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神(55)_獨孤紅

五五

　　梅恨天兩眼暴射出冷芒，一掌摑在黃君粉頰上，厲聲道：「你敢誣衊我娘？」

　　這一巴掌打得不輕，黃君的粉頰都紅腫了，五個指頭印兒清清楚楚，人都怔住了。突然，黃君睜大了美目，失聲叫道：「你敢打我！」

　　梅恨天冰冷地道：「你敢再誣衊我娘，我就殺了你！」

　　黃君叫道：「你殺吧，殺啊，我正不想活呢，你這樣制住我的穴道打我，算什麼男子漢，我誣衊你娘，你怎麼不去問問江山，你娘把自己的畫送給了誰，你父親不惜花了百顆明珠的代價才把那幅畫換回來……」

　　「住嘴！」梅恨天臉色鐵青地大叫，厲喝聲中揚掌欲劈。

　　黃君一閉眼道：「殺吧，你最好殺了我，免得讓我這樣求生不能，求死不得，免得讓我時刻面對你這沒人性、卑鄙下流的東西……」

　　梅恨天那隻左手一翻，劈胸抓著黃君，便把黃君拉到了他面前。

　　他神色怕人，厲聲說道：「我用不著問江山，江山知道的事，你都知道，我娘把她的畫送給了誰？你是怎麼知道的？說！」

　　黃君堂堂「雙鳳門」的公主，何曾受過這種恐嚇，她悲忿欲絕，恨不得撕碎了梅恨天，奈何她根本無法動彈。

　　她想不顧一切把真相告訴梅恨天，給梅恨天一個大刺激，以作報復。

　　但她又怕梅恨天去漢陽「歸元寺」找那老和尚，為「歸元寺」出家人以及那座古剎帶來浩劫。

　　她只有咬著牙道：「我不知道，你去問江山。」

　　梅恨天怒聲道：「我要問你，我要你說！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不知道，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！」

　　梅恨天顫聲道：「黃君，你不怕死？你真要逼我殺你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不怕死，我已經把生死置於度外，我就是要你殺我，你殺吧，殺呀，你快殺啊！」

　　梅恨天兩眼忽現奇異光芒，望之嚇人。他一聲厲笑，冷冷地說道：「我不殺你，我不要你死，我要讓你比死都還要痛苦，比死都還難受。」

　　他的手猛往下一扯，黃君的衣裳「嘶」的一聲破裂了，連肚兜酥胸都無遮地露了出來！

　　黃君猛睜美目：「梅恨天，你……」

　　梅恨天帶著獰笑，翻身壓了下去。黃君急急叫道：「梅恨天，你這畜生，你這沒有人性的卑鄙無恥東西，剛才你是怎麼說的？」

　　梅恨天忽然間靜止不動了，但是旋即他又跟瘋狂了一般，一連在黃君粉頰直摑了三、四下，然後才翻身坐起。

　　黃君緊閉著美目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。如今，她的衣衫破碎，烏雲蓬鬆，兩頰紅紅腫腫，香唇出血，只是她一動也不動，也沒再哭再流淚。

　　梅恨天兩眼直直地望著她，臉上沒有一點表情，目光呆癡失神，好像剛才那一連串瘋狂的舉動不是他！

　　突然，他俯下身，左手握拳連連撞地，大叫道：「你為什麼逼我這樣，你為什麼逼我這樣……」

　　他哭了，放聲痛哭，左拳不住地在地上撞，直哭到聲嘶力竭，一隻左拳皮開肉綻，滿是鮮血。黃君仍然緊閉著美目，仍一動不動。

　　梅恨天忽然住了聲，抬起了頭。他臉上滿是淚痕，兩眼佈滿了血絲，伸出滿是血污的左手，抓住了黃君，大叫道：「黃君……」

　　只聽黃君冰冷地道：「你放心，我沒有死，我現在不想死了，我要活著等機會，有一天，我要把你碎屍萬段，挫骨揚灰。」

　　梅恨天忽然滿臉痛苦神色，搖晃著黃君咬牙道：「你為什麼逼我這樣，你為什麼逼我這樣？」

　　黃君睜開了美目，那雙目光充滿了恨意，能令人不寒而慄：「你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兇，你這樣欺負我，這樣打我，你還哭？還問我為什麼逼你？」

　　梅恨天顫聲說道：「黃君，我愛你，我不願意這樣對待你，我後悔，我的心裡很是難受……」

　　黃君冷冷道：「你愛我？你知道什麼叫愛？你種人也配談愛……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黃君，我是真心，為什麼你還不相信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你這種愛我受不了，我不敢相信，永遠也不會相信，我對你只有恨，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，挫骨揚灰。」

　　梅恨天舉起了那隻滿是血污的左手，道：「要不是因為我還要報仇，現在我就把手砍下來……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不稀罕，你留著吧，萬一我沒有機會，定會有人代我毀了你。」

　　梅恨天緩緩地重下左手，呆癡的目光凝在黃君的臉上，說道：「黃君，你真的這麼恨我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你這麼對我，還想要我怎麼對你，是真是假自己等著看吧！」

　　梅恨天唇邊掠過抽搐，緩緩地低下了頭。

　　半晌之後──

　　梅恨天又抬了起頭，說道：「黃君，我娘真的把她的畫像送給別人了麼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跟你娘無怨又無仇，再說她已經死了多少年了，我犯不著誣衊她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你是怎麼知道的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聽一個人告訴江山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誰？誰告訴江山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不會告訴你，我不能讓你這種沒有人性的人去找他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那麼，我娘把她的畫送給了誰？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這你也不用間我，你父親還在人世，他曾經以百顆明珠的代價換回了你娘那幅畫像，去問你父親吧，你只要找著他，這些事你自會明白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為什麼你不告訴我，讓我現在就明白！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不想告訴你，你想現在明白，就再打我好了，我都能忍受。」

　　梅恨天搖頭說道：「我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對你了，永遠不會了，不管你怎麼對我，我也不會。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我要把你碎屍萬段，挫骨揚灰，你也不會？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不會。」

　　黃君道：「那麼，你解開我的穴道，讓我試試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現在不行，現在我不能讓你殺了我，我還要報仇，等我一一手刃我的仇人，報了仇之後，等那時你還是恨我、還要殺我，我自會毫無反抗地讓你動手。」

　　黃君冷冷地道，「那你就等著吧，我愛一個人永遠不會有所改變，我恨一個人也永遠不會有所改變！」

　　梅恨天沒說話，站起來行了出去。

　　黃君想問他上哪兒去，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。

　　片刻之後，梅恨天回來了。這時候火光已無，洞裡已經黑透了，可是黃君還能看見梅恨天，而且看見他拖了一把乾枯枝。

　　梅恨天回來後沒說一句話，探懷掏出火摺子點了火，火花升起，洞裡又見光亮。

　　梅恨天只剩下一隻左手，但是他這隻左手很靈活，簡直跟兩隻手差不多，他很快把那隻山雞剝乾淨烤上了。

　　他坐在火旁一隻手翻轉著火上那隻雞，沒看黃君一眼。

　　當然，黃君更懶得看他。

　　沒一會兒工夫，山雞烤好了，居然香噴噴地。

　　梅恨天提著那隻烤好的山雞，走過來坐在黃君跟前，往黃君面前一遞，道：「我只有一隻手，撕起來不方便，你自己一口一口的咬吧！」

　　黃君把臉轉了過去，沒理他。

　　梅恨天道：「你不是說要等機會殺我的麼，不吃東西連三天都挨不過，還想要等到將來麼？」

　　黃君把臉轉了回來，說道：「你不能解開我雙臂的穴道麼？我兩隻手能動也跑不了。」

　　梅恨天遲疑了一下，把烤好的山雞往腿上一放，伸手在黃君的兩肩各拍了一下。

　　黃君的一雙粉臂馬上能動了，她支撐著坐了起來，剛才躺著，破碎的衣衫正好蓋住酥胸，如今往起一坐破碎的衣衫馬上垂下，雪白的酥胸又露了出來，黃君忙伸手拉起了衣衫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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