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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八


  郭燕南忙道:「四俠怎麼說這話,賈子虛豈是那種人,實在是……」

  金老四笑道:「這也不是,那也不是,那麼賈大俠就少說一句吧,若在平時我兄弟鬥不過你,如今卻不由你賈大俠,老五,走!」

  一遞眼色,不由分說,飛快架起郭燕南,可憐郭燕南空自發急,暗暗叫苦,卻只能任人擺佈,雖有掙扎之心,卻只苦毫無掙扎之力!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架起郭燕南,一聲輕笑:「賈大俠事非得已,你要擔待一二。」方待啟驀地裡,嬌喝震耳傳來:「你兩個,給姑娘我站住!」

  一個高大,兩個纖小,三條人影破空掠至,如飛射落而前,一字並肩地攔住去路!

  那赫然是虯髯公、呂四娘與魚娘!

  呂四娘與魚娘乃是一身書生裝束,卻偏偏自稱姑娘,顯然是匆忙間忘懷了,有點令人發噱!

  郭燕南聞聲知人,心中一鬆,他唯恐雙方誤會,忙道:「魚娘別那麼魯莽,這兩位是『洪門天地會』兩位旗主,若非他二位,你就見不到我,快來見禮!」

  虯髯公三人自是不知眼前這面目冷峻的中年人,便是那位郭家的六少爺郭燕南,聞言呆了呆,魚娘脫口詫聲說道:「是您,六……」

  她餘話尚未出口,郭燕南忙遞眼色!

  俏魚娘玲瓏剔透,不愧機靈,忙改口說道:「六哥,怎麼會是您?」

  郭燕南投過佩服一瞥,道:「魚娘,待會兒再說,快見過兩位旗主金老四、樊老五!」

  俏魚娘聞言不再遲疑,立即上前福了一福!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連忙還禮不迭!

  郭燕南趁勢說道:「二位恐怕還不認得這位魚姑娘!」

  金老四望了望魚娘,道:「賈大俠,天下姓魚的人不多,不知這位魚姑娘,跟當年微山湖中的那位魚前輩有沒有淵源?」

  郭燕南道:「何止有淵源,這位魚姑娘便是那位魚前輩的唯一愛女!」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悚然動容,當即抱拳說道:「原來如此,老朽兄弟失敬了,魚姑娘,魚前輩安好?」

  俏魚娘忙莊容答道:「謝謝二位,家父他老人家安好!」

  郭燕南一指虯髯公與呂四娘,道:「四俠,五俠,這位是少林俗家高弟,名滿江湖,威震武林的虯髯公,這位是他的高足晚村先生的孫女兒四娘,談起彼此都不是外人,大夥兒見見!」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神情震動,連忙趨前見禮,自不免又是一番寒暄,客套,彼此同路,又同為血性豪雄,這一番寒暄客套,自要比別人真誠感人!

  互相見禮畢,虯髯公問道:「二位要把魚娘這位大哥,帶到那裡去?」

  金老四把適才事說了一遍之後,道:「所以我兄弟預備把賈大俠帶往姑娘處療傷!」

  郭燕南忙向魚娘遞一個眼色,道:「四俠,五俠,如今我看我就不必再去打擾梅姑娘了!」

  金老四呆了一呆,道:「賈大俠,怎麼?」

  郭燕南道:「虯髯公也精擅岐黃,隨身帶著不少的醫療藥物,如今既被他三位碰上了,魚娘她總不能不管我這個六哥!」

  魚娘一點即透,忙插口說道:「四俠,五俠,我六哥已蒙援手,如今既然被我碰上了,我就不敢再讓六哥去打擾梅姑娘了!」

  金老四沉吟了一下,道:「只要能為賈大俠趕快治好傷勢,誰動手都是一樣,既如此,老朽兄弟就不敢再強邀賈大俠了……」

  郭燕南心中一鬆,忙道:「二位援手之恩及盛情,容賈子虛日後面謝。」

  金老四正色說道:「要說恩,賈大俠對我們『洪門天地會』恩比天高,賈大俠要是這麼說,那就見外了,有三位為賈大俠之伴,老朽兄弟十分放心,天色不早,老朽兄弟告辭了。」說著,他二人拱起了手!

  郭燕南等地忙拱起了,郭燕南道:「四俠,五俠,我有一句話請帶陳梅姑娘……」

  金老四道:「好說,賈大俠有話請只管吩咐,老朽兄弟一定帶到!」

  郭燕南道:「請歸告梅姑娘,『江南八俠』中白泰官,名為江湖忠義豪雄,實則滿虜之鷹犬,請梅姑娘特別留意此人!」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一怔忙道:「賈大俠這話當真……」

  金老四笑道:「二位看到,剛才那黑衣蒙面之人就是他!」

  金老四與樊老五臉色一變,眉宇間陡現凜人煞氣,道:「多謝賈大俠相告,這話老朽兄弟一定帶到!」言畢,又一拱手,騰身飛射而去!

  眼望金老四與樊老五不見,郭燕南突然吁了一口大氣,身形微微一晃,險些倒了下去!

  俏魚娘一驚,連忙伸手相扶,焦慮地道:「六少爺,您,您怎麼傷得那麼重!」

  郭燕南搖頭苦笑說道:「不礙事,魚娘,些微小傷,算不了什麼!」

  魚娘明知那是安慰之詞,焦慮中帶著幾分埋怨,道:「六少爺,其實您又何必一個人……」

  郭燕南強笑說道:「你們都跑光了,那周潯與甘鳳池也跑遠了,我不一個人怎麼辦,誰來幫我?魚娘,說著玩兒的,其實我不藉著這機會除去他們幾個,以後再想這種機會可就難了!」

  魚娘道:「那您也不能不顧自己呀!」

  郭燕南搖頭說道:「我沒什麼,還撐得住,不過,喇嘛們的密宗絕學我是領教過了,的確厲害,也的確比中原武學霸道!」

  魚娘還想再說,虯髯公突然說道:「有話待會兒再說,先給六少爺療傷,咱們走吧!」

  郭燕南未動,目注虯髯公,道:「老哥哥,你要把我帶到那兒去?」

  虯髯公停了一下,道:「滿虜鷹犬搜捕正緊,北京城裡暫時不能待,六少爺的傷,一天兩天之內也難以痊癒,我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郭燕南截口說道:「我明白老哥哥的意思,可是我也不能跟你們走!」

  俏魚娘聞言急了,道:「六少爺,您這是……」

  郭燕南淡淡笑道:「魚娘,別問我為什麼,總之,我有理由今晚必須回城裡去!」

  虯髯公瞪眼說道:「六少爺,你的傷勢不輕,這可不是開玩笑的!」

  郭燕南道:「老哥哥,我沒有開玩笑,我明白自己的傷勢,它還要不了我的命,我還支撐得住!」

  虯髯公道:「可是總不能不趕快治,要是它一旦惡化……」

  郭燕南道:「是要治,不但是要治,而且我要在天亮之前至少要把它治好一大半,你們要是為我,就讓我走!」

  魚娘道:「說什麼也不能讓您一人帶著這麼重的傷回城裡去,您要走可以,起碼您得讓我伺候在身邊!」

  郭燕南強笑說道:「那我何如不走?」

  魚娘道:「所以說,您怎麼也不能一人走!」

  郭燕南道:「可是,魚娘,我勢必一個人走,今夜也一定要回城裡去不可,魚娘,你的好意我心領了!」

  虯髯公疑惑道:「六少爺,究竟為什麼?」

  郭燕南淡淡說道:「老哥哥,恕我暫時不能奉告,總之,我有不得已的理由!」

  虯髯公道:「六少爺,說起來,咱們都是自己人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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