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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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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更天才喝完酒,到了住處又跟營管事聊了幾句,再洗個澡上床,天已經快亮了。 睜開眼,日已上三竿,還不是自己醒的,是被叫醒的。 叫醒他的是彭烈,彭烈身旁還站個白振翎。 彭烈是個熱心人,他拉著白振翎一起來,是要陪著李燕月到處走走,認識認識。 白振翎是因為彭烈找上他了,不好不來,抑或他也是個熱心人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 李燕月趕緊起床,洗把臉,穿上衣服就跟彭烈、白振翎出了門。 先走東營,東營歸彭烈這個大班領,然後是走歸白振翎的西營。 不管是東營或者是西營,神武營傳事快,昨兒晚上李燕月顯能耐,如何技挫兩位大班領,如何受索大人的器重,已經是全營皆知。 如今李燕月又由兩位大班領親自陪著來,尤其彭烈又是老弟長,老弟短的,那還錯得了! 全神武營連那些班領在內,甚至於包括那夜出動緝捕過李燕月的,無不對李燕月客客氣氣,恭恭敬敬。 看過了東西二營,天已經快晌午了。 彭烈的確熱心,馬上就要在東西二營挑選十名幹練弟兄,交李燕月帶去對付大刀會。 李燕月含笑婉拒,道:「多謝老哥哥的好意,這頭一回,還是讓我一個人來吧。」 「你一個人來,為什麼?」 「總要先打聽出大刀會的所在摸清他們的虛實,這,人多並不見得好辦事,對不?」 白振翎道:「老彭,燕月老弟說得對,勞師動眾,一個不好反而會打草驚蛇,這頭一回就讓他一個人去吧,好在憑燕月老弟的一身修為,是絕出不了差錯的。」 彭烈一聽白振翎也這麼說,也就沒再堅持,他就要交代東營先為李燕月一個人開飯。 李燕月又婉拒了:「老哥哥何必為我一個人麻煩,一頓飯哪兒不能吃?」 倒也是,京裏到處是賣吃喝的大小館子,哪兒不能湊合一頓。 於是,李燕月一個人出了神武營。 如索尼的吩咐,晌午以前開始行動。 神武營坐落在內城。 神武營也肩負著內城的禁衛,有穿戴整齊的,也有穿便裝的。 李燕月從內城往外城走,穿戴整齊的也好,穿便裝的也好,一路上碰見不少。 世界上的人分很多種,不勢利的佔少數,尤其是官場內不勢利的更少。 在神武營內,昨兒晚上沒見著李燕月的,今天上午見著了,今天上午沒見著的,昨兒晚上見著了,所以神武營從上到下,等於是全見著了李燕月。 所以,李燕月一路往外城走,凡是神武營的,不論遠處近處,都跑過來施禮招呼,哪怕是李燕月沒看見他們。 站內城九門的,則是九門提管轄下的步軍,這些人不一定頂聰明,但凡是從內城出來的,都一定跟各大府邸扯得上關聯,甚至跟紫禁城扯得上關聯,這一點他們絕對明白。 所以,李燕月出城,他們是客客氣氣,儘管是不認識,也含笑點頭招呼。 而內城、外城,一城之隔,外城就是九門提督轄下查緝營的地盤了。 雖是查緝營地盤兒,但是神武營高高在上一級,且等於由四輔政大臣之一的索尼親自率領,所以只有神武營、侍衛營的人來到查緝營絕不敢不賣賬。 尤其,凡有重大案件,一律由神武營承辦,查緝營連邊兒都摸不著。 李燕月一邊走,腦海裏一如閃電百旋。 索尼命他對付大刀會,這一著不為不辣。 明擺著的,他不能對付大刀會,但是事實上,他不能不對付大刀會。 他腦海中閃電百旋,想的是如何去對付大刀會。 邊走邊想,信步到了一家小酒館外,小酒館兒把路口,生意挺好,正飯時,座兒上八成。 李燕月走了進去找了個座頭,隨便吃了點東西,等他走出酒館的時候,門口多了個要飯的,那麼多進出的客人,要飯的單衝他伸了手。 李燕月胸中雪亮,沒理要飯的,轉身進了左邊一條小胡同要飯的跟在後頭還伸手。 進胡同沒多遠,看看四下無人,李燕月停了下來,要飯的趨前恭謹躬身:「見過少令主。」 李燕月答禮道:「貴分舵可真是眼線廣佈。」 那要飯的道:「少令主一出內城,我們就知道了。」 「貴分舵找我有事兒?」 「您要是方便,請您駕臨分舵一趟。」 李燕月道:「我正要到貴分舵去。」 「那麼容弟子給少令主帶路。」 要飯的恭謹一禮先走了。 李燕月跟在後頭,不即不離,始終保持個幾丈遠近。 要飯的在前帶路,盞茶工夫之後,到了東城根兒,越走越荒涼眼前是一片亂墳崗,亂墳崗的東北角,有一片佔地不太大的樹林。 要飯的一頭就進了樹林。 李燕月跟進了樹林,迎面三個人,一前二後,躬身恭迎。 三個人,賀蒙、阮玉,還有剛才那要飯的。 李燕月答禮道:「沒想到貴分舵會在這兒。」 賀蒙道:「請少俠到分舵來是大不敬。」 李燕月道:「賀二爺說這話是見外!」 「聽說少令主也正是到分舵來?」 「正是。」 賀蒙帶阮玉跟那個要飯的側身後退,恭謹擺手:「請。」 李燕月沒客氣,邁步往裏走,林中小道走沒多遠,一座石屋坐落眼前。 賀蒙把李燕月讓進石屋,石屋裏擺設簡單,但很乾淨,一點也不像個化子窩。 賀蒙堅持讓李燕月坐上座,李燕月謙遜堅不肯,最後還是分賓主落了座。 坐定,阮玉獻上了茶。 李燕月道:「分舵主不在?」 「在少令主來京之前,他就公幹離京,到現在還沒有回來。」 「那麼賀二爺找我,是──」 賀蒙一臉不安愧色:「有辱少令主所命,分舵弟子到現在還沒能找到少令主要找的人。」 李燕月呆了一呆道:「在窮家幫來說,這是絕無僅有的事。」 賀蒙正色道:「少令主說得不錯,在窮家幫來說,這確是絕不僅有的事,本幫找個人,還沒有找不到的。」 「這麼說,他們是離京了。」 「只有這一種可能,否則京城裏,絕不會找不到他們的蹤影。」 「他們有理由離京麼?」 「如果是洪門天地會會裏的原故,就不是外人所能知曉的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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