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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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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甫華雖出不了聲,可是他看得見,只見戴雲珠轉身過去推開了左近一戶人家的小窄門。 「皇甫公子,走吧!」 嚴四推著皇甫公子走了過去,身不由己,根本由不得他不走。 進了兩扇小窄門,戴雲珠跟了進來,隨手把門關上,皇甫華他走在最前頭,看得最清楚,眼前是個院子,還是個不算小的院子,院子是院子,看樣子像個後院,還是個荒廢了後院,因為院子裏到處是雜物,角落裏甚至已經長出雜草來了。 皇甫華心往下沉,人涼了半截。 怎麼不。第一,人家事先連地方都看好了。第二,帶到這種地方來,還能幹什麼?可惜自己沒想到,還以為轉運了呢?他想說話,他想求,奈何出不了聲,說不了話。 平日跋扈、囂張,現在表現得可一點也不像個英雄,簡直有辱那四個字「皇甫公子──」。 他兩腿發軟,身子直往下滑,終於,雙膝挨著了地。 這是什麼意思,任何人都知道! 戴雲珠揮手就是一個耳括子:「你怎麼不想想,你害人的時候?現在知道求人了,遲了,你饒過誰了?」 皇甫華嘴張了幾張,就是說不出話來。 嚴四道:「你還有什麼話說?」 戴雲珠叫道:「我不要聽,他說什麼都是白搭。」 皇甫華一張臉已經沒了人色,半邊臉有點紅,那是戴雲珠剛才打的。 嚴四道:「你是從內城出來的,幹什麼去了,是不是又告狀去了?」 皇甫華沒敢有反應。 戴雲珠又是個耳括子:「是不是?」 這一巴掌比剛才那一巴掌重,打得皇甫華滿眼冒金星,臉腫了,嘴破了,血流了出來,牙都掉了。 皇甫華那敢承認,他低下了頭,他想哭,眼淚真流了下來。 只聽嚴四道:「戴姑娘,是你來還是我來?」 「我來,我要給姑娘報仇。」戴雲珠的神色怕人。 嚴四點了皇甫華一指頭,鬆了手,人也走開了。 皇甫華還是跪著,還是不能動,還是出不了聲。 只聽戴雲珠一聲叫:「皇甫華,你是畜生,不是人,甚至連禽獸都不如。」 她右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多了一把匕首,雪亮、森寒,一看就知道鋒利無比。 「我要一刀一刀剮了你。」 戴雲珠咬牙切齒,像變了一個人。 寒光一閃,皇甫華僅有的一隻耳朵落了地,立即一身血,人還發了抖。 嚴四輕咳一聲道:「戴姑娘,就算我說個情,給他一個痛快吧!」 戴雲珠又叫:「便宜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。」 手起刀落,她把匕首送進了皇甫華的心窩,又往外一拔,一股鮮血噴了出去,噴出去了老遠。 皇甫華眼往上翻,身子抖著趴倒在地。 戴雲珠突然哭了,哭著叫:「姑娘──」 她也跪下,淚眼望天:「您沒走遠,雲珠給您報了仇了,姑娘──」 嚴四不忍看,也不忍聽,他把臉轉向一旁。 *** 玉貝勒在「查緝營」統帶的「簽押房」裏背著手踱步。 能背著手踱步,應該是很悠閒。 玉貝勒看上去是頗悠閒,但是似乎也有那麼點焦急,不知道為什麼? 忽然,他像想起了什麼事,神情一震,臉色倏變,腳底下停住了,向外急叫:「叫『查緝營』統帶,快!」 佇立門外的四護衛一躬身,還沒有恭應。 只聽一個話聲急急傳了進來:「卑職回來了。」 像一陣風似的進來個人,正是「查緝營」的統帶,他進門躬身:「貝勒爺!」 玉貝勒急道:「人派出去了麼?」 統帶道:「回貝勒爺的話,派出去了。」 玉貝勒道:「派人追他們去,告訴他們,不必到處亂找,緝拿李豪跟戴雲珠,只暗中盯著皇甫華就行了。」 高見,玉貝勒不愧料事如神,只是,可惜遲了一步。 統帶微怔:「貝勒的意思是──」 「我的意思是李豪跟戴雲珠必殺皇甫華,他們一定隨時伺機下手。」 統帶明白了,為之瞿然:「是。」 恭應聲中,他轉身就要走。 「回來。」玉貝勒突一聲輕喝:「我自己去了。」 他行動飛快,一步跨出了「簽押房」。 統帶只覺得身邊颳過了一陣疾風,等他定睛再看時,玉貝勒跟他的四護衛已經都不見了。他也急急跟出了「簽押房」。 *** 玉貝勒真是快如疾風,他追出了「正陽門」,只見有十來個黑衣壯漢,提著刀正在前頭走。 誰都能一眼看得出,那是從內城裏嚇人的衙門裏出來的,吃公家飯的,披著虎皮的爺們兒。 玉貝勒一聲輕喝:「站住!」 那十來個聽見了,停步回頭,一見是玉貝勒,急急回身趕到近前打扦:「貝勒爺!」 玉貝勒道:「有誰看見皇甫華沒有?」 「回貝勒爺,沒有看見皇甫華。」一名領班暴聲回答。 玉貝勒眉鋒為之微一皺。 就在這時候,「查緝營」的統帶也趕到了,玉貝勒沒騎馬,他也硬是憑兩條腿趕來的,而且是穿戴整齊,真難為他了。 他喘著趕到面前施禮:「貝勒爺!」 玉貝勒道:「怎麼你也來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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