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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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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十三回 百折太盤回雲橫層岫 一燈何黯淡夜逅雙屍 天目飛虹龐百川走後,不多一會,岳天敏等四人也就相繼上路。從鹿頭鎮往北,便入了河南境界,他們經唐河、方城、汝川、登封,一路上遊山玩水,登臨古跡,到第八天上,才到了孟津。 萬小琪一眼瞥見道旁牆角上有墨炭畫著一隻右手,手掌中抓一條冉冉欲飛的浮雲,那正是拏雲手萬松齡的標記,不由心中大喜。 「原來爸爸已經先來了!」韁繩一抖,叫道:「敏哥哥快瞧!爸爸已經先來了呢!這是他的記號。」 岳天敏給琪妹妹一嚷,依著她手指瞧了瞧,脫口問道:「不知四師兄住在那裏呢?」 萬小琪「咭」地笑了一聲,道:「你仔細瞧瞧,那條雲頭朝那個方向去的?」 岳天敏恍然大悟,不由笑道:「琪妹,你別放刁啦,快在前面帶路!」 萬小琪嬌笑著策馬便走,果然每到轉彎之處,都有拏雲手的記號。穿了幾條橫街,尋到一家招商客棧門口。四人才一下馬,便見店堂中迎出一位五十來歲的老掌櫃含笑問道:「客官可是從岳州來的岳公子?」 岳天敏心頭一愕,趕緊抱拳道:「在下岳天敏,正是從岳州來的,不知掌櫃如何得知?」 老掌櫃笑道:「前兩天有兩位老客官和一位青年,在小店住夜,臨行時,留了封信,說有急事須要先走。關照小老兒,說一兩天後,還有人從岳州下來,就把信交給他。小老兒因看三位公子打扮,和老客官說的一樣,才敢動問。」 萬小琪一聽爸爸已經先走,心中十分失望,嘟著嘴道:「他們為什麼不等我們?」 尹稚英低聲笑道:「我們且到房中再說!」 這時老掌櫃早已取出信來,雙手遞給了岳天敏。 萬小琪湊近身去一瞧,果然是爸爸筆跡。大家由店伙領入上房,岳天敏隨手掩上房門,拆開信封,抽出信箋一瞧。那裏是什麼信件?上面潦潦草草,筆走龍蛇般寫著一首似詩非詩,似歌非歌的東西。 只見上面寫道:「速速速,去來兩落寞,五行金剋木,臺上現金粟,我視富貴如浮雲,已感帝鄉不可託,先賢隱逸俱往矣,行看深山伴梅鶴。」 下面畫著拏雲手的一個記號。 這張詩箋,直看得岳天敏更加糊塗,莫名其妙,到底四師兄葫蘆裏賣什麼藥? 拏雲手這一手斜斜倒倒的行草,又不是書法名家,題上首詩兒難道裱褙起來,當古董欣賞?顯然這中間有一件重要之事,否則絕不會鄭重其事的叫掌櫃轉交給自己。 「敏哥哥,我爸爸說些什麼呀?」萬小琪因敏哥哥半天不作聲,回頭一瞧,他手上拿著信箋兒,在微微出神。不由「嗤」地笑了一聲,伸手就搶了過去。仔細讀了一遍,恨恨地道:「爸就喜歡打啞謎,真氣人!我才不要看呢。」說著一把塞給了尹稚英。 岳天敏點頭笑道:「對!英妹,你瞧瞧,四師兄這封信,打著個什麼啞謎?」 尹稚英接過信箋,看了兩遍,突然「咦」了一聲,道:「怎麼?他們不會齊我們,提前上五臺山去啦!難道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不成?」 岳天敏忙道:「英妹,你說什麼?四師兄他們先上五臺山去了?」 尹稚英把信箋一揚,笑道:「你把每一句,寫成一行,頭上第一個字排在一起,不是『速去五臺,我已先行』八個字嗎?這是恐怕信落入旁人之手,才寫成這樣的呀!」 萬小琪聽說爸爸已經先上五薹去了,虎地跳將起來道:「敏哥哥,那我們快趕上去呀!」 她是個性急的人,最好說走就走! 尹稚英笑道:「琪姐姐,你別性急,從這裏到五臺,少說也有成千里路程,今晚我們好好的休息一宵,明天一早趕路,也還不遲。何況一入山西,就進了五臺派的勢力以內,我們趕一天的路,離五臺就近一天。萬妙仙姑不但整個五臺派都支持她,自從擔任了玄陰教副教主以後,更網羅了不少江湖黑道高手,我們雖然不怕,但也得步步小心才是。」 岳天敏知她所說不假,忙道:「琪妹,英妹說得不錯,我們還是在這裏耽擱一天罷!」 萬小琪「咭」地笑出聲來,說道:「我不過說說罷了,一路上誰不聽你們安排來著?」 尹稚英臉上一紅,急得喊道:「琪姐姐,你……」她你字下面,一時竟說出不來。 萬小琪卻早已俯在她耳旁,低聲兒道:「像你這樣剔透玲瓏,水晶心肝的人兒,叫人家怎不言聽計從?我做姐姐的,自然得依你呀!」她邊說邊笑。 尹稚英脹得滿臉通紅,啐道:「琪姐姐,你壞,我不來啦!」 萬小琪笑道:「難道我說的不對?他……」 他字才出口,尹稚英纖手早已在她膈肢窩上呵了兩下,笑道:「你再說!」 萬小琪最怕呵癢,她彎著腰,格格的笑個不停,口中還是說著:「他……他……」 岳天敏見琪妹妹又說又笑的鬧了半天,不由含笑問道:「你們有什麼好笑的,何不說出來大家聽聽!」 萬小琪一面笑,一面道:「我說,我說,啊!你……」 尹稚英可不讓她說,兩個人咭咭呱呱的鬧作一堆,花枝亂顫! 鳳兒瞧得嘻著嘴直樂,突然叫道:「岳叔叔,鳳兒知道,萬叔叔和尹叔叔是在偷偷地說你!」 尹稚英滿臉紅霞的直起腰來,罵道:「小鬼頭,你聰明!」 鳳兒她給罵得不敢作聲。 萬小琪舌頭一伸,道:「瞧!你這師娘多兇!」 鳳兒給她一說,「噗哧」笑了出來! 尹稚英又羞又急,紅著臉啐道:「你這師娘好,以後,就叫鳳兒叫你師娘好了。」說著玉手又向萬小琪呵了過去。 敏哥哥這回聽清楚了,他瞧著兩個如花解語,如玉生香的美人,不由從心眼上直樂出來! 一宵無話,翌日清晨,渡過黃河,由許昌折入晉城,已是山西地界。再經潞城、昔陽,一路上果然不時發現拏雲手的標記。四人曉行夜宿,馬不停蹄,第五天申牌時光已趕到南臺。南臺原是一個鎮甸,但四面一找,卻不見了拏雲手的暗記。大家先前還認為已經到了五臺山下,也許拏雲手把記號畫到比較隱僻所在。尋了一會,仍然不見絲毫蹤影。那麼自己一行,連日趕路也許趕過頭了。不如先找宿頭,休息一宵,諒來拏雲手他們最多不過一天半天,也可趕到。 岳天敏正想開口,忽見路旁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,全身緊紮,一臉精悍之色。 一手牽著馬匹,雙目炯炯的向自己四人打量了一陣,突然抱拳笑道:「三位少俠,敢情是開封安義鏢局的貴賓?褚老鏢頭已在山上恭候多時,兄弟奉副教主之命,專司接待,此處非待客之所,請到山上奉茶。」說完,不待岳天敏答覆,翻身上馬,說了個「請」字,就朝前馳去! 岳天敏給他說得十分糊塗,安義鏢局褚老鏢頭,那不是金刀褚瑞芳老莊主嗎?他怎的也到五臺山來了?他回過頭去,卻見尹稚英正和萬小琪並騎而行,暗暗的咬著耳朵。 一面對自己使了個眼色,纖手連揮,意思似乎叫自己儘管先跟下去。英妹妹江湖經驗較豐,也許已瞧出什麼端倪來了。當下一夾馬腹,就遙遙的朝著前面中年漢子所去方向,奔了下去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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