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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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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飛突然說道:「費老兒,那麼冷遇春所說,那『碧目魔女』一轉溫柔委婉,照顧你無微不至,如妻子之言何解?」 費雲飛嘆道:「老龍,『碧目魔女』不是沒有心機之人,她所以一改前態,其目的只在想奪取我那一份『天寶圖』……」 龍飛「哦」地一聲,忙道:「她取到了麼?」 費雲飛道:「我根本未將『天寶圖』帶在身上,她怎會取到……」 龍飛點了點頭。 費雲飛又道:「她沒取到『天寶圖』不要緊,羞惱成怒之餘,將我丟在『天池』與『窩集』之間,任我這個功力毫無之人自生自滅,孰料我因禍得福,也就因為她把我丟在了『天池』與『窩集』之間,我才恢復了一身功力……」 龍飛插口說道:「莫非借取於那成形何首烏與那雪蓮實。」 費雲飛愕然說道:「不錯,老龍,你怎麼知道。」 龍飛道:「皇甫夫婦敘述被害經過時,也這麼說。」 費雲飛淡然一笑,道:「這倒好,我的遭遇卻成了他的遭遇。」 厲勿邪突然說道:「費老兒,後來那『碧目魔女』哪裡去了。」 費雲飛搖頭說道:「她把我丟棄在『天池』與『窩集』之間後,遂揚長而去,不知往哪裡去了,以我看,她該是回到皇甫林身邊去了。」 厲勿邪沉吟了一下,道:「費老兒,那麼你以為……」 費雲飛嘆道:「厲老兒,這明顯,前後二『南令』,實際是一人,他害了我那是因為我名在他上,還有可說,但他絕不該也害你幾個,事到如今,在我未出現之前,卻又來欺騙你幾個,唉,皇甫啊,皇甫,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,我不知道你將來的下場……」 搖搖頭,住口不言。 龍飛突然說道:「費老兒,他之所以害你,只因為你名在他上麼?」 費雲飛搖頭說道:「別的我想不出理由,聽侄女兒說,他假扮我邀約你幾個前往『哀牢』誅除宇文化,這一著已夠狠……」 龍飛道:「費老兒,那麼你那『無影之毒』的解藥處方又何來?」 費雲飛搖頭說道:「這個在路上我聽侄女兒說過了,實際上,老龍,我根本沒去『哀牢』,又何來『無影之毒』解藥處方。」 龍飛雙眉一揚,霍地轉注厲勿邪,道:「厲老兒,你怎麼說?」 厲勿邪乾咳了兩聲,沒有說話。 費雲飛一旁嘆道:「厲老兒,我明白,這是一樁疑案,我的話一時也令人難信,我不怪你,那只因為皇甫林手法太高,心智太絕,不過,你幾個可以找到冷遇春再問問他,聽他再證實一下確定一下。」 厲勿邪沉默著仍未說話。 費雲飛輕咳一聲,又道:「厲老兒,我這位侄女兒最關心我那個兒子,你兩可知道他現在何處麼?我父子多年不見了,聽侄女兒說,他已長成,而且人品頗佳,得能如此,我老懷堪慰了……」 厲勿邪與龍飛起先一驚色變,靜聽之餘,臉色又剎那數變,費雲飛把話說完,他兩個微微低下了頭。 費雲飛輕咳一聲,道:「厲老兒,老龍……」 忽地一怔,微愕說道:「你兩個怎麼了,為什麼不說話呀。」 姑娘厲冰心推了推老父,道:「爹,費伯伯問您話呢。」 厲勿邪「哦」地一聲,抬起了頭,猶豫了片刻,以目數望龍飛,龍飛突然揚起濃眉,道:「厲老兒,說吧,遲早他會知道的,紙豈能包得住火。」 費雲飛滿面訝然,尚未說話。 厲勿邪已然乾咳了兩聲,道:「費老兒,我說告訴你有關令郎的兩件事……」 費雲飛道:「說吧,厲老兒,我洗耳恭聽。」 厲勿邪又乾咳了兩聲,猶豫了半晌,始憋出一句:「費老兒,令郎與皇甫林那女兒,已有夫妻之實……」 厲冰心脫口一聲驚呼,急道:「爹,您,您怎麼說……」 厲勿邪雙眉一揚,道:「大人說話,丫頭你別插嘴。」 厲冰心嬌靨色變,檀口數張,欲待再說。 費雲飛已然淡然說道:「侄女兒,凡事要弄清楚後再說。」 厲冰心嬌靨微酡,沒有說話。 費雲飛轉望厲勿邪,道:「厲老兒,這是誰說的?」 厲勿邪道:「就是『南令』皇甫說的。」 費雲飛倏地笑道:「還好,只是他說的。」 厲勿邪鼓足了勇氣道:「費老兒,甫皇那大女兒也承認了……」 厲冰心臉色一變,揚了揚黛眉。 費雲飛一笑說道:「她當然也承認。」 厲勿邪微微一愕,詫聲說道:「費老兄,這話怎麼說,難道你……」 費雲飛淡然一笑,道:「我聽侄女兒說過,慕人他跟冷遇春的女兒頗為要好,我知道,那冷瑤紅就是皇甫林的女兒,但我不以為慕人會……」 厲勿邪道:「他並不知道她是皇甫的女兒,再說那也怪不得誰,只因為一朵『醉海棠』……」 費雲飛搖頭說道:「我不相信,我只以為那是皇甫父子害我父子的卑鄙手法,不信等我見著慕人後,當面問問就可知道了。」 厲勿邪道:「可是……」 「可是什麼。」費雲飛道:「莫非你已問過慕人了。」 厲勿邪心頭一震,搖頭說道:「沒有機會,我父女自跟他分手後,就……」 費雲飛笑道:「這就是了,你還是等我見著他後,問問……」 龍飛突然說道:「費老兒,只怕你永遠也見不著他了。」 費雲飛與姑娘厲冰心俱皆一怔,費雲飛訝然說道:「老龍,這話怎麼說?」 龍飛遲疑了一下,轉望厲勿邪,道:「厲老兒,一事不煩二主,還是你說吧。」 費雲飛與厲冰心四道目光又忙望向了厲勿邪。 厲勿邪一嘆說道:「費老兒,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了,我那慕人賢侄,他,他,他已被人……」倏地住口不言。 費雲飛忙道:「厲老兒,慕人他怎麼了。」 厲冰心也焦急地道:「爹,費大哥他怎麼了,您快說啊。」 厲勿邪陡揚雙眉,道:「費老兒,你要鎮定,他已被呼延老兒一掌震落了『祝融』極巔,葬身在那千丈深淵下了……」 厲冰心一聲驚呼,玉手顫抖著忙掩檀口。 費雲飛探掌一把抓住了厲勿邪,鬚髮皆動,喝道:「厲老兒,你怎麼說?」 厲勿邪苦笑說道:「費老兒,你何必再讓我說第二遍。」 費雲飛身形劇顫,沒有說話。 厲冰心突然失聲呼道:「爹,我不信,我不信費大哥他會……」 厲勿邪喝道:「丫頭,住口。」 厲冰心一驚住口,但她嬌軀劇抖,兩眼流淚,垂下螓首。 忽地,費雲飛鬆開了厲勿邪,喃喃說道:「厲老兒,我也不信……」 厲勿邪齒口啟動,欲言又止。 費雲飛陡地揚起雙眉,厲聲說道:「厲老兒,呼延老兒他這是為什麼?」 厲勿邪遂把費慕人朝「南嶽」,登「祝融」的經過說了一遍,一直說到呼延海愧疚萬分,悄然離去。 聽畢,費雲飛仰頭悲笑,道:「這麼說來,我不該怪呼延老兒,但父子分別十餘載,方得慶幸相逢之餘,又猝聞惡耗天人永相隔,我又能怪誰,我又該怪誰?蒼天何其太忍心……」 身形突然平飄而起,雙袖擺處,電射而去。 厲勿邪父女與龍飛都沒動,也沒說話,只因為他們都忘了身邊的一切,及至定過神來,夜空空蕩,哪裡還有費雲飛的人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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