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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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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美英道:「這還差不多,倒不是非聽他那聲謝,走吧!」 她要走! 真怪,人家開門了,她倒不聽了,要走了。 其實,也說得通,爭的只是那個「理」,那個「禮」! 關山月微一笑,也要走。 兩扇朱門開了,抱步出來的是剛才那個白淨管家,只聽他揚聲叫:「兩位請留步,家主人出來致謝!」 只聽一個老人話聲從兩扇朱門裡傳出:「兩位千萬諒宥,老朽致謝來遲。」 這話聲有點耳熟。 關山月聽出來了,孫美英也聽出來了,兩人回身望。 這時候,兩扇朱門裡也正好又快步走出兩個人來,一男一女,一老一少。 都看見對方了,雙方都一怔。 竟然是半路上,茶棚裡奪寶,殺了「川陝二虎」,獨門兵器火煙袋遭關山月毀了的那鄉下老頭兒,跟跑來攔阻的他女兒,那大姑娘! 孫美英脫口道:「怎麼是這父女倆?」 父女倆也都一臉驚異,鄉下老頭兒道:「原來是兩位……」 他帶著女兒抱拳下石階,急匆匆來到近前。 白淨管家一臉詫異緊跟。 鄉下老頭兒近前便道:「沒想到竟會是兩位,致謝來遲,千萬恕罪!」 他不但抱了拳,還深深躬身。 大姑娘也說了話:「兩次蒙受大恩,這次更是歐陽氏一家,大恩不敢言謝,請兩位受我一拜!」 她又要跪下。 這回關山月想到了,抬手道:「這位跟我不敢當,姑娘千萬不可再如此。」 這回大姑娘跪不下去了,既驚又急,道:「您這位……」 鄉下老頭兒說了話:「丫頭,咱父女也都不行,恭敬不如從命,記在心裡吧!」 大姑娘抬眼望關山月,道:「我父女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 大姑娘遵了父命。 她不聽乃父的,恐怕也不行。 關山月道:「姑娘言重了。」 孫美英道:「賢父女就住在這裡?」 鄉下老頭兒道:「是的,住了多少年了。」 孫美英道:「武林中、江湖上,能置家如此的不多見。」 鄉下老頭兒面有羞愧色,道:「年輕時候積了些錢財,都不是正路上來的,成了家,有了這個丫頭之後,就洗手不幹了。一晃也這麼多年了,哪知最近又動了貪念,不是兩位手下留情,我這個丫頭來得是時候,險些又犯了大錯;能及時悔悟是對的,不然哪能又蒙兩位救我一家男女老少這麼多口?上天對我是太恩厚了。」 孫美英道:「別這麼說,可沒我什麼事,我不敢當。」 鄉下老頭兒道:「老朽是由衷感激。」 大姑娘道:「此地不是說話處所,請他兩位家裡坐吧!」 鄉下老頭兒道:「還真是,我只顧說話了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不打擾了。」 鄉下老頭兒道:「不要說兩位是我歐陽家的大恩人,就是一般朋友,既然來了,也沒有過門不入的道理。」 關山月道:「這位跟我還有事。」 鄉下老頭兒道:「兩位這不是已經來了麼,我父女能兩次見著兩位,也是有緣,天大的事也請家裡坐坐,耽誤不了。」 父女倆都是一臉的期盼,尤其大姑娘,那一雙明眸裡所流露的,更是讓人不忍再拒絕。 關山月轉望孫美英:「芳駕認為如何?」 孫美英道:「你做主就是。」 關山月回過臉去:「那就只有打擾了。」 大姑娘驚喜,忙向白淨管家:「快去準備接待貴客!」 白淨管家應聲急步而去。 鄉下老頭兒抬手讓客。 *** 白淨管家可以算得做事麻利快,也足證鄉下老頭兒父女平日教導得好,關山月跟孫美英在鄉下老頭兒跟大姑娘父女倆陪著進入大門時,白淨管家已經帶領著幾位男僕,成兩排的夾道恭迎了。 一個個長的、穿的都相當體面,一個個垂手恭立。 鄉下老頭兒跟大姑娘,父女倆都是鄉下人穿著、打扮,可是言談、舉止,住的宅院、管家、男僕,一樣樣,一個個可絕不鄉下。 這是怎麼回事? 父女倆難道喜歡這樣穿著、打扮? 也別說,世上不是沒有這種怪人。 鄉下老頭兒跟大姑娘,父女倆把關山月跟孫美英讓進待客大廳。 這待客大廳不但美侖美奐,富麗堂皇,還相當雅緻,又一次顯示一點也不鄉下。 這在武林中、江湖上,真是不多見。 剛分客主落座,白淨管家便帶著兩名男僕獻上了香茗,茶具竟是「景德鎮」的細瓷,茶香撲鼻沁心,一聞就知道,茶葉也絕對是貢品。 獻上了香茗,白淨管家帶兩名男僕退向一旁,垂手侍立。 鄉下老頭兒說了話:「蒙兩位兩次相救,老朽該自報姓名了!老朽複姓歐陽,單名一個智字,匪號就是老朽那獨門兵器,號稱『二煙袋』。」 「二煙袋」? 關山月跟孫美英都想問,卻都沒問。 鄉下老頭歐陽智自己說了:「家兄也使一根煙袋,他那根煙袋比老朽那把大得多,他叫『大煙袋』。」 所以他號稱「二煙袋」。 原來如此。 孫美英說了話:「我知道有一位,人稱『怪俠』歐陽德,就是使根特大煙袋。」 歐陽智道:「那就是家兄。」 孫美英口齒啟動,欲言又止。 歐陽智道:「芳駕該是想說,家兄也是個怪人。」 孫美英有點窘迫,微一笑,沒說話。 歐陽智道:「要不家兄怎麼人稱『怪俠』?他比老朽怪多了,不論三九、三伏,常年反穿皮襖,還戴皮帽、穿皮靴,毛朝外,一身白,戴一副琉璃眼鏡,扛一根人高煙袋。」 還真是比歐陽智怪多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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