掉轉劍鋒,振腕便待射出,倏地一宗黑忽忽的物體由身左打到,這東西郭璞識得厲害,未敢輕攫銳鋒,猛提一口氣,身形上騰,拔上半空,適時砰然輕震,那宗黑忽忽的物體爆炸,林中嗤嗤連響,焦了一大片,令人觸目驚心! 及至郭璞再欲追趕時,四周寂靜空蕩,那些個黑衣蒙面人俱已不知去向,只剩下一具無頭的屍體。 郭璞雙眉一挑,翻上林頂,舉目四下搜索,整個「西湖」呈現眼前,到處是遊湖士女,只不見那些黑衣蒙面人。 正自恨恨,年羹堯由背後掠了過來,關切地道:「老弟,今天我是太閒了,先讓我為你裡上傷咱們再說話!」說著,「嘶」的一聲扯下一幅衣衫下襬,三不管地裡上了郭璞左臂。 郭璞暗暗感動地笑道:「年爺,謝謝您,其實這點小傷……」 年羹堯道:「不管是大是小,這血總是為我流的!」 郭璞搖頭說道:「年爺知道,那是因為我不能全力施為……」 年羹堯點頭說道:「我知道,老弟,要不然他們哪傷得了你……」 郭璞神情忽地一黯,道:「年爺,咱們下去看看去!」 年羹堯明白郭璞的心情,點了點頭,跟著他掠下樹去。 岳墓之前,橫七豎八倒著「黑衣七煞」,再遠一點是「武林三老」,死相一樣全身衣衫盡焦,且無一塊完膚,十具屍身都蜷曲著,分明死得痛苦,令人慘不忍睹! 郭璞身形顫抖,唇邊抽搐,道:「年爺看見了,這些都是武林精英,先朝的忠義遺民……」 年羹堯臉色鐵青,雙目赤紅,沒有說話! 郭璞慘笑說道:「我不殺伯仁,伯仁卻由我而死,諸位泉下有知,英靈不遠,這份歉疚,我有生之日總會彌補的!」 「不!老弟!」年羹堯突然說道:「事由我起,罪由我擔,這該由我來彌補!」 郭璞搖頭說道:「年爺,義師行列中只要能有年爺你,他十位泉下英靈有知,也應該含笑瞑目而無憾了!」 年羹堯道:「老弟放心,年羹堯如今再世為人,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來彌補自己的愧疚,彌補自己的罪過了!」 郭璞淡淡地笑了笑,道:「年爺,對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。」 年羹堯目光落在十具屍身上,嘆了口氣,道:「老弟,他們十位死得壯烈,死得忠義,碧血灑斯土,忠魂依岳陵,咱們就把他十位埋在這兒吧!」 郭璞搖頭說道:「不,年爺,不能埋他們!」 年羹堯一怔說道:「老弟,這是為什麼?」 郭璞道:「年爺該是個明白人。」 年羹堯倏有所悟,道:「老弟,他們十位死得壯烈忠義而且這麼慘,我不忍……」 郭璞截口說道:「年爺,郭璞不能軟心腸,也不敢有此婦人之仁,小不忍則亂大謀,為大局,他們十位會原諒的。」 年羹堯道:「老弟,難道說就這麼讓他們十位陳屍此處,任蟲食蟻囓、狐鼠肆虐麼?再說那也驚世駭俗呀!」 郭璞搖頭說道:「不,年爺,我做得到就不能不做!」說著,他探懷摸出一個小瓷瓶,傾出些淡紅色的藥粉,在每具屍身上灑了一些,收好瓷瓶,道:「年爺,咱們走吧!」 年羹堯看得微皺雙眉,道:「老弟何來此物?」 郭璞道:「像我這麼一個人,身上該應有盡有,這是在『四海鏢局』中偷來的,如今正好派上用場。」 年羹堯搖頭嘆道:「他們十位不但死在自己人手中,而且……」 郭璞道:「年爺,您也以為他們十位是被自己人誤傷的?」 年羹堯一怔說道:「難道不是?老弟沒聽林內那人……」 郭璞點頭說道:「我聽得清楚,可是,年爺,那是對你、我掩飾行藏的手法,也是招呼人撤離的,不過不是招呼他們十位,而是招呼『三湘五義』,年爺明白麼?」 年羹堯皺眉說道:「老弟,我有點糊塗。」 郭璞道:「年爺為何聰明一世,糊塗一時?年爺請跟我來看一個人!」 他轉身,往那被割了頭的黑衣蒙面人停屍處走去! 年羹堯緊跟一步,道:「老弟,看什麼人?」 郭璞道:「年爺先別問,到了之後我再詳細為年爺說明!」 說話間已到了那黑衣蒙面人停屍處,只見那黑衣蒙面人背向上趴伏著,由斷頸處出來的血,已然染紅了附近的雜草。 年羹堯神情一震,道:「老弟,這是……」 郭璞截口說道:「這就是一直隱身林中不出,適才發那歹毒霸道的暗器殺人的那些個黑衣蒙面人中的一個!」 年羹堯道:「他這頭是被誰割去的?」 郭璞道:「他傷在我指下,卻被同伴割走了頭!」 年羹堯呆了一呆,道:「老弟,這是為什麼?」 郭璞未即時回答,反問道:「年爺,您知道,我剛才指出他們是誰?」 年羹堯道:「老弟說他們是大內侍衛『血滴子』?」 郭璞道:「年爺以為是不是呢?」 年羹堯道:「老弟耳目常人難及,我自嘆不如,只是那『三湘五義』……」 郭璞道:「年爺,要真如『三湘五義』所說,他們早該出來了,更不會用那歹毒霸道的暗器殺自己人了!」 年羹堯道:「這麼說來『三湘五義』也被他們哄騙了!」 「不,年爺!」郭璞搖頭說道:「相反地,『三湘五義』明白,他們所以那麼說,那是幫『血滴子』掩護身分,哄騙在場的忠義豪雄!」 年羹堯揚眉說道:「何以見得,老弟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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