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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


  李玉琪道:「沒有……」

  「這就是嘍。」康全笑道:「既然沒有出事兒,您何必……」

  李玉琪臉色一沉,沉聲喝道:「康全,你要二次抗命?」

  康全為之一變,曹金海忙上前一步道:「李爺,您……」

  「麻子。」李玉琪冷冷說道:「不關你的事兒,你閃開些。」

  曹金海賠笑說道:「可是,李爺,這……您何必……」

  李玉琪目光一凝,兩眼之中奇光暴射,道:「麻子,這不是朋友之間吵架鬥氣,勸不得的。」

  曹金海入目威態,神色一懍,硬沒敢再吭氣兒。

  李玉琪轉眼望康全,冷然說道:「康領班……」

  康全冷冷一笑道:「李爺當真這麼認真?」

  李玉琪道:「你多此一問。」

  康全一點頭道:「我姓康的在江湖上闖了幾十年,沒人能要我一隻手去,進侍衛營也吃了不少年的飯,至今也仍是好好的,今兒個我倒要看看誰能把我一隻左手要去。」

  李玉琪雙眉一揚道:「那你就試試看吧。」跨步欺了上去。

  李玉琪只是跨步欺過去,可沒動手,康全卻沉不住氣,右掌一翻,猛往李玉琪當胸劈來。

  李玉琪冷冷一笑道:「玩這一套你還差得遠。」

  舉掌往前一迎,砰然一聲,康全直被震得血氣翻騰,臉上色變,踉蹌著往後便退,李玉琪腳下可沒停,如影附形地逼了過去。

  康全不敢再試了,退了幾步之後,翻身往後便跑。

  李玉琪冷冷一笑道:「用不著跑,今天任誰也救不了你。」跨步而至,單掌一遞,電一般地往康全後領抓去。

  康全確也不是庸手,他也知道李玉琪已到了身後,他更知道要想在李玉琪這種身手,這種身法下脫身,那是絕不可能,暗暗心一橫牙一咬,厲聲一句:「姓李的,我跟你拼了。」一挫腰,霍然大旋身,掄起雙掌,猛劈李玉琪兩肋,他這是玩兒命的打法,確也兇狠凌厲怕人,無奈,他碰見的李玉琪。

  李玉琪冷冷一笑道:「我說過,玩這一套你還差得遠。」

  左掌下插,往外一撥,正落在康全的右腕脈上,康全哪受得了這個,悶哼一聲,左掌剛往外一盪,李玉琪右掌閃電劈下,正中他左腕脈。

  這一下可要了康全的命了,他大叫一聲,抱腕便退,幾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,臉上變了色不說,額上的汗珠子比豆子還大。完了,他那一隻左手算是完了。

  兩個人動上了手本就引起不少人注意,可是曹金海在一邊站著沒伸手,那些侍衛營的也都沒過來,都在瞧熱鬧,誰也沒想到一個年輕輕的小伙子能奈何貴為領班的康全。

  如今一見康全八十老娘倒繃孩兒地反傷在李玉琪掌下,幾聲吆喝起處,都跑了過來,立即把李玉琪團團圍住。

  有人大聲嚷嚷著道:「這小子是幹什麼的,竟敢在咱們這兒傷人?」

  另一個叫道:「傷了康領班,這還得了,先毀了他再說。」

  有了這一句,跟著喊打之聲四起,就要一擁而上。

  李玉琪可不在乎這個,翻腕托出那面金牌,往前一舉,道:「諸位可認得這個?」

  這玩藝兒還真有用,立即鎮住了那些人,每一雙跟都瞪得大大的,只聽一聲驚呼,有人說:「喲,這是大貝勒的令符。」

  另一個低低接了一句道:「這小子怎麼有這個?」

  李玉琪聽若無聞,高聲說道:「我姓李,叫李七郎,奉大貝勒之命接案拿賊,調用侍衛營弟兄,康全輕視號令,抗命不遵,所以身受斷腕之罰,諸位哪一個還替他抱不平?」

  沒人吭氣了,試問誰敢接口?

  這時候不知誰叫了一聲:「總座來了,總座來了。」

  聽到這一句,那些侍衛營的弟兄立即閃身讓路,轉頭往後望去,可不是麼,那高大紅臉老者帶著幾名領班大步走了過來。

  康全跟見了親爹一樣,翻身爬起來迎了過去,他白著臉就要說話。

  那高大紅臉老者一抬手攔住了他,走過來目光一凝,望著李玉琪沉聲道:「李老弟,怎麼回事?」

  李玉琪翻腕收起金牌,微一欠身道:「見過總領班。」

  那高大紅臉老者忙一抬手道:「不敢當,李老弟別客氣。」

  李玉琪接著把原委說了一遍。

  靜聽之餘,那高大紅臉老者臉上青一陣,白一陣,容李玉琪把話說完,他雙眉往上一聳,道:「李老弟既然執有大貝勒令符,自然有權處理一切,剛才大貝勒當面授權給李老弟,我也在場,康全罪有應得,只廢一腕還算他便宜,我不打擾了。」扭頭帶著幾名領班回後頭去了。

  這一來康全沒轍了,那些侍衛營的弟兄也立即散了。

  李玉琪目光一凝,望著康全道:「康領班。」

  康全抱著左腕,低著頭,沒作聲。

  李玉琪沉聲喝道:「康全。」

  康全不敢不吭氣了,抬起頭應道:「李……李爺……」

  李玉琪道:「我前令不改,負責調度指揮的仍是你,半個時辰之內我要看見侍衛營的弟兄在大街上巡弋,再敢輕視號令,抗命不遵,那就沒現在這麼便宜了,聽見了沒有?」

  康全哪敢再說個不字,乖乖地說道:「是,李爺,我聽見了。」

  李玉琪淡然一聲:「那就好。」轉眼跟曹金海打了個招呼,扭頭往外就走,出了侍衛營大門,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……

  ***

  入夜,初更。

  在這條胡同的這個人院子裏,堂屋跟東西兩廂房都亮著燈,燈還挺亮,把大院子都照亮了。

  簾子一掀,打堂屋裏匆匆忙忙地出來個人,是個瘦瘦的中年黑衣漢子,他一陣風般進了東廂房,隨即,東廂房裏出來了三個人,是郝殿臣、韓君實、金少樓。

  他三個快步走向了堂屋,掀簾進了堂屋。

  堂屋裏坐著金玉環,身上披了件披風,一臉的寒霜,模樣兒挺驚人的。

  郝殿臣先笑吟吟地開了口說道:「四爺,什麼時候回來的?」

  金玉環坐在那兒動也沒動,冷冷說道:「剛到。」

  韓君實眼尖,他瞧見金玉環臉色不對了,上前一步問道:「怎麼了,四妹,跟誰生氣了?」

  金玉環柳眉一剔,道:「我要問一聲,劫擄人家褚三的女兒,是誰的好主意?」

  郝殿臣、韓君實、金少樓三個聞言俱是一怔,金少樓詫聲說道:「怎麼,妹妹,劫擄褚三的女兒,誰劫擄褚三的女兒了?」

  金玉環一拍桌子道:「你裝什麼糊塗,褚三的女兒昨晚上讓人弄走了,你會不知道?」

  金少樓雙眉一揚道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,進門就衝著人發火拍桌子,總得把事情先說清楚呀,是我擄劫了褚三的女兒麼?」

  金玉環冷笑說道:「幹這事兒的不會有別人,我就不信沒你三個的話,他們誰敢擅自做主……」

  金少樓臉上變了色,剛還要說。

  郝殿臣抬手攔住了他,道:「三弟,你少說一句,無風不起浪,事出必有因,讓我問問四妹……」話鋒一頓,凝目問道:「四妹,你聽誰說褚三的女兒讓人弄走了?」

  金玉環道:「萬蓋天派人四下找明老四,求明老四高抬貴手放了褚三的女兒,這還假得了麼?」

  郝殿臣點了點頭道:「原來是萬蓋天,他怎麼知道是咱們……」

  金玉環道:「弄走了人,留了字,衝的是那姓李的,叫他少管閒事,大哥你說,這是誰幹的?」

  郝殿臣濃眉一聳,揚聲喝道:「老九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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