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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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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剛竄過去閉住了樊鵬天幾處穴道,然後才扶起樊鵬天,目注年羹堯,惡狠狠的道:「沒想到姓年的你會伸手架,好吧,姓年的,我們自怪學藝不精,今夜之賜,我們記下了。」他轉臉招呼白燕民,要走。 只聽年羹堯冰冷道:「怎麼,現在想走了。」 崔剛道:「姓年的,我們認栽……」 年羹堯道:「來不及了。」 崔剛怒喝道:「姓年的,你還要怎麼樣。」 年羹堯臉色一沉,道:「『雍郡王府』豈是讓人要來就來,要走就走的,這次給了便宜,會慣了你們的下次,說吧,你們是束手就縛,還是要我動手?」 崔剛兩眼暴睜:「姓年的,你可別逼我們拼命。」 年羹堯道:「年某說一句算一句,剛才你們走,我絕不攔你們,至於如今,遲了,你們要是認為能拼,你們就拼吧。」邁步逼向崔剛。 關外白家的人,幾曾受過這個! 崔剛鬚髮暴張,放下樊鵬天,厲喝一聲,瘋狂般撲向了年羹堯。 年羹堯突然側身滑步,崔剛擦著年羹堯身側衝過,年羹堯右掌疾遞,在崔剛後心上印上了一下,崔剛大叫一聲趴了下去,掙扎欲起,但卻沒能起來,又趴了下去。 只聽年羹堯沉喝道:「來人,拿下。」 護衛如森雷般一聲答應,過來就拿人,白燕民這時候竟然一聲不響,轉身就跑,誰都不管了。其實這是白燕民機靈,都陷在這兒怎麼行,總得有個人回去報信兒! 他機靈,他主意好,奈何年羹堯不讓他走,年羹堯伸手拔出一名護衛的佩刀,隨手丟了出去。 年羹堯手下留情,這一刀擲的是白燕民的左大腿,只聽白燕民大叫一聲,佩刀穿透了他的大腿,他一個觔斗又栽了下來。兩名護衛不管他死活,過去按住了他。 年羹堯微一擺手:「帶下去,問他們的口供,讓他們留押。」 燕翎難得心頭一跳,年羹堯這一著厲害,只要白家這幾個人畫了押,二阿哥就有得瞧的。 護衛們押走了白家的幾個人。 長廊上,暗巷裏並肩走出兩個人來。這兩個人一個身材魁偉,一個身材頎長。身材魁偉那位,穿一件黑袍,環目亂髯,威猛懾人,額上長個肉瘤,添了幾分兇惡相。身材頎長那位,穿一件雪白長衫,長眉鳳目,白面無鬚,帶幾分俊逸灑脫。身材魁偉,穿黑袍,額上長個肉瘤的,年紀約莫四十五六。身材頎長,穿白衫的,看樣子三十剛出頭。前者是西南黑道巨擘,威震一方的甘瘤子。後者,是「江南八俠」裏的老七白泰官。燕翎看得心裏為之一陣猛跳。甘瘤子、白泰官終於露面了,而且是終於在四阿哥的雍郡王府露面了! 只聽甘瘤子道:「年爺,知道是那一路的人物麼!」 年羹堯道:「不用問,準是老二的人。」 甘瘤子道:「老二的人,找我幹什麼。」 年羹堯道:「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來,準是因為那回事兒。」 甘瘤子道:「那回事兒又不是我幹的。」 年羹堯道:「老二他們那兒知道。」 白泰官笑道:「沒想到讓甘老為我背了黑鍋,真不好意思。」 敢情是白泰官下的毒,燕翎心裏又一跳。 年羹堯道:「沒想到老二那兒還真有幾個能人,居然能知道毛病出在雍郡王府,真不簡單。」 甘瘤子道:「他們不該來這一趟,要來嘛,也該派些個中用的,這下好,老二這觔斗是栽定了。」 年羹堯道:「甘老,別小看了這幾個,要是我沒看錯,這幾個準是關外白家的人。」 甘瘤子一怔:「不會吧,白家的武功哪這麼不濟。」 白泰官道:「不是他們不濟,是他們碰上了年爺這種對手。」 年羹堯道:「見笑了,兩位都是武學大家,我這兩下子有礙兩位法眼。」 白泰管道:「年爺恁謙,我四哥甘鳳池他有江南第一俠之譽,真要跟年爺對上手,恐怕也討不了好去。」 年羹堯笑道:「高抬了,高抬了,甘四俠是個少有的好手,可惜的是他的脾氣太剛了,恐怕也就這麼在江湖呆一輩子了。」 白泰官道:「年爺放心,總有一天,我會把他們都搶到四阿哥身邊來的。」 年羹堯搖頭道:「人各有志,過於勉強,反為不美,只他們幾位別跟朝廷作對,也就行了。」 白泰官陡然揚起雙眉,道:「您放心,他們真是一個個頑固不順,白泰官只有大義滅祖。」 燕翎心頭猛地一震,看來白泰官已經把祖宗忘乾淨了。 年羹堯道:「白老弟真能那麼做,那可是替朝廷立了大功勞了,你怕沒有飛黃騰達的一天。」 白泰官一欠身道:「還要年爺多提拔。」 年羹堯道:「好說,好說,只要是良才,絕不會埋沒在雍郡王府,不過,縱然是良才,也得讓我在四阿哥面前強往開了才行。」 這話燕翎懂。 白泰官是個聰明人,也一點就透,當即肅容躬身,恭謹說道:「蒙四阿哥跟年爺後愛,敢不竭智殫忠,粉身碎骨以報。」白泰官好軟的一副骨頭。 年羹堯抬了抬手,算是答禮:「驚擾二位了,時候不早,請歇息去吧。」 甘瘤子跟白泰官都沒再說話,一躬身,轉身行去。 燕翎正打算跟蹤白泰官去,一眼瞥見年羹堯身後不遠處暗隅中,又走出個人來。 此人年紀四十多近五十,凹眼突晴,顴骨高聳,鷹鼻帶勾,天青色的長袍,團花黑馬褂,很氣派,很體面,可惜只可惜一臉詭詐陰狠像。 燕翎一眼就看出此人是個人物,但卻不認識是誰,一時好奇,想留下來看個究竟,所以又伏下身去沒動。 只見年羹堯轉過身去,拱手笑道:「舅舅怎麼也出來了!」 舅舅,年羹堯管此人叫舅舅,年羹堯何來舅舅?燕翎聽得一怔。 只聽那人道:「我聽見動靜,出來看看,你那兩手露的這是時候,『雍郡王府』不是沒有高人,白泰官跟甘瘤子今後絕不敢有二心了。」 年羹堯道:「就知道逃不過您的高明法眼。」 那人笑道:「行了,別捧我了,捧的高,摔的重。」 年羹堯笑笑改口道:「四爺還沒有安歇吧。」 那人道:「夜貓子,那會睡這麼早,在書房等著你呢,他要聽聽詳情。」 年羹堯道:「我這就去,以我看,該做了姓鮑的了,您看怎麼樣。」 那人道:「噢?為什麼?」 年羹堯道:「老二那兒有人要到這兒來,他連個信兒都沒送,白玉樓話可以信。姓鮑的還是老二的人。」 燕翎現在才聽出來,姓鮑的是指鮑師爺,心頭不由跳了一跳。 只聽那人道:「要只為這個理由,我認為該留著他,他對咱們還有大用,只要好好利用他幾回,給他些假消息,包管老二潰不成軍。」 年羹堯呆了一呆道:「您高明,這一點我沒想到,您不愧是四爺的首席智囊。」 那人笑笑道:「說什麼首席智囊,我是老四的舅舅,不幫他幫誰。」 弄了半天是雍郡王的舅舅。 燕翎馬上知道他是誰了,隆科多,詭詐陰狠出了名的隆科多。真是聞名不如見面,見面勝似聞名。 只聽年羹堯笑道:「對,將來四爺一旦身登大寶,也少不了您這位舅舅的好處。」 隆科多道:「少了我的好處,我也得依他?」 兩個人大笑。 笑了一半,隆科多忽然停住,道:「雙峰,你恐怕碰上了麻煩了。」 年羹堯道:「什麼麻煩?」 隆科多道:「你扣住白家這些個人呢,這就是麻煩。」 年羹堯道:「這怎麼會是麻煩,只要他們招了供,留了押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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