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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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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道:「那我就要發招了,你可站穩了,我這身所學自信還差強人意……」 說著,她抬起了皓腕,就在她玉手揚起,作勢欲拍而未拍之際,她突然問了一句:「你姓什麼?」 白衣客道:「我姓李。」 她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並不姓白,是不?」 白衣客笑了,道:「畢竟我的警覺性不夠。」 她輕笑一聲道:「留神啊,我要出手了。」 輕飄飄的一掌拍了過來。看她那隻欺雪賽霜,柔若無骨的柔荑,令人絕不相信,她能拍出多大的勁兒。 可是,白衣客的感受卻不是這樣的。 他只覺一股無形的勁力襲上來,勁力之強大,如山似海,隱隱令他窒息之感。 他心頭一震,道:「姑娘好精純的內家功力。」 抬手以食中二指劃向她腕脈,不快,可是她那隻腕脈無論往那兒躲都在他指力的範圍之內,除非她撤招收手。 她那嬌小的身軀也為之一震,道:「我低估你了,看來你的所學要較我想像中的更高。」 她居然沒撤腕收招,皓腕輕巧一翻,纖纖五指反攫白衣客腕脈。 白衣客道:「姑娘好俊的拿穴手法。」 一沉腕,兩指上翹,由下而上向她掌心點去。 說話之間,二人招式由慢變快,快得令人眼花撩亂,目不暇接,剎那之間又對了九招。 這九招兩人都是腳下未動分毫,全憑一隻手掌拼鬥。 只聽她道:「最後一招了,你要小心。」 玉手一抬,飛快拍出,但見滿天掌影舞動,狂風驟雨般罩向白衣客身前諸大穴。 白衣客雙目微睜,奇光外射,道:「好俊的一招『散花手』。」 單掌挺出,看準飛襲向胸口的一隻掌影拍了過去。 只聽砰然一聲輕震,剎時滿天掌影俱斂,她垂手而立,帶著喘道:「你是能破我『散花手』的頭一個人,怕也是唯一的一個,你要是生在『滿洲』那該多好,要不咱倆就別有敵意,交個朋友那也挺好。」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:「姑娘是『滿洲』尊貴格格……」 她道:「我不是說過麼,一入關,我就成了最平凡、最平凡的女兒家,我在『滿洲』是個格格,在你眼裏未必也是個格格,對不?」 白衣客笑了笑,吸了一口氣道:「我該謝謝姑娘掌下留情。」 她微一搖頭道:「我知道,我的一身所學猶差你一籌,我要不是你的對手,整個『滿洲』就不會再有你的對手了。」 白衣客道:「是麼?」 她道:「我無意自誇,你也別不信,我是『滿洲』第一高手,就是放眼當世恐怕也找不出幾個對手來。」 白衣客道:「我跟姑娘對過十招,我不敢不信……」 頓了頓道:「我可以走了麼?」 她道:「恐怕我這口氣永遠出不了,你走吧。」 白衣客謝了一聲,轉身登上車轅。 她站在車前道:「你老待在『長安』麼?」 白衣客道:「不一定,姑娘,我今東明西,並無定所,哪兒有利可圖我就往哪兒去。」抖韁揮鞭,趕動了馬車。 她站在那兒沒動,望著夜空中遠去的馬車,喃喃說道:「我怎麼會碰上他,我怎麼會碰上他……」 誰知道!恐怕只有抬頭問天了! *** 日頭老大,大晌午的日光尤烈,真能烤出人的油來。 「開元寺」前石階上,半坐半躺地坐著幾個要飯的化子,曬太陽,逮蝨子,逮一個,擠一個,擠得指甲蓋兒上都是血,噁心死人了。 瞧,進出「開元寺」的大姑娘、小媳婦兒,都避得遠遠地,只差沒掩鼻而過了。 大太陽底下,「開元寺」前走來個人,是那英俊灑脫的白衣客,登上石階他隨手一丟,「噹」地一聲,一物落在幾個要飯化子身旁一隻破碗上。 那是一面小小的銀牌,這面銀牌不是落在碗裏,而是落在碗邊上,像黏在碗邊兒上一樣,既沒往裏掉,也沒往外掉。 幾個要飯的一怔垂眼,旋即臉色一變,抬起了眼,只見一個頎長白影從眼前晃過,耳邊傳來一個清朗話聲:「煩勞傳話貴分堂主,半個時辰後後院見我。」 一名要飯化子伸手抓起了那面銀牌,飛快納入懷中,剎時間幾個要飯的化子全站起來走了。 半個時辰之後,一個瘦瘦身材的中年化子匆匆進了「開元寺」,穿過幾座殿宇直進後院。 「開元寺」,後院不大,只有幾間禪房,幾株老樹,顯得有點淒涼。 中年花子一進後院,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便四下掃動,就在這時候,一個清朗話聲從左邊一間禪房中傳出:「閣下,我在這兒,請進來坐吧。」 那中年化子濃眉一聳,細髯抖動,大步走了過去。 他剛到門口,門開了,白衣客當門而立,中年化子神色一肅,恭謹抱拳:「『窮家幫』長安分堂雲霄見過少俠。」 白衣客抱拳答禮,含笑說道:「雲分堂主別客氣,請進來坐。」 中年化子雲霄,恭應一聲行了進去。 進屋,探懷摸出那塊銀牌,雙手高舉過頂遞向白衣客:「少俠,雲霄還令。」 白衣客雙手接過銀牌藏入懷中,一擺手,道:「請坐。」 落坐定,雲霄腰板兒挺得筆直,一臉恭謹色,道:「少俠見召,不知有何差遣?」 白衣客道:「不敢,我有件事要偏勞貴分堂。」 雲霄道:「雲霄不敢當少俠這偏勞二字,少俠盡請吩咐,沖著這方令符,『長安』分堂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」 白衣客道:「雲分堂主言重,我這裏先行謝過……」 頓了頓道:「我請雲分堂主傾貴分堂之力,日夜部署『右軍都督府』四周,全力護衛楊督師安全。」 雲霄為之一怔,道:「怎麼,少俠已經知道……」 白衣客含笑點頭,道:「敢莫貴分堂也已知道近日有人要行刺楊督師?」 雲霄又是一怔,道:「有人要行刺楊督師,這個雲霄倒不知道。」 白衣客微愕道:「那麼雲分堂主適才所說那已經知道,是指……」 雲霄道:「少俠所說的,跟雲霄所知道的,是兩回事。」 白衣客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雲分堂主所知道的,是哪一回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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