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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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厲勿邪道:「信不信本在你,只要我們幾個明白你爹是個怎麼樣的人就夠了。」 費慕人道:「對前輩,小侄不便說些什麼,唯對這件事,小侄有生之年非弄清不可,絕不能讓家父一世英名受半點玷污,對諸位前輩也好有個交代……」 頓了頓,接道:「如今,小侄再就家父被害失蹤一事請教前輩……」 厲勿邪道:「我說過了,對你爹被害事,我一無所知。」 費慕人揚了揚眉,道:「前輩,當世知道家父被害詳情的,只有冷大俠一人,可是如今冷大俠下落不明,而那位冷姑娘卻告訴小侄,欲覓仇蹤,但問那位『安樂居士』邵景逸……」 厲勿邪兩眼微翻,冷冷說道:「既是如此,你來找我幹什麼?」 費慕人道:「前輩,冷姑娘還說,那『安樂居士』邵景逸另有真面目……」 厲勿邪道:「那麼你只管找著那邵景逸,擒下他,不就知道了麼?」 費慕人道:「前輩,冷姑娘還說,那邵景逸患有隱疾,要小侄盡可放心追緝之,言下之意似乎表示,那邵景逸若非有隱疾,小侄便可能不是他的敵手……」 厲勿邪冷冷問了一句:「怎麼樣?」 費慕人揚眉說道:「小侄以為,當世之中功力能勝過小侄的,不過三數人而已。」 厲勿邪冷冷說道:「看來你很以你的家學自負。」 「那小侄不敢。」費慕人道:「事實上,前輩相信……」 厲勿邪截口說道:「我相信,如何?」 費慕人道:「敢請前輩指教,當世能勝過小侄的有哪幾個,何人患有使功力大打折扣的隱疾?」 厲勿邪冷冷說道:「那容易,這幾個人是『西魔』、『北旗』、『東邪』,而如今臥病在床,幾幾乎難提真力的,只有我『東邪』一個,滿意了麼?」 費慕人道:「多謝前輩明教,關於冷大俠被制之事,小侄尚有兩點不明,擬再請前輩……」 厲勿邪冷然說道:「你說。」 費慕人道:「前輩對『毒宗』一脈定然知之甚深。」 厲勿邪一點頭,道:「不錯,怎麼樣?」 費慕人道:「據『毒宗』一規法,非毒宗之子嗣不得接掌門戶,也不能傳『無影之毒』,而如眾所知,宇文化沒有兒子……」 厲勿邪冷冷截口說道:「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麼?姬玉娘當時已有身孕!」 費慕人一怔,道:「可是,前輩,『哀牢』事後沒多久,那姬玉娘就死了。」 厲勿邪道:「她是死了,但她所生的兒子未必也死了。」 費慕人道:「前輩怎知她生的是個兒子?」 厲勿邪道:「你又怎知她生的不是兒子?」 費慕人又一怔,旋即淡淡說道:「前輩,即便是個男的,但在他未出生之前,那唯一擅施『無影之毒』的乃父宇文化已死,那麼,『無影之毒』又是誰傳給他的?」 厲勿邪呆了一呆,啞口無言,半晌始搖頭說道:「那就非我所能知了。」 「還有。」費慕人道:「據小侄看,那化名邵景逸之人,不該是『毒宗』一脈的人,為什麼冷姑娘卻說欲覓仇蹤,但找邵景逸?」 厲勿邪道:「那也許邵景逸跟冷遇春一樣,亦知你爹後來被害詳情,這個你再去找冷遇春那女兒問問清楚,不就知道了麼?」 費慕人心中一黯,道:「不瞞前輩說,小侄一直在找她,然而……」 搖搖頭,住口不言。 厲勿邪道:「找不到,是麼?」 費慕人點頭說道:「正是,前輩。」 厲勿邪突然冷笑一聲,道:「費慕人,你來找我,不會是為了祈求指點吧?」 費慕人雙眉一揚,道:「小侄不擅謊言,也不敢欺瞞前輩,小侄懷疑每一個功力強過小侄之人,所以特來尋訪前輩。」 厲勿邪哈哈大笑,直笑得身顫、聲嘶、淚出,連忙餵了兩口酒才漸漸轉趨平靜,道:「那麼,費慕人,你找對了。」 費慕人道:「前輩,小侄……」 姑娘倏地顫聲冷叱道:「費慕人,你給我滾。」 費慕人道:「厲姑娘,你怎好……」 姑娘她氣得發抖,顫聲說道:「你爹不仁不義,卑鄙無恥……」 費慕人沉聲說道:「厲姑娘,請勿出口……」 「我就要罵!」姑娘跺了繡花鞋,厲聲說道:「你爹殺宇文化圖奪姬玉娘,終而被人所害,這正是因果循環,報應不爽,我爹被他害至這種地步,你反而懷疑……」 費慕人雙眉陡挑,卻倏又淡淡說道:「我敬厲前輩為父執,也視姑娘你為……」 姑娘她道:「你不必假惺惺,要殺就把我父女一起殺了。」 費慕人身形一陣顫抖,向著厲勿邪一躬身,道:「小侄雖懷疑每一個功力強過小侄之人,但在未查明那謀害家父之人以前,對諸位前輩仍不敢失禮,小侄說過,有生之年誓必澄清此事,以期對諸位前輩有個交代,言盡於此,小侄告辭了。」 言畢便待轉身。 「慢著。」突然,厲勿邪又開了口。 費慕人欠身說道:「前輩還有什麼教言?」 厲勿邪目光凝注良久,一嘆說道:「老子如此,兒子卻一臉正氣,你爹是你爹,你是你,不該混為一談,我對你未免太過了,希望你能夠原諒。」 「不敢。」費慕人正色說道:「前輩中人奸謀,誤解之下,自然記恨家父,這是人之常情,小侄深為諒解,前輩請安心靜養,俟小侄查明真象,澄清此事後,再來拜望……」 厲勿邪嘆道:「到那時你恐怕見不到我了。」 費慕人微愕說道:「前輩這話……」 厲勿邪苦笑說道:「你看我還能活多久?」 費慕人心中一震,道:「前輩何出此言,小侄以為前輩之疾在於心中鬱結難消。」 厲勿邪搖頭說道:「我自己明白,不是那回事,而是這要命的酒我喝的太多了,然而你看的見,我卻又不能一天沒有它……」 費慕人遲疑了一下,道:「小侄略知岐黃,假如前輩信得過小侄的話,小侄願效……」 姑娘冷然說道:「好意心領,不敢煩勞妙手,我會買藥……」 費慕人道:「姑娘,藥要對症。」 姑娘冷哼說道:「別以為只有你懂岐黃……」 費慕人道:「這麼說,姑娘也精此道?」 姑娘冷冷說道:「恐怕不比你差。」 費慕人道:「那麼,我請教,厲前輩究竟身罹何疾?」 姑娘她嬌靨一紅,冷冷說道:「這是我的事,你管不著。」 費慕人淡淡一笑道:「但,姑娘,事關厲前輩。」 姑娘紅著嬌靨叱道:「少神氣,你知道?」 費慕人道:「姑娘,我尚未看過。」 姑娘脫口說道:「那麼,你看呀。」 費慕人道:「我本來就是要看的。」 姑娘一怔啞口,嬌靨更紅。 厲勿邪忽地哈哈一笑,道:「丫頭,你平日自詡心智口才,今日看來,你遜人多多,正應了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一山還有一山高的老話,少說一句吧,點上燈,讓他給爹看看。」 費慕人這才發現夜幕已然低垂,禪房中一片昏暗。 姑娘未說話,哼了一聲,轉身點上了燈。 燈光閃處,禪房中頓時大亮。 燈下看姑娘,臉上猶帶三分酡紅,嬌艷欲滴,一雙美目正瞅著費慕人,一眨不眨。 費慕人心頭一震,忙垂下目光,走近雲床道:「前輩,請伸出手,先讓小侄把把脈。」 厲勿邪含笑把手伸了出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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