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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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虛幻道姑接著道:「創業維難,霸業未成,宮寒冰自是不甘俯首稱臣,無奈苦於不是敵手,一旦被逼得走投無路……」 嫣然一笑,住口不言。 南宮逸心神震動,道:「怎麼樣?」 虛幻道姑淡笑說道:「他自會尋上門來,找南宮大俠聯手,共同對付強敵,這就是南宮大俠所要等的那一天,這也是南宮大俠自己的途徑、自己的辦法,可對?」 南宮逸何止震驚,簡直駭然,表面上,一副平靜態,道:「閣下以為宮寒冰他會找我?」 虛幻道姑笑了笑,道:「這,南宮大俠早已估量過,何必問我?」 南宮逸猶不願低頭,道:「我說過,絕不跟宮寒冰聯手,閣下該聽得清楚。」 「不錯!」虛幻道姑道:「南宮大俠說過,我也聽得很清楚;不過,那是南宮大俠不肯主動跟他聯手,反過來若是他主動做此要求,那又該當別論。」 南宮逸道:「我想不出有什麼分別。」 虛幻道姑笑道:「南宮大俠何竟如此矯情,這般不肯服人?自古只有魔向道俯首,哪有正向邪低頭?這是南宮大俠私底下算盤,難道不對?」 南宮逸心神猛震,悚然動容,突然一揖至地:「閣下,你令南宮逸五體投地,自慚渺小、深為嘆服。」 虛幻道姑身形一閃,笑道:「能得南宮大俠讚許,一生無憾,何幸如之?」 南宮逸道:「南宮逸句句實言,字字由衷。」 虛幻道姑脆聲笑道:「沒人說南宮大俠不是實話……」 笑了笑,接道:「待會兒此間分手後,南宮大俠要往何處……」 南宮逸雙眉微挑,目閃冷電威棱,道:「去找宇文伯空……」 虛幻道姑截口發問:「找他要皇甫少青?」 南宮逸道:「正是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他可是正愁找不著南宮大俠。」 南宮逸目中冷電閃射,道:「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,皇甫少青之身受,已經夠慘,皇甫相也僅此一子,我不能坐視他落在宇文伯空之手而不顧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南宮大俠是怕宇文伯空殺了他?」 南宮逸道:「以宇文伯空那殺人不眨眼的殘暴性情,令人擔心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南宮大俠該知道,一旦彼此再相逢,他不會放過南宮大俠。」 南宮逸淡然點頭:「我明白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君山最高處,那第九十六招之反敗為勝、扭轉乾坤,可是萬分僥倖,天下僥倖事,沒那麼多。」 南宮逸道:「我也知道。」 虛幻道姑說道:「那麼,我以為南宮大俠罔顧己身安危,輕易涉險的做法,是大大的不智之舉,南宮大俠……」 南宮逸淡然截口道:「多謝關注,我更明白,無知,我不能為了自身安危,而見死不救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南宮大俠這捨己為人、大無畏的仁俠作風,令人欽敬;不過,南宮大俠要知道,南宮大俠身繫天下武林命運。」 南宮逸心頭一震,機伶寒噤,默然不語。 虛幻道姑美目深注,淡淡一笑,道:「南宮大俠也該知道,人海茫茫,宇內遼闊,別說不容易找到他,就算是找到了他,南宮大俠成功的機會,也少得可憐。這般做法,不但毫無意義,而且實足蒙羞;身繫天下武林安危,而輕易涉險,這罪過可也不輕哩。」 南宮逸身形連顫,通體冷汗涔涔而下,滿臉羞愧之色,猛然抬頭,雙目盡射感激,道:「多謝當頭棒喝,南宮逸敬請明教。」 虛幻道姑嫣然笑道:「要這麼說,南宮大俠是見外了……」 頓了一頓,接道:「無怨無仇無恨,我不以為他會殺害皇甫少青,而且,皇甫少青也不足為他稱雄武林的阻礙。」 南宮逸道:「閣下認識宇文伯空,就該知他性情殘暴、行事偏激。」 虛幻道姑點了點頭,道:「這個我知道。」 南宮逸道:「他所殺的人,跟他所要殺的人,都跟他談不上仇恨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這我也明白……」 望了南宮逸一眼,接道:「如此說來,南宮大俠是怎麼也放心不下了?」 南宮逸點頭說道:「無論什麼事,不能不防萬一,何況事關皇甫少青生命?何況皇甫少青是落在宇文伯空之手,我怎能放心得下?」 虛幻道姑略一沉吟,道:「那麼,總該有個兩全之策。」 南宮逸淡然一笑道:「除了去試試外,南宮逸想不出兩全之策。」 「試試」?堂堂宇內第一人的「談笑書生乾坤聖手」竟作如是語,說出這話,該令人感嘆,令人難受的。 乍想起來,除了他尋去試試外,也的確是沒什麼兩全之策。 豈料,虛幻道姑她搖了頭,嫣然一笑道:「不,有!」 南宮逸可領教過這神秘道姑那高絕驚人的智慧,她既然說有,那該是真的有了,忙道:「南宮逸恭聆高明。」 虛幻道姑淡然一笑道:「南宮大俠又見外了,我去。」 南宮逸心神一震,驚聲說道:「閣下去……」 虛幻道姑點頭截口,平靜說道:「不錯,我去追宇文伯空,南宮大俠該到各大門派走走。」 南宮逸變色搖頭:「南宮逸不能從命。」 虛幻道姑道:「怎麼?」 南宮逸挑眉說道:「南宮逸鬚眉丈夫、昂藏七尺之軀……」 虛幻道姑笑道:「我說句不該說的大膽話,南宮大俠可別生氣。我以為有些事,南宮大俠這七尺昂藏鬚眉丈夫,恐怕還不如我這個嬌弱女流。」 這話不錯,她不是自負誇口,面對這位神秘人兒,南宮逸可是處處吃癟,絲毫佔不了上風。 南宮逸沒在意,道:「我不能讓閣下代我涉險……」 「涉險?」虛幻道姑竟笑了起來:「我不信宇文伯空他能吃了我,當著南宮大俠,我不避狂妄,誇句海口,我敢把他宇文伯空視同三歲孩童,擺佈於手掌之上,管教他無從逞威。」 南宮逸軒了軒眉,道:「我豈能因自身安危……」 「我要糾正。」虛幻道姑又截了口,道:「不是南宮大俠自身安危,而是天下武林安危。」 南宮逸心頭一震,陡挑雙眉:「但這是南宮逸自己的事,自己的事我不願假手他……」 「南宮大俠又錯。」虛幻道姑再度截口說道:「什麼叫自己的事?這該是自己的小事?如說這是自己的事,那繫於一身的天下武林安危,又是誰的事……」 南宮逸一愣,啞口無言。 虛幻道姑淡然一笑,接道:「南宮大俠倘若執意要管自己這件小事,莫非是要置天下武林安危的大事於不顧麼。」 南宮逸臉一紅,滿面羞愧色,低下了頭。 虛幻道姑美目深注,說道:「南宮大俠不是大羅金仙,不能分身兩處,大小二事同時擺在眼前,也無法兼顧,那麼,如今我在這兒,這件小事我自然義不容辭。」 南宮逸默然不語,良久方搖頭苦笑:「看來,我只要面對閣下,便永遠理虧……」 虛幻道姑嫣然笑道:「本來都是我站在『理』字上。」 南宮逸搖頭,苦笑了一聲,隨即一整臉色,道:「閣下……」 「我來替南宮大俠說。」虛幻道姑笑道:「去,可以,但千萬小心。」 南宮逸只有點頭:「正是……」 雙眉陡挑,目中暴射逢人威棱,滿臉殺機,接道:「萬一閣下有毫髮之傷,南宮逸我不惜一切,唯他宇文伯空是問!」 虛幻道姑身形一陣輕顫,美目凝注,異采如電連閃,那目光,包含了太多的東西,令人無從意會。 「多謝南宮大俠,虛幻自會小心,也請南宮大俠放心,我有把握,他宇文伯空不敢動我毫髮。」 南宮逸點了點頭,目光凝注,突然一嘆,說道:「我欠閣下良多,這筆債,容南宮逸日後報還……」 虛幻道姑美目異采閃漾,截口笑道:「南宮大俠自認欠我良多?」 南宮逸毅然點頭:「不惜,受人點滴,自當湧泉以報。」 虛幻道姑嫣然笑道:「這話可是真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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