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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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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關山月跟高家三口這條船要從岸上那些人眼前過的時候,站在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椅邊一個空手黑衣漢子,突然俯身低聲說了句話。 只見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閃精光,只聽他道:「沒認錯麼?」 那黑衣漢子欠身,這回不是低聲說話:「回稟二當家的,錯不了!」 敢情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是「駱馬湖」這一幫的二當家的。 那白面無鬚的青衣漢子,想必是三當家的。 二人之間空著的,上鋪虎皮的高背太師椅,想必是大當家的座位。 只是,沒見大當家的。 只見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抬了手,鳥爪似的,只聽他冷然道:「叫他停船!」 最近岸邊兩名提刀黑衣漢子裡的一名也抬手,兇惡粗暴:「停船,停船!」 高通海把船停住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說了話:「叫他們四人下船上來,叫別的船掉頭,知會外頭的弟兄,不必再讓船進來了。」 剛才讓停船的黑衣漢子傳了話,另一名則一邊讓別的船立即調頭出去,一邊把個哨子放入口中,連著吹了三聲尖銳而能傳出老遠的哨音。 高梅說了話:「明白了,原來是為了咱們!」 那叫停船的黑衣漢子暴喝:「說什麼話,還不下船!」 高梅揚了眉。 關山月適時說了話:「小妹,下去吧!」 關大哥說了話,小姑娘忍住了,站了起來。 四個人都下了船,那黑衣漢子又暴喝:「往前去!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抬了手:「不必了,就讓他四人站在那兒。」 那黑衣漢子改口喝道:「就站在這兒。」 關山月跟高家三口就站在岸邊。 事實上關山月跟高家三口自下船來就停在了那兒,一步也沒動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一雙陰冷目光落在關山月臉上:「你四人從『揚州』來?」 關山月從容泰然,道:「應該說是從『高郵湖』來。」 高垣笑了,一點頭道:「對!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臉色一變。 那黑衣漢子暴喝:「誰叫你亂說話的?」 高垣可不怕,吭聲道:「我四人本來就是從『高郵湖』來,不是從『揚州』來,我這位大哥說的對,我不能說他對麼?」 高通海驚喝:「小垣!」 那黑衣漢子更是驚怒:「好大的膽子,你還敢……」 還敢什麼,他沒說出口,他已經跨步過來,伸手要抓高垣。 高垣要往關山月背後躲,不用他躲,關山月已然抬手擋住了黑衣漢子的手:「我這位小兄弟不能說話麼?」 那黑衣漢子道:「在『駱馬湖』就是不能!」 他躲開了關山月擋他手的手,還要抓高垣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說了話,冷冷的一句:「回來!」 那黑衣漢子一聲沒吭,乖乖的退了回去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又說了話:「就憑人家在『揚州』幹那大事的能耐,你們行麼?自不量力,找沒趣!」 那黑衣漢子仍沒吭一聲。 如今事情差不多明朗了,「駱馬湖」這一幫,為的是關山月在「揚州」的事,只是還不知道為的是關山月在「揚州」的哪件事。 關山月在「揚州」的事,遠在「駱馬湖」的這一幫,是怎麼知道的? 難道說「駱馬湖」的這一幫,耳目廣佈,遠在「揚州」都有眼線? 應該是,做的是沒本生意,吃的是這碗飯,後知後覺怎麼行?當時知道都來不及,一定要早知道財路從何處來,什麼時候到,到時候才能在適當地點攔截下手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轉眼望關山月,道:「不管你四人是從『揚州』來,或是從『高郵湖』來,你總在『揚州』幹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吧?」 關山月道:「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稱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事,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樁。」 那黑衣漢子突又暴喝:「大膽,什麼你呀我的!這是我家二當家的!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光轉注,冰冷道:「多嘴,我是你家二當家的,可不是他家二當家的,憑人家在『揚州』幹的大事,那能耐會把我這小小『駱馬湖』二當家的放在眼裡?」 黑衣漢子諂媚邀功,馬屁恐怕是拍在了馬腿上。 其實,這話是說給關山月聽的,話雖不痛不癢,心裡應該是相當氣關山月。 黑衣漢子再度沒敢吭聲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目光又落在了關山月臉上:「在我『駱馬湖』這些人眼裡,你在『揚州』幹的事,絕對稱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,搶了『揚州』鹽商的貢品,還稱不上驚天動地的大事麼?」 知道是為什麼事了,為的是這件事,只是為這件事! 關山月道:「原來你指的是這件事,在『駱馬湖』攔截我等,為的也是這件事?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如今你明白了?」 關山月道:「不錯,如今我明白了。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稱不稱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事?」 關山月道:「在你『駱馬湖』這些人眼裡,也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,在我眼裡實在算不了什麼。」 這是實情實話。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其實這並不要緊,只要你承認幹了這件事,承認搶了『揚州』那家鹽商的貢品就行。」 關山月道:「我沒有不承認,我怎麼會不承認?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豎了拇指:「好,好漢做事好漢當,我許你是條好漢,而且是好漢中的好漢!」 關山月當之無愧! 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。 關山月淡然一句:「誇獎。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你既然承認了,也知道我『駱馬湖』是為什麼攔你了,當然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,是麼?」 關山月道:「你『駱馬湖』是不是想要這貢品。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我再許你是個明白人,你不但是好漢中的好漢,還是個明白人,這種人不多見。」 關山月道:「難不成你『駱馬湖』也想等當今南巡的時候,獻上這件貢品邀寵?」 瘦高陰沉灰衣漢子道:「我『駱馬湖』不邀這個寵。他雖是皇上,可是他管不了我『駱馬湖』,我『駱馬湖』也不歸他管,我『駱馬湖』認的是錢財。」 關山月道:「錢財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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