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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夜深人静,行人绝迹,星儿隐入云层,冷风飒飒不绝,树林中忽而转出一声叹气,像幽灵,使人听了毛骨竦然。

  这时,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,全身上下用黑布裹着,只露出二只亮晶晶的眸子,双手横抱着一个身穿青衣的俊美人儿。

  她头巾已失,露出乌油油细发,原来还是一位姑娘,看轮廓,确是个绝色少女,此时她似乎失去了平时的娇媚姿容,只见她玉面苍白,秀目紧合,身子不停的抽搐,好似中了什么歹毒掌力,不胜痛苦之状。

  黑衣人双目呆呆紧盯着她的面庞,似乎不胜惊奇,渐浙他移开目光,叹了口气,喃喃自语道:“贤弟啊!原来你是女扮男装,怪不得你举止与口腔像姑娘家,那厮‘白骨毒掌’,真利害,如不是我拼着略损真力,护住你心神一口真气,否则你早就毒发身亡了,但是这样下去,只能略为延长你的性命,并不能使你痊愈如初啊!唉!怎么办呢?”

  突然,左手无意中触及腰间硬鼓鼓的东西,猛然记起一件事,不由大喜过望,连道:“真糊涂,怎么就没想到‘它’呢,害贤弟多受些活罪?”

  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匣,倒出一粒,晶莹滑目的“龙涎胆”,塞进她口中。

  然后,替她解开“穴道”,盘膝跌坐,将景玲扶在身前平躺着,暗自运起武林绝传秘技,“阴阳神功”。过了一顿饭光景,只见他七孔忽然缓缓冒出一股白气,渐渐由淡而浓,由少而多,不一会,那股白气渐转为红色。树林杂草间也笼罩着一片红光,惊起一群宿鸟,往别处飞去。三百年来绝传的“阴阳神功”,竟在此处显现了。

  黑衣人双目紧闭,两手平伸,髻眉皆张,面上肌肉收缩不止,愈来愈快,也越发紧张。

  原来他只知“阴阳神功”对敌时,无攻不无,无坚不挫,威力极大,至于是否能疗伤,却连他师父出从没提起。

  他冒险以“阴阳神功”为“景玲”疗治内伤,也许是“景玲”那张千娇百媚的脸笼激起他的勇气,或许是她那痛苦,憔悴之态,令他慈悯,他终于鼓足最大勇气,冒险尝试。

  那股浓厚大红真气,忽而略带紫气,他知时候到了,来不及解开钮扣,一把将景玲的衣衫扯成粉粹,只剩下一件粉红色亵衣,雪白肌肤,隐约可见,玉乳双峰半露,随娇喘起伏频动,阵阵幽香如兰似营,不由他看得呆了一呆,心口乱跳。

  正正心头猛跳之际,忽觉丹田有一股热力窜动,不禁大惊,知道一个不慎,就要走火入魔,连忙紧敛心神,眼观鼻,鼻观心,这才把那股热力压制下去,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,暗叫惭愧。

  不敢怠慢,双掌分别按住玉乳两旁,“气海”“将台”两穴,入手细嫩,滑腻异常,猛运足真力,掌心顿时冒出一投大红而略带紫色的真气,侵入体内,通过全身三十六大穴,缓缓将毒气迫出体处。

  半响,景玲开口一声娇呼道:“好热呀!”

  美目微晖,瞧见自己被一个全身黑衣笼罩的陌生男人,双掌透出一热力,按在自己乳旁,不由羞惊交集,娇喝一声,一掌朝黑衣人胸前拍去。

  眼见就要打着,景玲心中一动,就在掌将到又未到仅离胸三寸远的地方,倏然将手向旁滑出。

  一见那黑衣人,双掌仍原式不动的按在自己胸口,热力更炽,再见那黑衣人虽黑巾蒙面,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眸子,但他累得遍体汗如雨下,连面罩潮显了,知道对方正以本身真力为自己疗伤,不禁暗暗感激。

  但自己一身罗衫尽除,只剩粉红亵衣,却又羞恨交加,恨不得觅个地洞钻下去。

  她一个姑娘家,守身如玉,平日男人碰她一下都不行,何尝受过人家这般相待?牙齿紧咬,心中一急,不由得细声低泣起来。

  黑衣人见她转醒,面颊恢复血色,方长嘘一口气,擦擦汗,面露喜容道:“姑娘!你身中‘白骨毒掌’,虽经在下用‘阴阳神功’与‘龙涎胆’治愈,但血气亏听风甚巨,不宜妄动真气,必须静养七天,始能恢复原来功力。”

  那景玲有生以来,连父母都不肯稍示的地方,今日连遭生男人抚摸遍至,虽是情急相救但叫她怎不羞煞,恨煞?

  她暗下决定,不是杀掉那黑衣人,然后自尽,就干脆嫁给那黑衣人。

  不相识,不知他品貌如何,更自己尚有一个心上人呢?

  这个问题使得平日娇叱武林,绿林宵小闻风丧胆的“金针女侠”,哭笑不得,进退两难。

  突然她仰天幽幽一叹,瞬间玉容骤变,右掌运足真力,猛然自拍“天灵穴”。

  黑衣人面带笑容,正要安慰几句,猛见景玲自拍天灵穴,不由大吃一惊,忙揭面罩,用打暗器手法掷出,休看这块面罩轻飘飘不到一两重,但在这黑衣人手里,却不亚一块石片。“拍”的一声,面罩早已击中景玲右肩“赤台”穴上,景玲只觉右肩一阵酸麻,手臂再也举不起来,抬头一望,当她看清来人之后,不由惊喜万分,娇亏呼道:“大哥!是你!”

  眼泪再也不控制不住,像决堤河水、泪泪流了出来,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,遇见亲人一般。

  黑衣人面罩一失,露出一张极俊美的脸孔,神仪内蕴,秀逸夺人,正是一别多天的越飞。

  景玲猝然瞧见越飞,不知道是悲是喜,含羞低下头来,楚楚可人,我见犹怜……

  越飞微笑道:“贤弟,哦不,该叫你玲妹,你化装真也高明。愚兄被瞒在鼓里,竟一点也没有发觉,若不是今天为你治伤,也许一辈子,愚兄还不知道究竟呢!”

  见景玲低头不语,含笑道:“都是愚兄不好,害你平白多受许多活罪,来,来,快把眼泪擦干,罚为兄的背你走路!”

  景玲闻言脸生红晕,秀目含情脉脉注视越飞,似有干言万语,要身他倾吐,四目相接,想起刚才之事,不由又羞得娥眉低垂,几乎碰到胸襟。越飞抬头一望天色,东方已渐呈肚白色,知道此刻再不走,等行人一上路,就不方便了,忙道:“玲妹妹,你体力尚未恢复,我背你走好了!”

  景玲假装失去了平日大方之态,羞答答地应了一声,但仍未站起身。

  越飞这才记起,适才她衣掌被自己情急疗伤时撕得碎衣片片,只剩薄薄一件亵衣,试想她一个大姑娘,如何不羞,暗骂一声糊涂,脱下外衫,给景玲穿上。

  然后一把抱住景玲纤腰,运力一纵,人已拔起七、八丈高,展开轻功绝技“凌虚飞渡”,疾若鹰隼,往城内急奔而去。

  景玲纤腰被抱,胸口紧贴越飞胸前,不时震动磨擦,她一个姑娘家,那会有过如此遭遇,不由羞得粉颈绯红,心头却又有种异样的感觉。

  越飞一阵急驰,来到城内,找了一间店栈,也不理会店伙怀疑神色,放步而入。

  越飞将景玲安置在一间房间之内又叫来伙计,命他去买一套衣裳。

  景玲就在客店之中,将自己身世,简单说了出来。

  原来景玲本名“金玲”,世居云南梧桐,双亲早年行走江湖,博得“苍山双剑”美号,父亲金盖隘,为人正直,好义,自从生下金玲后,动极思静,压倦江湖恩恩怨怨永无了日,遂在梧桐西七十里地一清静之所,隐居下来,悠悠自得,乐也融融。

  好景不常,一日路经一片树林,忽闻叱喝与兵刃相击之声。

  走近一看,只见三、四个面貌凶恶汉子,围攻一个年已花甲老者,那老者武功高强,但对手身手亦不弱,且人多势众,采取车轮战,老者已呈败状,气得他指着一个年青而面貌邪恶的汉子破口大骂道:“好不要脸的恶贼,老夫在梧桐见你恶迹累累,正想替老百姓除害,不料你这厮假面虚心,口口声声悔改,重新做人,老夫颐念上天好生之德,暂饶你一命,不道你怙恶不悛,居然纠众前来暗算老夫,天良何在?像你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,老夫老夫就是死也不瞑目,你等着瞧吧!终有一日,侠义中人会把你碎尸万段。”

  那面貌邪恶的年青人,嘿嘿冷笑道:“老鬼!你活得嫌长了,少爷在梧桐一时失手被擒,被你连番欺辱,此仇此恨,山高海深,今天让你瞧瞧少爷手段,给你们这色平日自命侠义中人一点利害尝尝,你就是骂到口干舌焦,少爷也不在乎,嘿嘿。”

  说着,长剑加劲猛攻,一旁的金盖隘早瞧得怒火高张,一声大喝,纵身面出。

  那面貌邪恶的年青人闻声不禁大吃一惊,一声来人面目竟是绿林黑道闻名丧胆的煞星“苍山双剑”,吓得他头也不回,疾掠数丈,急急逃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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