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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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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王爺的話,隆貝勒府中曾有刺客進入,奴才守宅有功,所以貝勒爺對奴才做事認真負責,十分……」 「給我掌嘴!」 「喳!」 查猛奔入,以拳化掌「叭叭叭叭」就是正反四個嘴巴子,漆九口角溢血。 玉珠道:「漆九,太妃今夜和你密談,且因你幹得有聲有色,隆貝勒明兒個要獎勵你,有這回事嗎?」 「是……是的。那是因為奴才為她去辦了一件私事,太妃一高興,誇讚奴才能幹,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。」 「是什麼事兒?」 「太妃上了年紀,腰痠背疼,奴才為她討了個偏方,一試之下,頗具功效。」 「向誰討的偏方?花了多少錢?」 「回王爺的話,是向大內供奉,也就是太上皇身邊的御醫『武醫雙絕』江帆討的。至於花了多少錢嘛!那倒不必,因為武林出身,尤其是為太妃治病,他怎麼能伸手要錢呢?」 玉珠沉聲道:「給我打!」 由於這次沒說「掌嘴」,而說的是「打」,就不必固定用掌,查猛在漆九雙頰上踹了五六腳,口鼻淌血,鼻青臉腫,最後還在漆九的肋骨上猛踹兩腳。 漆九「哇」地一聲,痛得昏了過去。 一盆冷水潑下,漆九一驚醒過來,放聲大哭道:「李大俠,求求您,請您美言幾句,我雖不成材,可沒做過太缺德的事,李大俠求求您……」 李夢帆道:「好,我問你,你要據實回答,再油腔滑調,我就不再管這事了,須知這兒是珠王爺的府邸中的簽押房,如果以亂民企圖行刺為由,把你就地處決的話……」 「您老救命,奴才一定照實回答。」 「好,把那個司徒哲的屍體丟在那民宅院中,不久又弄走的,可是你幹的?」 「是……是的,李大俠,奴才是奉貝勒爺之命行事。」 「好,司徒哲人現在哪兒?」 「司徒哲已被人救走了。」 玉珠道:「給我打!」 李夢帆忙攔住他道:「玉珠,請稍待好不好,我問清楚了再說。」轉向漆九,道:「是什麼人救走的?」 「不知道,就連隆貝勒和太妃也不知道。」 「是押在何處不見了?」 「針線胡同中第四家,本是由童振乾及童振坤兄弟二人看守的。在一個夜晚,童老大睡了,童老二輪值看守人質,只打了個盹兒,人就不見了。」 李夢帆道:「那民房本是什麼人住的?」 「那是太妃的私產,由一些武林人物暫住,如過去的岳家父子、『秦嶺飛狼』以及『鐵血十八殘』等人居住,那些人先後死去,現由童家兄弟暫住。」 李夢帆道:「玉珠,請派人去看看,他說的是不是實話?」 玉珠點點頭,喝聲道:「來人哪!」 「喳!」巴爾紮進來,道:「爺有何吩咐?」 「去兩個人,到針線胡同第四家看看,童家兄弟在不在?不必現身,看看就可。」 「喳」巴爾紮退了出去。 李夢帆又問漆九道:「漆九,有兩個蒙面人,一男一女去行刺和珅,你可知這兩個蒙面人是誰嗎?」 「奴才不知道。」 「他們明明是隆貝勒的人,你會不知?」 漆九低下頭道:「李大俠,表面上奴才頗受隆貝勒和太妃重用。骨子裏他們並不推心置腹地信任奴才,像那兩個蒙面男女,很少在貝勒府中出現,即使去,也仍是蒙面,而且他們雙方也都不提名道姓。」 「你是說確有這兩個蒙面人與隆貝勒勾結?」 「是的,奴才只聽出他們都像是中年人,又輕功極高。」 李夢帆看看玉珠,又道:「漆九,今夜你為太妃做了件大事,是什麼事?記住,我絕不問第二遍,這後果你可要酌量,最輕的處罰,也是廢掉你的武功,要是說實話,那就大不相同了。」 漆九知道,說了,珠王爺絕不會輕饒他,不說也不成,一時之間委決不下。 但到了這兒,要想輕輕鬆鬆地走出王府大門,那簡直是癡心妄想。 李夢帆站起來,負手踱到後窗處,面向窗外道:「玉珠,無論你如何處置他,我決定放手不管了!」 玉珠霍然站了起來,怒視著漆九道:「你這個賊,在隆貝勒身邊出餿主意,狼狽為奸,我先廢了你的武功之後再說……」 漆九大驚,道:「王爺饒命,奴才說就是了!這都是太妃和隆貝勒的意思,那兩個蒙面人也同意這主意。」 「噢?說下去。」 「是!他們似乎說過,要是能有辦法挑起王爺和李大俠之間的爭風吃醋而火拼,一切都好辦了,於是……」 玉珠一字一字地道:「於是怎麼樣?」 「那女蒙面人交給太妃一包藥,據說是波斯國進貢的,比蒙汗藥還有效,太妃把藥交給奴才,迷倒傅姑娘,送到王府的卻不是奴才,而是那個女蒙面人。」 玉珠緩緩走近,滿臉殺機,到目前為止,雖然李夢帆表現了大度風範,尚能信得過他,但硯霜顯然心中還存著很大的誤會。 「玉珠,別衝動!」李夢帆道:「先問清楚……」 玉珠道:「你迷倒了傅姑娘,會沒有輕薄她?」 漆九道:「沒有,真的沒有,不知為什麼?我總覺得她像個神,我不敢侵犯她,況且和我一道去的還有隆貝勒的心腹阮忠。」 玉珠道:「那玉雕怎麼會在傅姑娘手中?」 「這也是那女蒙面人出的主意,奴才盜那玉雕像時,正是李大俠到中堂府去擋刺客,那蒙面人說,趁那空檔去盜玉雕必然容易得手,果然……」 「盜了玉雕之後,由那女蒙面人連人帶雕像送到本爵府中去?」 「是的,因為王爺赴皇上賜宴,隆貝勒在宗人府事先就知道了。」 玉珠道:「為什麼要連雕像一塊兒送去?」 漆九道:「蒙面人說,珠王爺的心地光明磊落,也許能做到『不欺暗室』的境界,所以必須把雕像帶去……」 玉珠道:「這我就不明白了,雕像雖是無遮,由於雕者巧奪天工,賦與那雕像一種聖潔不可侵犯的神韻,反而邪念不生……」 「是的,王爺,那也是因為您的人品高潔,才會如此,若是在一般人的眼中,就不同了。那蒙面人以為,王爺雖然光明正大,但皇上賜宴,必然喝了不少酒,在幾分酒意之下,若看不到傅姑娘裸裎的胴體,仍不足以造成事實,所以把那雕像帶去,由於雕得太傳神,冰清玉潔的胴體呈現於眼前,加上心愛的美人就在旁邊,伸手可及,料定必然能達到一石兩鳥之計,使二位水火不容的目的。」 玉珠心頭猶有餘悸。 因為當時他在六七分酒意之下,確有些心動。 如果說在那種情況之下有人能心如止水,那除非是神仙,「人非太上,孰能遣此」,但卻是那玉雕消弭了他的心猿意馬。 「稟爺,針線胡同,確有那麼一家,童氏老二在家,老大不在。」巴爾紮和忽克在門外回報。 「知道了!」玉珠揮揮手,然後走近漆九,道:「惡賊害我非淺,留你不得……」 「玉珠你……」李夢帆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 玉珠出指如風,在漆九身上各大重穴上拍點了一陣。 漆九突然發出慘厲的鬼號,身子蜷曲一起,有如服下烈性毒藥一般。 由他的面孔扭曲、翻滾號叫、渾身痙攣來看,人的肉體最大的痛苦和心靈上最大的絕望,莫過於這一刻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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