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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


  黑衣漢子身邊假山一個石臺上放著一個黑忽忽的花盆兒,盆裏栽有花,花盆上有鏽。

  東門長青只一眼,立即說道:「開啟暗門的樞鈕在這兒了,諸位請看,花盆兩旁沒有鏽,足見有人常摸那兩個地方。」

  那名黑衣漢子伸手捧著花盆兒就轉。

  他這一轉不要緊,花盆上方假山上突然彈開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洞,「噗」地一聲射出幾道黑芒直奔黑衣漢子咽喉。

  東門長青剛才想攔沒來得及,但卻早防著了,此刻一掌揮出,把那黑衣漢子震了一個大觔斗。

  黑衣漢子這一觔斗摔得不輕,但卻躲過了那幾道黑芒,那兒道黑芒掠空而過落在遠處草叢中。

  黑衣漢子嚇出了一身汗,站起來衝東門長青一抱拳道:「多謝老爺子……」

  東門長青道:「不要謝了,告訴我,你剛才往那個方向轉的?」

  黑衣漢子想了想道:「往左。」

  東門長青道:「諸位都往後讓讓。」

  那黃衣漢子道:「沒這一說,老爺子,讓我來右轉試試吧。」

  他飛快伸手捧著花盆往右轉去。

  只聽一陣格格響,就在花盆的旁邊,一塊高約一人、寬約三尺的假山石緩緩往上揚起,現出一個黑忽忽的洞穴,一道石梯通了下去。

  大夥兒立即一陣歡呼。

  容得那塊假山石揚起不動,東門長青道:「諸位可以下去了,但請認明自己的東西,別搬錯了,我還有事,失陪。」

  他一拱手,破空掠去。

  大夥兒站在那兒沒動,也沒說話,可是大夥兒目光中流露的完全是感激神色,這種感激不是別的任何東西所能換取的,也不是任何別的東西能取代的。

  ▼第十四章 千鈞一髮

  今天,風突然大了起來,天上也積了不少的烏雲。

  山雨欲來風滿樓,要是天上有烏雲,風似乎就是雨的前兆。

  笑褒姒頂著風,砂粒子打在臉上,打得她嬌嫩的肌膚生痛。

  風颳得她裙腳飛揚,衣袂狂飄,她不能不以手按著衣裙。

  突然間,包著一頭秀髮的那塊紗巾被風吹掉了,笑褒姒抬手就去抓,可是遲了一點兒,紗巾一翻滾就隨著風遠去了。

  笑褒姒好生煩惱,可是她又沒辦法,只有眼睜睜地望著那塊紗巾隨風遠颺。

  轉過身又往前走,風吹散了她一頭秀髮,髮梢兒在風中飛舞,她像那要乘風歸去的仙女!

  剛走沒幾步,身後突然響起個低沉而充滿魅力的話聲:「這紗巾可是姑娘的?」

  笑褒姒一驚轉身。

 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。

  好俊、好俊的一個人,笑褒姒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,就是東門長青的那個徒弟,比眼前這個他也要遜色三分。

  頎長的身材,一襲青衫,瀟灑、飄逸,說他像臨風的玉樹都有點俗。

  尤其他那雙眼,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,任何女兒家,只要接觸到他那雙目光,都會難以自禁。

  他望著笑褒姒,手裏拿著一塊紗巾,正是笑褒姒剛才被風颳走的那塊。

  笑褒姒也驚訝於他的俊,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一眼,微一點頭道:「是的,謝謝。」

  「別客氣,」青衫客把紗巾遞了過來,道:「我是無意中撿到的,在這麼大的風裏沒塊包頭的紗巾可不行,姑娘快把頭髮包起來吧。」

  笑褒姒再稱謝接過。

  她接過了那塊紗巾,青衫客沒多說一句話,飛身往前馳去,風吹起了他的衣袂,看他那飛馳的姿態,瀟灑極了。

  笑褒姒有著一剎那間的錯愕,她想:這個人真怪,怎麼就走了?

  可是她一轉念又這麼想:這位青衫客是位典型的君子,不跟個姑娘家多說少道亂搭訕,不是君子是什麼?

  換個任何人,任何男人,在這種地方碰上這麼一位國色天香、千嬌百媚的美姑娘,縱不會有什麼邪念,也會藉故搭訕,多聊幾句,甚至陪她走段路的。

  尤其,以青衫客適才欺到她身後,她猶茫然無覺的那種高絕身手,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,他要是動了邪念,她是不容易逃出他的手去的。

  這不是類型的君子是什麼!

  這位青衫客,跟東門長青的那個徒弟,是兩個完全不同典型的人,都是女兒家傾心的對象。

  風似乎比剛才小了些,可是雨點兒卻飄落了下來。

  笑褒姒急了,加速身法往前馳去。

  雨點兒相當大,只要滴在衣裳上就會濕一片。

  就在這時候,笑褒姒看見前面有座小山,山下有個洞,她一喜,飛身趕了過去,一頭撲進了洞裏。

  一道閃電,一聲霹靂,雨傾盆落下。

  雨往洞裏濺,笑褒姒往後退了幾步。

  身後響起個低沉而又充滿魅力的話聲:「雨好大啊!」

  笑褒姒嚇了一跳,連忙轉過身去,她怔住了,跟前站著的正是剛才那位青衫客,她脫口叫道:「是你!」

  青衫客倏然一笑,長得醜的人笑起來像哭,長得俊的笑起來就是笑,而且比不笑的時候還俊:「又碰見姑娘了,真巧啊。」

  可不,真巧,雨下的是時候,人也趕巧了。

  笑褒姒定了定神道:「你也是來避雨的?」

  青衫客點了點頭,微微皺了皺眉鋒道:「這場雨真討厭,早不下,晚不下,偏偏在這時候下,硬把人給耽擱在這兒。」

  笑褒姒道:「就是嘛,在這荒山野地的,幸虧有這麼一個地方,要不然不淋成落湯雞才怪。」

  青衫客忽然眉鋒舒展,看了她一眼道:「其實我不該埋怨這場雨,反之我倒應該感謝它,要不是它,我怎麼能再次碰見姑娘。」

  笑褒姒聽得心頭一跳,她沒接話,轉眼望向洞外。

  只聽青衫客又道:「看樣子這場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,姑娘可願坐下歇歇?」

  不錯,笑褒姒也看出來了,這場雨過一會兒也許會小點兒,但絕停不了,老站著也不是辦法。

  她遲疑了一下,坐了下去。

  好在洞裏很乾燥,也很乾淨。

  青衫客也坐了下來,就坐在她身邊,望著洞外傾盆的雨勢,道:「姑娘有沒有覺得,在悠閒的心情下,坐在這種地方看雨,是一種享受?」

  青衫客轉過頭來目光一凝道:「姑娘有事兒?」

  笑褒姒道:「趕路的人,都有事兒,你不也有事兒麼?」

  青衫客笑道:「姑娘說的是,沒事兒誰出來跑個什麼勁兒,姑娘要到哪兒去?」

  笑褒姒道:「飛龍堡。」

  青衫客哦地一聲道:「原來姑娘是飛龍堡潘家的人。」

  笑褒姒道:「你誤會了,我只是要從飛龍堡過!」

  青衫客道:「這麼說,姑娘還要到別處去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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