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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
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聞言抬頭,一怔說道:「你怎麼會……據我所知,只有……」

  厲勿邪道:「那是因為你不知道,這位費少俠有能解百毒的藥方。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臉色大變,低頭不語。

  「說吧。」厲勿邪冷冷說邊:「你是受了何人指使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厲大俠不相信是『南令』?」

  厲勿邪道:「自然不信,不過你若是亂攀,小心我剝你的皮。」

  「東邪」名頭本就嚇人,武林中傳說的「東邪」,剝人皮那是常事,他還啖人肝,吃人心呢。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機伶暴顫,道:「厲大俠,確是『南令』……」

  厲勿邪目閃寒芒,陡挑雙目,揚掌便要劈下,但倏地,他又斂態垂掌,冷然說道:「『南令』失蹤多年,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……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事實上他並沒有失蹤,而是以另一面目另一人姿態出現武林,厲大俠如若不信……」

  厲勿邪微愕說道:「他並未失蹤,而是以另一面目,另一人姿態出現武林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點頭說道:「不錯,這是事實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那麼,你說,他是誰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『安樂居士』邵景逸。」

  此言一出,費慕人一怔,失聲說道:「會是他……他竟是『南令』?這怎麼會……」

  厲勿邪道:「賢侄,誰是邵景逸?」

  費慕人道:「前輩怎忘了?就是擄冷大俠那人……」

  厲勿邪「哦」地一聲,道:「原來是他?他會是皇甫老兒……」

  轉注姓郝青衣漢子,臉色一寒,道:「你怎麼知道那『安樂居士』邵景逸,就是『南令』皇甫林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是他自己說的,他那左右二奴,他稱他為令主。」

  厲勿邪冷冷一笑,道:「皇甫老兒又何來左右二奴?再說,他跟我是莫逆之交,也沒有任何理由害我,你休要……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厲大俠要是不信,日後若碰見那『安樂居士』邵景逸,當面問問他就可以知道了。」

  厲勿邪冷笑說道:「我怎知他是不是別人所扮,企圖嫁禍於皇甫老兒的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那我就不知道了。」

  「你仍是不說實話?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道:「我知道這麼多,厲大俠就是剝了我的皮,我也說不出什麼了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你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麼?」

  抬掌向姓郝的青衣漢子抓了過去。

  費慕人及時叫道:「前輩。」

  厲勿邪沉腕收手,道:「賢侄有什麼話說?」

  費慕人道:「他不過是奉命行事,前輩何必為難他?」

  厲勿邪道:「以賢侄之見?」

  費慕人道:「小侄請前輩放了他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賢侄,有理麼?」

  費慕人道:「殺他無補於事,那也有損前輩的身分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可是他尚未……」

  費慕人道:「以小侄看,他也確實只知道這麼多了。」

  厲勿邪遲疑了一下,點頭說道:「好吧。」

  費慕人俯身拉起姓郝的青衣漢子雙腿,只一抖,姓郝的青衣漢子一聲怪叫,費慕人隨即鬆了手,一指點了出去,然後擺手說道:「算你命大,你可以走了。」

  姓郝的青衣漢子如逢大赦,翻身躍起,身形忽地一個踉蹌,他明白了,他那一身功力已沒了,臉色倏轉蒼白,看了費慕人一眼,頭一低,頹然行了出去。

  步履漸至不聞,剎時間這「千佛洞」中陷入一片隱隱能令人窒息的沉寂中,這是由於那姓郝的一番話所致。

  ▼第三十章

  半晌,厲勿邪始然說道:「賢侄,你信麼?」

  費慕人道:「小侄不敢斷言,但小侄以為這是有可能的。」

  厲勿邪雙眉微軒,道:「賢侄,怎麼說?」

  費慕人道:「前輩可記得冷姑娘對小侄所說的話?」

  厲勿邪點頭說道:「欲覓仇蹤,但找邵景逸,此人患有隱疾,非『天寶圖』藏寶不能治癒,盡可放心追緝之。」

  費慕人點頭說道:「不錯,前輩,倘那邵景逸沒有隱疾,他功力高過小侄,而功力能高過小侄之人,該只有諸位前輩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賢侄就是根據這一點,認為有可能?」

  費慕人點頭說道:「是的,前輩。」

  厲勿邪一嘆說道:「不瞞賢侄說,我也知道這有可能,但是我難以相信他會對我這莫逆之交下手,這卻又令我……」

  費慕人忙截口說道:「前輩也認為可能,那必然有什麼根據?」

  厲勿邪嘆道:「這有關人的隱私,我幾個當年曾經有約,絕不洩漏,可是如今事有蹊蹺,內情複雜,我卻不得不說……」

  頓了頓,接道:「賢侄可記得我說過,曾有一人指證你爹……」

  費慕人點頭說道:「小侄記得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那指證此事之人,就是『南令』皇甫老兒。」

  費慕人「哦」地一聲,道:「原來是他,前輩,那皇甫前輩他又怎知……」

  厲勿邪道:「這就有關他的隱私,姬玉娘雖是宇文化的愛姬,但暗裏她卻跟皇甫老兒私戀著。」

  費慕人心中一震,道:「有這種事……」

  厲勿邪嘆道:「真要說起,這該是必然的,只因為那姬玉娘美艷無雙,而皇甫老兒又是美男第一,猶勝你爹三分,當年在我幾個之中,又是最年輕的一個……」

  費慕人雙眉微揚,道:「怪不得他當日不參與『哀牢』之行,事後又指控家父……」

  厲勿邪道:「那是因為他雖跟姬玉娘私戀,但卻不忍對宇文化下手,實際上他二人之戀,撇開姬玉娘是個有夫之婦不談,那該是天地間最感人的情愛,所以他憤恨你爹的……」

  費慕人道:「前輩,小侄卻以為皇甫前輩是以己心度人腹……」

  厲勿邪搖頭嘆道:「賢侄,不是我受了你的情還指責你爹,實際上『南令』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,俠骨柔腸的奇英豪,而你爹垂涎姬玉娘美色,用欲霸佔也確有其事。」

  費慕人揚眉說道:「無論前輩怎麼說,小侄仍不敢相信,小侄如今只認為那是『南令』與姬玉娘兩個人的惡意中傷。」

  厲勿邪輕嘆說道:「賢侄不信也就算了,不過賢侄總有明白的一天的……」

  吸了一口氣,接道:「冷遇春傷在『無影之毒』下,你爹的被害失蹤,定然跟『無影之毒』有關係,那麼邵景逸就是『南令』,這是有可能的。」

  費慕人雙眉陡挑,道:「前輩是說,那謀害家父的,就是『南令』與姬玉娘?」

  厲勿邪嘆道:「恐怕也只有這麼說了。」

  費慕人目中寒芒暴閃,道:「但那『無影之毒』……」

  厲勿邪道:「姬玉娘既能竊得宇文化那紙藥方,自有可能……」

  費慕人道:「前輩,姬玉娘已死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但『南令』猶在。」

  費慕人呆了一呆,旋即搖頭說道:「前輩,小侄敢說『南令』不會施『無影之毒』。」

  厲勿邪道:「怎見得?」

  費慕人道:「他若會施『無影之毒』,小侄早就死在『北邙』了。」

  厲勿邪一怔點頭說道:「不錯,那麼這會是……」

  目中異采暴閃,道:「敢莫會是那兩個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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