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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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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躺著兩個昏死過去的,椅子上坐著一個中了毒的,任何人都知道一場勢必流血的龍爭虎鬥已然揭開了序幕,可是怪的是座上原來那麼多人,現在還是那麼多人,沒一個怕事跑掉的。 如今俊朗華服客冷肅銳利目光所及,大家都跟著見了毒蛇似的,不是低下頭去,就是把目光移向了一旁,沒一個敢跟俊朗華服客面對面、眼對眼對視的。 只有臨窗坐著的那帶著病容的俊逸白衣客例外,他舉著杯仍像在想什麼心事,剛才身邊發生的事兒,他像根本就不知道一樣,簡直就像他根本不在這個竹棚子裏。 那俊朗華服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眉宇間那股子冷肅煞氣又為之一盛。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,循他所望的方向,用眼角餘光掃了那俊逸白衣客一下,道:「金少主,在座可不只一個扎手的人物啊,要是我沒看錯,恐怕還有好些深藏不露的,今兒個這件事一旦鬧起來,恐怕是相當的熱鬧。」 那俊朗華服客道:「是麼?怎麼樣?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眼波轉了一轉,嫣然笑道:「以小妹看哪,今天這件事鹿死誰手還很難說,不過,要是金少主肯答應跟我姐妹合作,以咱們兩家的絕學聯手對外,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。」 那俊朗華服客看看那華服長髯老人,又看看那躺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,道:「你想我會答應麼?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倏然一笑道:「只要金少主你點個頭,咱們便是一家人了,我還能不照顧一家人麼?再說咱們也需要人手,是不?金少主。」 那俊朗華服客道:「你何不先拿出解藥來?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微一搖頭道:「金少主是知道我姐妹的,我姐妹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。」 那俊朗華服客道:「你就那麼相信我一句話麼?」 年紀略長的姑娘嬌笑一聲,眼波流轉,嬌媚四溢道:「那是當然,雲夢世家金少主的千金一諾,誰信不過呀,眼下可不只我姐妹兩人,是不是?」 那俊朗華服客目光一凝,銳利冷肅眼神逼視在那張吹彈欲破、天生嬌媚的如花嬌靨上,一眨不眨,良久,他兩眼之中突然閃漾起兩道讓人心神震顫的異采,只見他微一點頭,道:「好吧,我答應!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笑了,更見嬌媚,令人魂魄為之動盪,只聽她道:「多謝金少主,這是一個好的開始,貴我兩家多少年來一直不曾往來,想不到今天在我們這小一輩的身上建立了不平凡的交情,從現在起,貴我兩家就是一家人了。」 那俊朗華服客淡然說道:「我點頭答應跟你姐妹合作,跟雲夢世家毫無關係,再說我們這合作也應該是暫時的。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妙目異采一閃,道:「我姐妹有意訂交,奈何金少主拒人千里;也好,凡事勉強不得,那就由金少主了,咱們能合作到什麼時候,就合作到什麼時候吧,妹妹,把解藥給金少主。」 那長著美人痣的姑娘一張嬌靨冷意逼人,看也沒看那俊朗華服客一眼,衣袖一揚,一隻小白玉瓶輕飄飄地落在俊朗華服客身邊那張桌子上。 那俊朗華服客居然也沒伸手去拿,只聽他冷然說道:「給葛總管跟他二人服下。」 原侍立華服長髯老人身側,如今垂手站在他身後,神色之間更見恭謹的另兩個黑衣人應聲越前,伸手抓起桌上那小白玉瓶,倒出三顆赤紅的藥丸,分別給華服長髯老人跟那兩個黑衣人服下。 真是一物降一物,狸貓降老鼠,那華服長髯老人跟兩個黑衣人服下那赤紅的藥丸之後,那華服長髯老人立即恢復了精神先站了起來,接著地上那兩個黑衣人也醒了過來,兩個人怒哼一聲騰起,雙雙撲向玉樓雙嬌。 那俊朗華服客冷喝道:「住手,若非兩位尤姑娘賜下解藥,你兩個焉能醒過來,還不上前謝過。」 俊朗華服客的話還真靈,那兩個黑衣人如奉聖旨,雙雙收住撲勢躬下身去。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嬌笑一聲道:「哎唷,金少主這是幹什麼呀,叫我姐妹怎麼當得起呀?都成了一家人了,還客氣什麼?」 俊朗華服客似乎懶得理她,微一側身,把目光投向那面如淡金的黃衣人身上,那面如淡金的黃衣人想必是喝多了,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趴在桌子上,桌上的酒杯倒了,酒也灑了一桌。 「兩位姑娘沒找錯人麼?」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嬌笑一聲道:「金少主何必問我呀,單看在座的這些各路人物,就可以知道我姐妹有沒有找錯人了。」 俊朗華服客抬眼一掃,冷然說道:「金少秋跟兩位尤姑娘要這個人,在座的哪一個不服,盡可以站出來說話!」 除了那臨窗的俊逸白衣客仍在舉杯沉思,毫無反應之外,在場的酒客低頭的低頭,轉臉的轉臉,沒一個說話。 俊朗華服客金少秋道:「並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,是你們沒人說話。葛元!」 那華服長髯老人應聲上前,右掌自衣袖中伸出,他那隻右掌上還帶著一點一點的血跡,只見他揮掌向那黃衣人右肩抓了過去。 一個喝醉了酒的人還能有什麼敏銳的反應?那黃衣人一動沒動,華服長髯老人一隻右掌輕易地扣上他肩井要穴。 肩井是人身大穴之一,一旦被人扣上,半邊身子立即痠軟無力,別說黃衣人醉的無力反抗,現在就是他想反抗也由不得他了! 華服長髯老人右掌扣上黃衣人肩井,左手跟著遞出,就要往黃衣人懷裏伸。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嬌笑一聲道:「葛老,堂堂雲夢世家的總管,自己動手豈不是貶了身分?我看還是叫醒他讓他自己拿出來吧。」 華服長髯老人一隻左手立即停住,伸也不是,收也不是,好不窘迫尷尬。 金少秋冷然說道:「此時此地不必有太多的顧慮,拿了就走。」 華服長髯老人葛元恭應一聲,就要伸手。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嬌笑一聲道:「我姐妹在武林中的名聲一向不怎麼好,我姐妹不怕落人話柄,我看還是由我代勞吧。」 她上前一步,後發先到,一隻玉手已然遞到了黃衣人肋邊。 金少秋雙眉一揚,右手一晃欲動。 就在這時候,葛元突然叫了一聲:「少主,不對!」 倏地抬起那黃衣人的上半身,那黃衣人的身子軟得像軟麵條般,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,圓睜著眼,半張著嘴,敢情已…… 金少秋臉色一變,一隻手已遞到黃衣人鼻子前,一探黃衣人的鼻息,他兩眼之中暴射寒芒。 那年紀略長的姑娘一雙玉手快如風,轉眼之間已摸遍了黃衣人的身軀,她的臉色也白了,脫口道:「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」 金少秋眉宇間冷肅煞氣大盛,抬眼一掃,冰冷說道:「怪不得你們都坐得那麼穩,原來是想看我金少秋的笑話,告訴我:是哪一個幹的?」 在場的「酒客」一個個都瞪大了眼,半張著嘴,怔在那兒,敢情誰也沒想到黃衣人早已斷了魂! 金少秋唇邊泛起一絲驚人的冷酷笑意,一雙逼人目光緩緩移動,落在附近一副座頭上一個紫衣漢子身上。 那紫衣漢子倏然警覺,機伶一顫道:「金少主,不是我……」 猛裏竄起來就往外跑。 金少秋冷哼一聲,腳下沒動,一揮掌,竟然隔六七步遠距離,一把揪住了那紫衣漢子的後領,硬生生地把那紫衣漢子揪了過來。 那紫衣漢子心膽欲裂,魂飛魄散,揮舞著雙臂大叫:「少主饒命,小的冤枉……」 金少秋手一撥,那紫衣漢子人打了個轉,金少秋手往前一遞,鋼鉤般五指落在紫衣漢子的脖子上:「你冤枉麼?」 那紫衣漢子臉白得沒一點血色,顫聲說道:「少主饒命,小的真……真冤枉……」 身子一軟,往下滑去,他要跪下。 金少秋一隻手扣在他咽喉上,他跪不下去,臉一仰,氣一憋,忙又站了起來,道:「少主,我是真的……」 嘴一張,兩眼猛睜,臉馬上紅了。 顯然,金少秋五指用了力。 只聽金少秋森冷道:「你坐的最近,你告訴我,你看見是誰?」 只聽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:「我知道是誰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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