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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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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敖漢旗」的姑娘們獻上歌舞,歌聲美妙、舞姿動人,其中一位不離開關山月眼前,巧笑倩兮,美目流波,引得「敖漢旗」的男女老少叫聲連連、掌聲不斷,那位姑娘竟是玉朵兒。 坐在如茵的草地上,抬頭是碧空如洗、繁星點點,眼前是舞影;耳邊是歌聲,還有那聲聲的悅耳「蒙古」樂聲。 關山月生平頭一回。 此情此景,人生也難得幾回。 關山月深深感動,除了眼前的情景,他把別的都忘了,暫時忘了。 吃、喝、拍手、歡笑。 他跟「敖漢旗」這些「蒙古」人一樣。 他完全融入了,跟眼前這些「蒙古」人打成了一片。 他根本就是「敖漢旗」的人了! 大草原上越來越涼,甚至有了冷意。 但是在「敖漢旗」這裡,熱情洋溢,歡聲震天。 沒有人覺得涼,更沒有人覺得冷。 *** 關山月不覺得星移斗轉。 關山月也不知道盛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。 他只知道,醒來的時候是在「蒙古包」裡。 一座小小的「蒙古包」,燈光昏暗,鋪的、蓋的,都是新的,正色紅。 卻不見舞影,聽不見歌聲,一片寧靜。 這他才知道,盛會結束了,他喝醉了。 這種酒,他居然會醉,而且醉得人事不省。 憑他,再烈的酒也醉不了他。 但是,他突然醉了,醉得都不知道盛會結束,不知道怎麼到這座「蒙古包」來的。 那是因為他太感動了,因為他暫時忘了此時此地之外的一切。 此刻想想之前的一切,他依然感動。 也就在這一刻,他聽見了話聲。 有人說話,就在他置身的這座「蒙古包」外。 話聲是兩個人的,兩個人說話,兩個女子說話。 說的都是「蒙古話」,他聽出來了,一個是姑娘玉朵兒,一個是老人的兒媳,玉朵兒的嫂子拉花兒。 雖然聽出說話的是誰了,卻聽不懂說的是什麼? 很快的,話聲停了,不說了,有一個走了。 聽見步履聲遠去了。 有一個進來了,進了這座「蒙古包」了。 看見帳門掀開了,看見人了。 進來的人是姑娘玉朵兒。 那麼走的是老人的兒媳,姑娘玉朵兒的嫂子拉花兒。 此刻應該是深夜,姑嫂倆在這座「蒙古包」說什麼?姑娘玉朵兒進「蒙古包」來,又要幹什麼? 關山月坐了起來。 玉朵兒嚇一跳,倏然停住:「吵醒恩人了?」 關山月道:「沒有,我是醒了以後才聽見兩位說話的。」 玉朵兒睜大了眼:「恩人聽見我跟拉花兒說話了?」 關山月道:「是的。」 或許是想起關山月聽不懂「蒙古」話了,玉朵兒為之一鬆,她道:「恩人不是醉了麼?恩人沒醉呀?」 關山月有點窘,也有點不安:「都這時候了,害得姑娘不能歇息,還跑來照顧我。」 玉朵兒低下了頭,又抬起了頭:「我不是來照顧恩人的,我是來伺候恩人的。」 關山月道:「我更不敢當了,我已經不礙事了,姑娘快請回歇息去吧!」 玉朵兒沒動,道:「恩人,我是說,我是來獻身的。」 關山月目光一凝:「姑娘怎麼說?」 他沒聽清楚! 玉朵兒又說了一遍:「我說,我是來獻身的。」 關山月心頭震動,站了起來,道:「姑娘──」 玉朵兒道:「我家兩代身受恩人大恩,無以為報,只有獻身報恩;我願意,拉花兒也願意,但是拉花兒已經是人妻了,應該由我來報恩,我要她讓給了我。」 深夜「蒙古包」外,姑嫂說話,原來是為這。 關山月道:「姑娘。」 玉朵兒道:「恩人,我過來了。」 她要走過來。 關山月忙道:「姑娘,不可!」 玉朵兒停住,道:「恩人!」 關山月道:「我不敢受,也不能受。」 玉朵兒道:「恩人嫌我是『蒙古』女子?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是漢人女子也一樣。」 玉朵兒道:「我不相信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那是輕看了我。」 王朵兒道:「恩人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也是輕看了自己。」 王朵兒道:「我家兩代身受恩人大恩,本來就該報答。」 關山月道:「在我是舉手之勞,算不了什麼大恩。」 玉朵兒道:「在恩人或許是舉手之勞,在我家卻是兩代的人活命大恩。」 關山月道:「即便是,報答之法多得是。」 玉朵兒道:「可是我家什麼都沒有,有的不足以報大恩。」 關山月道:「可是姑娘這麼報答,我不敢受、不能受。」 玉朵兒道:「恩人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,請讓我見令尊。」 玉朵兒道:「他老人家知道。」 這是說,老人家也願意。 關山月道:「恕我直言一句,老人家糊塗?」 玉朵兒道:「他老人家不糊塗。」 關山月道:「他怎麼可以如此這般對女兒?」 玉朵兒道:「恩人,我願意。」 關山月道:「姑娘願意,他也不能!」 玉朵兒道:「恩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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