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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四


  黃衣老人卻依然平靜:「妳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……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還裝!別人不知道我知道,你身上刺有『平南王』府護衛標記,這怎麼說?」

  黃衣老人臉色大變道:「『平南王』府護衛,有腰牌還不夠,還得另刺標記,沒想到今天害了我,早知道就一刀剜去,我小心謹慎這麼多年,今天竟栽在妳這個邪惡、淫蕩女人之手。也怪我,當初明知道,就不該貪圖美色,不該有將計就計,利用妳四人之心。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承認了,承認你是昔日『平南王』府的護衛王伯華了,也承認你是貪圖我的美色,將計就計利用我姐弟……」

  黃衣老人王伯華道:「妳也不必再說什麼姐弟了。『江西』地面上的『一狐三很』,一個淫惡女,三個淫惡男,妳四人之間究竟是什麼,有什麼,『江西』地面沒有不知道的。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,你居然能隱忍至今,還真是不容易。」

  王伯華道:「也沒有什麼不容易,妳不是真嫁給我,我也沒有把妳當妻室,妳有妳的貪圖,我有我的盤算,有什麼不容易的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說得好,那麼,你是不是也如同承認,你是想借刀殺人,除去我四個跟這些人呢?」

  王伯華道:「當初爾虞我詐,結果就必然如此,不是嗎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說得更好!那麼,你是膩了呢?是想斷我的貪圖呢?還是不必再利用我四個跟這些人了?」

  王伯華道:「都有,妳不是真心,我又何必久守?俗話說:『不怕賊偷,只怕賊惦記。』有妳在旁,我寢食難安,日夜不寧,至於這一幫,我縱容的結果,終會為我惹來大災禍,眼前不就是嗎?不如趁這機會,手不沾血都除掉。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說得好,說得太好了!」一頓,向那三個跟那一片人:「你們都聽見了嗎?」

  那三個,那一片人,群情激憤,起了騷動。

  紅衣女子又望關山月:「還有你,是不是該謝謝我?」

  關山月沒說話,這時候他已經平靜,目中威棱也已斂去。

  紅衣女子轉望王伯華:「你應該看得出來,眼前這些人已經群情激憤,躍躍欲動了。」

  王伯華道:「妳厲害。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是不是還要人衛護呢?」

  王伯華道:「妳不會沒有條件吧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老江湖,豪門大宅出身,就是不一樣,你是個明白人。」

  王伯華道:「妳有什麼條件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知道我要什麼,是不?」

  王伯華道:「他三個會聽妳的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他三個一向聽我的,我讓他三個死,他三個都不會猶豫。」

  美色魔力果真如此之大,好出息!

  王伯華道:「妳不知道如今我會怎麼做,是麼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我不知道,我還真不知道。」

  王伯華道:「我王伯華不能栽在別人手裡,尤其不能栽在妳手裡,妳對我也知道得太多了。」

  紅衣女子花容變色,道:「我明白了,我不管了,你們上吧!」

  紅衣女子有了這句話,那三個,那一片人,就要動。

  王伯華,不是一般老人了,他會武,他不但會武,還曾是前「平南王」府的護衛,武功、身手,可想而知,可是如今事出突然,他根本沒有防備,兩手空空,沒有兵刃,一個人應付這麼多個狠角色,那三個還是真正的高手,或許起先他已經撂倒幾個,到最後非被撕扯粉碎不可。不能打就得跑,偏又不能跑,他的家業都在這兒,捨不得,一跑也就便宜這「一狐三狼」了,也不甘心,只有橫心咬牙拼了。

  就在這時候,關山月說話了,淡淡地一聲:「都不許動!」

  這一聲不大,可震人耳鼓。

  誰都見識過關山月的厲害了,誰都沒敢動。

  王伯華豁出去要拼,原是不得已,當然更不會動了。

  紅衣女子轉望關山月:「都不讓動,你什麼意思?」

  關山月道:「我跟他的事還沒了呢!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跟他的事?」

  她不知道關山月何指。

  關山月道:「妳何其健忘,剛才妳不是也攔我動手嗎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剛才的事你不是跟他,你是跟這些人。」

  不錯,關山月剛才是要跟那三個,還有那一片人動手廝殺,不是跟王伯華。

  關山月道:「如今我是跟他了。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怎麼說?」

  關山月道:「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,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。」

  是理,因為這是實情。

  紅衣女子道:「可是那也得有個先來後到。」

  她辯,她爭。那是因為她的一個人敗在關山月手裡,連三招都沒出,她知道關山月不好惹,扎手,否則憑她「一狐三狼」,早動手了。

  關山月更不是不講理的人,道:「妳我誰先來,誰後到?」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要是這麼說,我原就在這兒,多年來,我一直在這兒,你還是後到。」

  還真是!

  關山月道:「可是遲到今天妳才跟他翻臉,而且在妳跟他翻臉之前,我已經找來了。」

  也是實情。

  紅衣女子道:「你是在我跟他翻臉前已經找來了,可是在我跟他翻臉之前,你是要跟眼前這些人動手廝殺,不是跟他。」

  也是實情。

  關山月道:「我剛說了,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,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。」

  這像一般人,不像江湖人。

 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,江湖人就不能先動口,動口解決不了再動手麼?能這樣,江湖上不就不會動輒拔劍,天天腥風血雨了麼?

  也許有人會說,那就不是江湖,不像江湖了。

  不然,江湖人也是人,英雄豪傑,正義俠士不少,江湖上更應該是個講道理的地方,只有在理講不通,或者懲奸除惡的時候才會廝殺爭鬥,才會見血,而且那也是偶而,否則那還成什麼世界!

  紅衣女子道:「那還是在我跟他翻臉之後,我要是沒揭穿他,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,你又怎麼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?」

  這還是實情。

  關山月道:「我不願意再說什麼了,我還是那句話,我跟他的事還沒了,我不許你們動他,就是不許你們動他,他是我的。」

  本來最講理的人,怎麼忽然不講理?

  只聽一聲:「我就不信!」

  那位陰沉瘦高個兒的二爺突然發難,他撲向王伯華,或許他以為有那大舅爺跟二舅爺站在王伯華之前,關山月要是撲過來阻攔,至少可以幫他擋一下。

  豈料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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