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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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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話聲道:「除非你想血濺黃沙,屍陳就地。」 虛幻道姑笑道:「螻蟻尚且偷生,何況人!不想。」 冰冷話聲道:「那你就別說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我本來就不想說,自然樂於從命。」 這還沒見面的第一回合,谷底的那位就吃了癟。別說,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,他怎好出爾反爾,再逼人家說? 冰冷話聲良久才又道:「看來,你很會說話,心思也很巧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那是你閣下誇獎,對別人,我口齒笨拙得可以,對動輒便要殺人的閣下,我是福至心靈。」 谷底那位似乎一愣,道:「你怎知我動輒便要殺人?」 虛幻道姑道:「別問我,問你閣下自己。」 谷底那人冷冷說道:「我沒有說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閣下好健忘,自己說的話,轉眼工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。」 谷底那人似乎並不太糊塗,略一沉默,道:「你是指我適才那句,血濺黃沙、屍陳就地?」 虛幻道姑道:「就是這句話令人寒心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你如今可是好好兒地站在那兒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那是因為我那句話沒說出口,假如我說了呢?」 谷底那人哈哈笑道:「我就容不得你到現在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容不得該如何?」 谷底那人答得冷酷無情,道:「血染黃沙、屍陳就地。」 「是嘍!」虛幻道姑道:「為了這一點小事,閣下就要殺我。我說你動輒殺人說錯了麼?」 第二回合又敗了北。 谷底那人半晌才冷笑說道:「沒錯,你既然知道,我勸你趕快退出去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為什麼我要趕快出谷?」 谷底那人道:「小心我動輒殺人。」 虛幻道姑笑道:「要怕,我就不來了。」 「好!」谷底那人冷笑說道:「來之前,你可知道?」 虛幻道姑道:「現在我知道了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要走還來得及。」 虛幻道姑笑道:「走?那我何必來?」 不錯,現在走,當初又何必來? 谷底那人道:「那麼你要……」 虛幻道姑道:「我要跟閣下談談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談什麼?」 虛幻道姑道:「談該談的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什麼該談?」 虛幻道姑道:「除了不該談的,都該談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什麼不該談?」 虛幻道姑道:「除了該談的,都不該談。」 她是存心氣人。 谷底那人果然被激怒了,厲聲說道:「你是找死!」 虛幻道姑平靜搖頭,淡然說道:「我說你動輒殺人,看來一絲不差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是你自己找的!」 虛幻道姑道:「好死不如歹活,沒有自己找死的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那麼你……」 「我如何?」虛幻道姑截口說道:「你是主,我是客,主客之間,有這樣談話的麼?」 不錯,哪有隔這麼老遠,而且不露面兒的? 谷底那人笑了,是真笑:「看來似乎我缺理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缺理的本來不是我。」 谷底那人大笑說道:「看來你能愧煞鬚眉,我許你為當世第一膽大人。」 虛幻道姑淡淡說道:「好說,本來就是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那麼你要我怎麼做?」 虛幻道姑道:「閣下這一問,問得可笑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怎麼?」 虛幻道姑道:「做主人而不懂待客之道的,天下少見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難不成要我出來拱手肅客,迎接於你?」 虛幻道姑道:「該不該,閣下最好問自己。」 「說得是。」谷底那人道:「你知道我是誰?」 虛幻道姑道:「這一問更可笑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怎麼?」 虛幻道姑道:「我半夜三更跑到這鬼氣陰森的地方,是來做什麼的?」 谷底那人道:「那麼你知道我是誰?」 虛幻道姑道:「自然!」 谷底那人訝然問道:「那麼,我是誰?」 虛幻道姑道:「複姓宇文,雙名伯空。」 谷底那人想必一驚,道:「你認得我?」 虛幻道姑淡然說道:「不認識我怎知你叫宇文伯空?」 谷底那人話聲忽轉冰冷,道:「你是何人?怎知我是宇文伯空?」 虛幻道姑道:「我,出家人,上虛,下幻。」 她說了能說的。 誰知,谷底那人不糊塗,毫不放鬆:「答我問話後段,怎知我是宇文伯空?」 虛幻道姑道:「我沒有不答。」 谷底那人道:「那麼,說!」 虛幻道姑道:「武林傳言紛紛,皆知昔年『玉面烏衣秀士』再現武林。」 谷底那人冷笑說道:「你敢欺我!」 虛幻道姑平靜說道:「怎麼說?」 谷底那人道:「我再現武林,僅碰上一個知我之人,但他不會說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你能碰上別人,準知別人不會看到你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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