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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逍遙宮主笑道:「只要你歡迎就行了,剩下的就是我跟令堂的事了。」

  莫言正色地說道:「姑娘,有用得著莫言的地方,姑娘只管說,莫言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」

  蕭棲梧道:「謝謝您!」她又垂下了螓首。

  逍遙宮主忽然道:「莫老,我對我這個螟蛉子知道的太少,只知道他叫江山,別的一無所知,我也沒來得及問,莫老可否告訴我一些有關他的事。」

  莫言輕輕咳了一聲,道:「這個嘛,莫言知道的也不多,宮主還是等異口見面問他自己吧!」莫言的確是為楚雲秋守口如瓶。

  儘管逍遙宮主如今已是逍遙宮主的義母,可是楚雲秋沒說他自也不便說!

  只聽仙兒道:「師父,恐怕天已經亮了。」

  逍遙宮主道:「那好,咱們走吧!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吧!」

  她站了起來。眾人也跟著她站了起來!

  ▼第十九章 血濺荒廟

  一輛馬車在緩緩地馳動著,輪聲轆轆,蹄聲得得!

  這是輛單套馬車,高坐在車轅上,是個很白淨、很清秀的青衣少年,他白淨得近乎蒼白。

  他左手握韁,右手卻沒有握鞭,似乎他沒有什麼心事,一任馬車緩緩前馳。

  身後的車簾,遮得密密的,一點縫隙也沒有,不知道車裡坐的是人,還是裝著不能露面的貴重財物。

  紅日低垂,霞光滿天,青衫少年的臉上、身上,還有馬車上、牲口身上,都染上了一片血紅。

  青衫少年臉上沒有一點表情,兩眼直直前望,跟蠟石像似的。

  忽然,車簾掀開了一條縫兒,掀開車簾的,是隻欺雪賽霜、晶瑩如玉的手。

  青衫少年似乎腦後長了眼,他馬上察覺了。只聽他說道:「怎麼,想跑麼?」

  車裡響起一個冰冷女子話聲:「你在外頭舒服,可知道車裡有多悶、多熱?我只不過是透透氣,風涼風涼,你放心,我不會跑的,你說得對,只有跟你在一塊才能有殺你的機會。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打出來到現在,我一直背對著你!」

  車中女子道:「我現在還不想殺你,我要等你找到你爹,證實我的話不錯,看過你滿臉的痛苦表情之後再找機會殺你,而且我要殺你絕不從背後下手。」

  青衫少年倏然一笑道:「你的心好狠啊!」

  車中女子道:「狠一點不要緊,我認為總比卑鄙、下流、沒有人性好,對你這種人應該是越狠越好!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畢竟,你還承認我是個人。」

  車中女子道:「不!你是個衣冠禽獸。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禽也好,獸也好,情不是孽,愛也總是不是罪!」

  車中女子道:「你用的手段……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我這個人一向不擇手段。」

  車中女子掀車簾的手忽然揚了起來。青衫少年道:「刀就在我的身後。」

  車中女子的手又收了回去,只聽她冷冰冰地道:「休想讓我便宜你,天都快黑了,到了沒有。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還早,今晚恐怕要在車上過夜了。」

  車中女子道:「我沒辦法睡車裡,你趁早給我趕一陣。」

  青衫少年道:「路還遠,累壞了牲口,你就得下來走了,你願意這身裝束下來走麼?反正又不是什麼急事,何妨慢慢走。」

  車中女子咬牙道:「我恨死你了。」

  青衫少年笑道:「不要緊,你恨吧!有恨才會有愛,沒有愛哪來的恨?」

  「颼」地一聲,車中女子掩上了車簾。

  青衫少年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,又恢復了適才那種沒有表情的臉色。

  夜幕低垂,黑暗來臨。時間隨著車輪後溜,沒多大工夫已屆初更。

  今夜是個有月亮的夜晚,夜色並不大黑,遠山近樹都可以看得見。

  夜色中,前面出現黑忽忽地一堆,看得出,那是座廟,不算小的廟,坐落在離道路十來丈遠的一片草地上。青衫少年拉偏馬頭馳了過去。

  只聽車中女子道:「你要幹什麼?」

  青衫少年沒答理,十來丈距離轉眼已到,他停下了馬車道:「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兒過夜了!」車篷砰然一聲掀開來了,車裡探出個烏雲蓬鬆的螓首,一張吹彈可破的美艷嬌靨。她一臉寒霜,高揚著眉梢兒道:「這種鬼地方?」

  青衫少年跳下車道:「你不願意可以睡車上。」

  他伸左手抓起車轅上一把帶鞘長刀掛在腰間,轉身就往黑忽忽的廟裡走,可是他剛邁出一步忽然又停了下來。

  那美艷姑娘冷笑道:「去呀!你也知道害怕麼?」

  這句話剛說完,廟門口出現六條黑影,六個手提長劍的黑衣人,前二、後四,前面兩個一出來,目光便盯上了美艷姑娘那張嬌靨上。

  左邊一個忽然咧著嘴兒笑了笑道:「車是並不怎麼樣,但人兒可是少見的,是誰有這麼好的艷福。」

  美艷姑娘臉色一變,但旋即便堆上了一臉的笑容,嬌聲笑道:「就在你們眼前,你們看不見麼?」

  說話那黑衣人一怔,目現異采笑道:「姑娘有意思。」

  他邁步要動,右邊那黑衣人伸手攔住了他,衝青衫少年呶呶嘴笑道:「沒看見麼,人家腰裡掛著殺人的玩藝兒。」

  左邊那個黑衣人「哈」地一笑道:「是怪嚇人的,我避著他走!」

  他邁了步,卻是筆直地,走向青衫少年。

  廟門距離青衫少年站處沒多遠,兩步就到了。

  那黑衣人一咧嘴笑道:「小子,我跟你的女人親熱親熱去,可別拔刀啊!」

  青衫少年聽了他的話,沒有拔出刀兒,的確沒看見他拔刀兒,連車裡的美艷姑娘也沒看見。

  而那黑衣人卻突然兩眼一瞪,不笑了,從額頭到下巴出現了一條紅線,紅線在動,不是紅線,是血漬。

  就在看見血漬的時候,黑衣人的一顆頭顱一分為二,身子砰然一聲倒了下去。

  美艷姑娘的臉色變了。後頭四個黑衣人卻沒看見似的,臉上沒有一點表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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