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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一


  統帶一顆心總算落了下去,冷汗也沒再冒了:「多謝貝勒爺!」

  皇甫華定過了神:「貝勒爺知道了。」

  「什麼事瞞得了我!不妨告訴你,褚家已經早一步稟報我了。」

  皇甫華臉上變了色:「這,這──」

  「這什麼,從今以後給我好好跟褚家聯手當差辦事,再有下次,絕不輕饒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聽清楚了麼?」

  皇甫華忙道:「聽清楚了。」

  「還有別的事麼?」

  「沒有了。」

  「那你可以走了。」

  「走」,而不是「滾」,玉貝勒已經是相當客氣了。

  皇甫華如逢大赦,恭應聲中施禮,然後急急退出「簽押房」,一溜煙不見了。

  皇甫華走了,統帶忙哈腰:「貝勒爺,怪不得咱們搜不者那個叛逆,敢情──」

  他話剛說到這兒,玉貝勒已冷然道:「派人給我緝拿這兩個東西,只一發現,格殺勿論。」

  這「格殺勿論」跟玉貝勒懍人的滿臉殺機。聽得,看得統帶身軀為之一震,他忙低頭躬身:「是!」

  ***

  屋漏遭逢連夜雨,行船偏遇頂頭風。

  人要是到了倒楣的時候,喝涼水都會塞牙。

  這恐怕就是皇甫公子最好的寫照了。

  皇甫公子灰頭土臉,狼狽的奔出了內城,狼狽的順著大街往前走,心裏越想越懊惱。

  雖然是偷雞不著蝕把米,心裏也不無慶幸,慶幸的是玉貝勒沒對他怎麼樣,仍要他好好當差辦事,足證玉貝勒還是很看重他皇甫華,看重他皇甫家,也就是看重他。

  儘管慶幸,可是狀沒告成,到手的兩個美嬌娘飛了,心裏還是很不是味兒。

  心裏已不是味兒,一眼瞥見前面不遠處,有個人從一家客棧裏出來,轉身就拐進了客棧旁的一條胡同裏。

  有個人出客棧,拐進胡同,不算稀奇,來往的人多了。

  稀奇的是,這個人雖然極力掩飾,可是還是讓皇甫公子看出來了,她是戴雲珠。

  戴雲珠怎麼會在這兒。

  他是一個人,還是兩個人?

  看見了戴雲珠,那個「叛逆」李豪應該不遠了。

  人那能老「背」?說不定到了轉運的時候了,而且恐怕就從這一刻起。

  皇甫華心頭一陣猛跳,加快步履趕了過去。

  到了那條胡同口,急忙拐了進去,快得像一陣風。

  進胡同就看見了,前頭那個戴雲珠,低著頭快步在前頭疾走,胡同裏沒別人,只她一個。

  是該轉運了,她還沒走「丟」。

  皇甫華急忙跟了進去,加快腳步直追。

  追是追,但既不敢追太快,也不敢追太近,是因為胡同裏沒別人,追得太快,太近,會讓戴雲珠發覺。

  跟著、跟著,戴雲珠又拐了彎兒,拐進了一條橫著的小胡同裏不見了。

  皇甫華一急,他又加快腳步,還好,真是老天爺幫他,戴雲珠仍然沒有走「丟」,仍在橫著的這條小胡同裏快步往前走,仍然是低著頭,仍然是頭都不回。

  這條小胡同更沒人,更靜,好極了。

  皇甫華飛身掠了過去,人在半途就叫:「戴姑娘!」

  戴雲珠很自然的停步回身,皇甫華恰好也掠到近前,戴雲珠看見是人了,不由一驚。

  皇甫華陰笑:「沒有想到吧,『北京城』說大還真不大呀!」

  戴雲珠嬌靨色變:「是麼?」

  皇甫華道:「你看呢?」

  「那就要問你想幹什麼了?」

  「很簡單,告訴我那個李豪在那兒,然後你跟我走。」

  「要我跟你走幹什麼?」

  「你說呢?」

  「最好你告訴我。」

  「行,我跟褚老爺子說的話,永遠算數。」

  「你跟我們老爺子說過那麼多話,我怎麼知道是那一句?」

  「就是我要玉蓮跟你的事。」

  「我們姑娘已經沒有了。」

  「不要緊,我好湊和,一個也行,其實,有你我已經很知足了。」

  戴雲珠臉色變了一變:「我還得先告訴你李豪在那兒,那才是要緊事兒,是不是?」

  皇甫華一點頭:「對。」

  「你找他又要幹什麼?」

  「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?」

  「不,據我所知,你對付不了他。」

  「我不對付他,我會讓別人來對付他。」

  「玉貝勒。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「這恐怕由不了你。」

  「怎麼?」

  戴雲珠抬玉手,伸出水蔥似的一根指頭,往他身後一指:「因為他就在你身後。」

  皇甫華一回頭,可不,身後站個人,正冷冷看著他,不是那個現在叫嚴四的李豪是誰?

  他知道,上當了,他也是個機靈人兒,一聲沒吭,回過頭來就撲戴雲珠。

  是個好主意,找軟的掐。

  可惜,嚴四、戴雲珠都不笨,人家早防著了。

  他剛轉過頭,只是脖子後頭一陣風,緊接著脖子上就上了一道鐵箍,喉頭一緊,氣一閉,身子一軟,就不能動了,他知道,這下完了,心膽欲裂,魂飛魄散,可惜,一切都遲了。

  只聽身後嚴四道:「戴姑娘,開門。」

  開門,開什麼門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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