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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


  侍衛要跟進,神力王揮揮手道:「這兒不需要你們了……」

  金大德呈上了隆貝勒寫給他的諭令。

  神力王看了一下,道:「隆貝勒近來很忙吧?」

  「無事忙罷了,今夜在王爺寵召之前,我就打算把這柄『雪花』寶刀獻給王爺。」

  神力王道:「這怎麼敢當?君子不奪人之所好……」

  「不瞞王爺說,我雖愛這類古物,卻因只懂得皮毛,在我手中不能物盡其用,未免可惜,在王爺手中可就不同了!」

  神力王道:「無功不受祿,本爵怎能平白受此厚賜?」

  「王爺請過目,如是俗物,我也不會有瀆王爺清神了。」躬身雙手托刀。

  神力王走近一手抓過,「嗆」然出鞘道:「嗯!好刀,叫什麼名字來著?」

  「回王爺,因刀身有雪花花紋,故名『雪花』。」

  「好名字,如此名貴古物,隆貝勒還是自個留著吧!」

  「王爺見多識廣,怕是看不上眼吧?」

  「這是什麼話,想這名刀也必然來之不易,我怎麼……」

  「這叫借花獻佛,王爺不收,我可下不了臺了!」

  「好吧,先放在我這兒,我觀賞些日子再原璧歸還。」話題一轉,神力王道:「二位請坐。」

  待兩人坐定後,神力王踱步沉吟,道:「隆貝勒,西河鎮的白家莊藏有裸女雕像,怎麼能構成抄家的罪?據說你手中有證據?」

  「回王爺,如果沒證據而抄家,豈非仗勢欺人了!」

  「拿來我看看。」

  隆貝勒掏出一張紙來,上面寫了數百個血字,竟是血書。無非是說白家藏有此像,令人吃驚的是,這上面有一段是這樣寫的「該雕像為出浴圖,出浴者為一不男不女的裸者,其裸體之美,即美女亦瞠乎其後,卻梳了一條類似男人的長辮子,因是背影,不知面貌如何?」

  神力王的臉色一陣陣地由紅而白了。

  「……浴池門外有一雍容長者,有萬乘之尊威儀,在門外露出半個臉窺浴,出浴者做忸怩之狀,因而面部略側,隱隱可見此出浴者貌似美婦……」

  神力王一把捏成紙球擲在地上。

  隆貝勒和金大德互視了一眼,那是會心的一眼。

  「那個人呢?寫這字的人呢?」神力王咆哮著。

  隆貝勒道:「這人因被殺重傷,寫了這血書後就死了、」

  神力王望著隆貝勒和金大德,好半晌,才道:「這麼說是死無對證了?」

  隆貝勒道:「王爺,您這話……」

  神力王一字一字地道:「你該知道這雕刻者的用心,如果根本沒有這件雕品,你也該知道捏造這謠言者的居心是怎麼的陰毒了。」

  「王爺,我以為十分可信。」

  「理由呢?」

  「死的是武林高手,『萬里獨行客』司徒哲,這人俠名遠播,尤其在南七省聲望很高,這種人絕不會造謠。」

  「誰見過司徒哲受傷及死時的情況?」

  隆貝勒道:「是本人和下屬阮忠在深山中打獵,入夜要回頭時遇上了受傷的司徒哲,立刻救回,但因傷重,留下血書證明他所見之事即告不治。」

  神力王道:「怎知這池旁窺浴者即為當今……」

  「王爺恕罪,我實在不敢說……不敢說……」

  神力王厲聲道:「事已發生了,不敢說可也得說呀!」

  「王爺明鑒,這件事我真有點後悔,不該多事!」

  「這不是多事,如果真有這事,你的功勞不小,」

  「可是這事非同小可,惹上了麻煩就大。」

  「那也未必!」神力王道:「隆貝勒,司徒哲葬在什麼地方?」

  「西郊外山麓。」

  「葬了多久?」

  「兩個多月。」

  「我要開棺驗屍,他傷在哪兒?」

  「左胸一個洞,大概是刀劍之傷。」

  「他穿的是什麼衣服?可有什麼陪葬物?」

  「我送了他一套壽衣,藍緞袍黑色團花馬褂。他的長劍是他唯一的陪葬之物了。」

  神力王想了一下,道:「沒有第三個人看到?」

  「沒有,即使有,也是司徒大俠死後抬出時才看見的。」

  「司徒哲死後,一直沒有親屬來找過他?」

  「沒有。」

  「他沒有說追殺他的人是什麼樣子?用什麼兵刃?」

  「回王爺,他說那人武功高強,用劍而蒙面。」

  神力王道:「來人哪!」

  「喳!」護衛立即來到門外。

  「馬上通知仵作人等,帶著用具,立時出發,別忘了,多帶幾罈燒酒,準備開棺驗屍。」

  「是……」

  古代開棺驗屍可沒有什麼去臭及消毒劑,多用燒酒或二鍋頭,向棺中噴灑,以驅奇臭。

  「王爺,」金大德道:「人才死了兩個月,恐怕還沒有完全腐爛,惡臭傷人,王爺貴體豈可……」

  「不妨,仵作能受得了,本爵也可以!」

  「是的,王爺。」看隆貝勒及金大德的神色,似乎十分鎮定,神色自若。

  驗屍結果,大致和隆貝勒說的相符。

  這位「萬里獨行客」司徒哲左胸骨果有兩根折斷,棺內有一柄青鋼劍,衣著與隆貝勒說的也相符。

  至於其他就無法印證了。比喻說,如屍體腐爛,可解剖肺部是否有劍傷等等,甚至對比死者之指紋,這是現代的方法。

  既然沒有結果,神力王對這件事只能存疑。

  但抄家的事仍要稍緩,待進一步查證才行。

  ***

  金大德第二天把王爺的反應全告訴了隆貝勒,道:「貝勒爺,這件事總算應付過去了。」

  隆貝勒冷笑道:「先別得意,事情還沒完呢!」

  金大德一驚,道:「貝勒爺,到……到底怎麼回事兒?」

  「就是這麼回事,你只管辦你的事,別的不用管。」

  「聽貝勒爺的口氣,似乎這檔子事兒還有文章……」金大德的目光被隆貝勒的兩道如劍目光逼了回去。

  隆貝勒道:「二品頂戴得來不易,就算你到此為止,不再外遷,將來在你們金家家譜上,仍可大書特書記上一筆,光宗耀祖,子孫沾光,況且,只要你聽話,往上爬的機會仍多。」

  「謝貝勒爺栽培,只是卑職以為,如果這件事有點什麼不妥之處,貝勒爺能提出斟酌一下,集思廣益,也許能……」

  「有什麼不妥不是?」眼一瞪,一臉殺機,道:「如有不妥之處,神力王也是好矇騙的嗎?」

  「卑職該死,貝勒爺恕罪!」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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