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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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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麼一說,顧及了「黑白二窮」的身分,也跑不了刺客,他們二人自然也很感激了,事實上不聯手根本就勝不了小蝙蝠。 羅氏兄弟兩根響竹杖「嘩嘩」猛響,躺在一邊的孫國泰既為他焦急也為自己焦急,本來他怪這頭陀多事,事到如今也只有聽天由命了。 兩節的蛟筋棍耍得如鋼棍、花槍,有時像十三節鞭能纏在臂上、腰上、腿上或頸上,但倏然彈出,防不勝防。 配上他的小巧身法,有如在和跳蚤打架。 但是,這畢竟是「黑白二窮」,他們在武林中是一流人物,五六十招過去,小蝙蝠光憑輕功好終是不能持久。 尤其孫國泰被制在一邊,隆貝勒在旁虎視眈眈,精神威脅對心理及體力都有極大的影響。 突然,羅文的竹杖「嘩嘩」猛響中攻出三杖,羅武如響斯應,也攻出兩杖,於是「嘩」聲愈來愈盛。 小蝙蝠已經強弩之末了。 但在羅武掃中他的後腰一杖時,他回掃一棍,鋼骨摺扇陡然間不知自何處抽出,「唰」地張開,向羅文掃去。 這是他襲人的「孔雀開屏」救命招數。 羅文出杖變招都嫌太遲,腋下長衫被掃破,即使僅僅是如此,也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。 就這個時候,羅武竹杖挽起無數杖花,「奪」地一聲,點中了小蝙蝠的「神封穴」上。 小蝙蝠半邊身子不靈,歪歪斜斜地後退。 另外兩杖,一自上空戳他的背「曲垣穴」,另一點他臂上的「肩貞穴」,小蝙蝠終於坐在屋面上了。 隆貝勒道:「若非兩位,可能被他們『扯』了!」 「哪裏!」羅文道:「要是貝勒爺親自出手,哪會折騰這麼久?」 「二位過譽了,把他們帶下來吧!」 就在羅氏兄弟一人去拉孫國泰,一人去拉小蝙蝠時,一股無形暗勁突然湧來,羅文急求自保閃開三步。 一個頭戴大斗笠,面塗油彩的黑衣人其快逾風,已抄起了小蝙蝠,不經過屋脊,躍落院中,穿入屋中不見。 下面自然有人嚷嚷「捉刺客」,而且羅氏兄弟也追了下去,他們以為地面熟,陌生人在這大宅中必然暈頭轉向。 但是找了很久,鬼影子都找不到。 屋面上的隆貝勒並沒去追。 他冷眼旁觀,以為這人的功力之高,即「黑白二窮」聯手也不成,本想出手,可是對方竟匆匆走了。 隆貝勒正在發愣,一個黑影鬼魅似的落在身邊,他嚇了一跳。 此人頭戴斗笠,面塗油彩頗似京劇「天霸拜山」中的竇爾墩,已經挾起了孫國泰,道:「天下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。有很多人有福不會享,自毀前程而不自知。」 隆貝勒相信先後兩個同樣裝束的人,可能並非一個人,冷冷地道:「是什麼人?」 「不久自知,不勞過問,請記住心公不昧,六賊無蹤;人生本無常,盛衰何可恃?請三思。」 話落轉身欲去,隆貝勒冷冷一笑,滑步欺身。 他還挾了一個人,身法仍然靈活無比,伸出左手一晃,隆貝勒本已拍出一掌,忽感腕上一麻急忙收手。 此怪客哼了一聲,原地拔起,竟比王府的鼓樓還高出五六尺,簡直有如鷹隼飛矢一般,隆貝勒看呆了。 *** 一幢民房中,一燈如豆。 孫國泰躺在床上,一人在為他推拿。 用重手法點中某些穴道,解穴之後仍要推拿,要不,可能要痛上十天半個月才好。 孫國泰道:「老奴無能,把這事兒辦砸了……」 「這不能怪你,過了時限,我就知道你有麻煩了。」 「果不出常樂大師所料,他說李大俠必已兼程北上了。」 「常樂大師是誰?」 孫國泰說出了一切經過情形。 李夢帆笑笑道:「他不是什麼頭陀,不過是易容化妝,掩人耳目罷了,他才不過二十多歲呢!不過他的身分頗為神秘。」 「依老奴看,這人是友非敵。」 李夢帆不以為然,但也沒說什麼。 「李大俠,這事和隆貝勒有什麼關係?他為何要插手?」 「哼!詳情雖然不知,卻可能又是宦海恩仇。」 這一點是李夢帆師暫時猜錯勒呢?還是故意瞞著你孫國泰? 孫國泰道:「救頭陀的人,身材、打扮及臉上的油彩和李大俠一樣,到底是他仿李大俠,還是李大俠……」 李夢帆道:「這人能仿我,足證他已知我來這的行蹤,甚至也知道一點我來這的目的,我說小蝙蝠未必是我們的同路人,就是這個意思。」 「只因為這人沒救老奴?」 「一個人要同時救兩個人是很難的,我是指這人仿我而又不知他的身分,況且他的身手也很高。」 孫國泰道:「這人的身手了得,似乎對郡王府也很熟。」 「頭陀名叫小蝙蝠,你應該認識他的。」 孫國泰一怔道:「是他?」 「不錯!」 「老奴真是太魯鈍了,隱隱覺得口音有點熟,可絕沒想到他會是白府中的小廝小蝙蝠,這小子深藏不露,瞞住了白家所有的人,那這人的來路……」 輔國公鐵老爺子的府第被搜查,傳說也是為了那件裸雕像;有的說是黃河賑災的事。 這種事透著怪異的是,一個輔國公,即使未入八分,也是公侯將相之首,身價非同小可,搜了而未獲證據,可以不了了之嗎? 本來不可以,但透過幾位政要及顯爵的耳語,鐵老爺子忍下了這口氣,因為這件事不能講。 然而,官場中的事就是這樣,只有錯捉沒有錯殺的。 就是捉錯了一個犯人,要放掉還要打一頓板子呢! 鐵老爺子就因為和白家沾點親戚關係,而白家被抄,鐵老爺子代為說了幾句話,就因此惹火上身了。 就算他咽下那口氣不予追究,第二天仍被收押了。 這理由根本就是「莫須有」。 表面上只說是包庇私通江洋大盜的白繼武。 *** 在北國,到了九月,「涮鍋」也就大行其道了。 在灶邊來上一壺二鍋頭,幾種牛羊肉或「涮羊肉」,吃得熱呼呼地,非但販夫走作著興這一套,有身分的人偶爾也混雜其中,嚐嚐那種鄉土風味。 「一品鍋」是北京的出名清真館。 在那熱氣騰騰的大灶邊圍繞的食臺上眾多食客之中,有一位把三塊瓦風皮帽推到後腦勺子上,敞開了夾袍上面三四個扣子的青年人,正吃得鼻頭見汗。 此刻,一個人硬是插進來坐在他的身邊。 最初李夢帆也沒注意,後來覺得所有的食客吃相都很粗俗,「希哩呼嚕」地旁若無人,只有這位十分斯文,非但吃喝無聲,且傳來一陣陣脂粉香味。 他側頭一看,李夢帆不由一怔,道:「是……是你?」 「別大驚小怪,這兒還有別人!」 「你也到這種地方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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