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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〇


  「那是天生的賤骨頭,只要不是天生的賤骨頭,就絕不會喜歡,我不是,相信李燕月也絕不會是。」

  玉倫道:「說什麼站在男人家立場說話,你要是個女兒家,就憑你懂的這些,一定是手到擒來,一抓就是一個。」

  鐵王失笑道:「就憑我?我沒那麼長的胳膊。」

  「沒那麼長的胳膊?什麼意思?」

  「就憑我這副樣,人家見我就嚇跑了,躲得遠遠的我夠得著麼?」

  玉倫也笑了,笑得好嬌好美。

  ▼第二十章

  李燕月回到了「查緝營」,一進「查緝營」的大門,他就覺得不對。

  本為「查緝營」大門的崗,換上「神武營」的人。

  他認得出是「神武營」的人,可是不認識誰,畢竟他在「神武營」的日子不長。

  這是什麼道理?

  李燕月當然要問,一問就明白了是索大人的令諭。

  也只有索尼了,除了索尼,誰有這個權,誰又有這個膽?

  再問索尼為什麼這麼做,就得不到答案了,自答話只有句,索大人在裏頭,請當面問索大人。

  再往裏走,越覺得不對,五步一崗,十步一哨,全是「神武營」的人,「查緝營」的弟兄一個也看不見。

  這情形太不尋常。

  可是李燕月不怕,他沒多想,也不相信索尼能拿他怎麼樣。

  他往裏走,直奔簽押房,簽押房中燈火通明,外頭站的「神武營」的人更多,多是多,可就沒一個他認識的。

  他毫無阻攔進入簽押房,索尼正在負手踱步,兩旁邊站著十來個都佩著長劍。

  一見李燕月進來,索尼坐了下去,這時候再看索尼,他臉色煞白,神情陰沉得怕人!

  李燕月上前幾步躬了身:「大人。」

  索尼一雙怒火欲噴的眼,緊盯著李燕月,語氣雖然冷,可是倒還平靜:「是誰叫你今天晚上請這個客的?」

  李燕月不慌不忙:「回大人,是卑職自己的意思。」

  「為什麼事先不稟報請准。」

  「卑職前兩天跟大人報過備──」

  「胡說,你什麼時候稟報,說要請這個客來著?」

  「卑職記得是在鐵王府赴福王的宴之後,卑職是沒有時間報這個備,但是卑職明稟了卑職的心意,邀得了大人的同意,大人並答應卑職放手去做。」

  「可是我並沒有讓你請這個客。」

  「這只是卑職的第一步,沒有這樣的開始,更不容易有往後的接觸。」

  「幸虧你只是第一步,要讓你再走第二步,我就倒下了。」

  「卑職愚昧,大人明示。」

  「我是要給你個明白,可知道你請這個客,是自本朝入關以來的創舉,就是王公大臣也不敢有這麼大排場,你知道言官們是怎麼說的,他們打算怎麼參劾我?」

  「大人難道還怕皇上──」

  「誰說我怕皇上,我怕的是鰲拜,我不能有一點短處讓他抓著,如今你卻授他個大把柄。」

  「如果是只為排場花費──」

  「那倒還好。」

  「難道還有別的──」

  「怎麼沒有?你自己不明白,還跟我裝糊塗?」

  李燕月馬上就明白了他也知道,這種事原本就瞞不住,他也沒打算瞞,當即道:「大人是指待客中途出事的事?」

  索尼道:「除了這還有別的麼?」

  李燕月道:「大人,除了弟兄們有幾名傷亡之外,別的沒有它的。」

  索尼冰冷道:「你還指望有什麼,幸虧你宴請的那些個客人裏沒有傷亡,要不然你可知道我要擔多大責任?」

  李燕月道:「事先怎麼也沒想到──」

  索尼目光一渙,截口道:「事先你沒有想到,你是幹什麼的,當的是什麼差,供任的是什麼職務?北京裏不乏叛逆組合,這種事你為什麼先想不到,再說,這個叛逆組合跟你是熟悉,你會事先沒想到?」

  李燕月心頭震動了一下:「大人是聽誰說──」

  索尼道:「鰲拜的當面指責,你命人抬回來的兩具屍體,這還錯得了嗎?」

  李燕月道:「卑職並沒有不承認。」

  索尼道:「證據確鑿,怕你不承認?你事先知道不知道?」

  「卑職事先知道他們到京裏來了,可卻沒想到他們會──」

  索尼冷笑道:「你跟他們既是熟悉,又事先知道他們到京裏來,若說沒想到他們會襲擊『順來樓』你宴請的那些客人,實在難以讓人相信!」

  李燕月為之默然。

  事實上馬大爺一意孤行,話說得很明白,他也明知道「洪門天地會」會在今晚行動,要不怎麼他會事先設上如臨大敵的禁衛。

  只聽索尼又道:「你可知道,私通叛逆是什麼罪?」

  李燕月道:「大人,就這件事來說,卑職不能被指為私通叛逆。」

  「你還想狡辯,這件事不是私通叛逆是什麼?」

  「卑職跟『洪門天地會』的淵源,早在卑職還在神武營的時候,大人就已經知道了,『神武營』的大班領彭烈也知道。」

  索尼冷笑點頭:「不錯,我是當時就知道了,可是我以為那是過去的事,所以我沒有深究,可沒想到你還跟他們有來往,更沒想到他們會找上京裏來鬧事。」

  「大人,卑職現在跟他們並沒有來往。」

  「還不承認,那麼你既然事先知情,為什麼不趕走他們,為什麼不逮捕他們?」

  李燕月道:「卑職曾經逼他們走,他們不聽──」

  「那難道就算了,你是幹什麼的?為什麼不帶人逮捕他們?」

  「卑職只是還念舊日情誼,可沒想到──」

  索尼陰笑截口:「還念舊誼,不是有來往,不是私通是什麼?你是我的人,可是『查緝營』的總班領,卻置天子腳下金城湯池的安危於不顧,你可知道你該當問罪?把兩具叛逆頭目的屍體抬回營來,交代厚葬,你把『查緝營』當什麼了,你眼裏還有國法還有朝廷麼?」

  李燕月道:「大人,卑職或有過錯,但是『洪門天地會』若是跟卑職有來往,他們又怎麼會襲擊『順來樓』跟卑職為難,而且『洪門天地會』的兩個首腦人物都已死亡,『洪門天地會』這個組合也已瓦解,而我們方面只損失『查緝營』幾名弟兄,重要賓客毫髮無傷,這──還請大人明察。」

  「你是什麼意思?你是說你沒罪?」

  「卑職不敢這麼說,只是──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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