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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四


  冷無雙伸手接住,心頭也暗暗驚凜,對方露了這一手,自問就不如她了。一面也從懷中取出一份請柬,暗暗貫注內力,抬手一送,說道:「貴教主署名的請柬,奴家也帶來了,請黎總管過目。」

  她抬手之際,請柬也脫手飛出,朝黎佛婆投去,只是她發的較快,宛如一道紅光,飛射過去,但也拿捏得恰到好處,請柬飛到黎佛婆面前,內力也正好己耗盡,黎佛婆不用運氣,可以接住。

  兩人這一交換請柬,果然一點沒錯,朝陽教的一份,是玄衣聖母署的名,玄女門的一份,是卻宇文教主署的名。

  冷無雙還沒開口,玄衣聖母已經說道:「無雙,拿來給我看看。」

  伸手一招,冷無雙手中的請柬,已朝她手中飛去。

  黎佛婆只朝請柬看了一眼,就目中冷芒飛閃,冷聲道:「這會是什麼人弄的玄虛?」

  玄衣聖母卻冷冷一笑道:「什麼人弄的玄虛,倒也並不重要,好在貴我雙方,在江湖上積不相容,已非一天,咱們既然來了,正好作個了斷,我想黎總管也作不了主,不如且等宇文教主到了再劃道吧,無雙,你回來。」

  冷無雙答應一聲,飄然退下。

  就在此時,突聽一聲清朗的長笑,從遠處傳來,說道:「兄弟遲到一步,冷聖母幸勿見責。」

  這一聲長笑,和清朗的話聲,聽來宛如對面說話,實則至少還在一里之外。

  ▼第二十六章 一掌驚天

  宇文蘭身軀微震,低低的道:「爹來了。」

  那清朗話聲甫落,不過轉眼之間,朝陽教主宇文靖青衫飄逸,臉含笑容,已從山門外緩步走入,雙手朝西廂拱了拱,就飄然朝東廂走去。

  黎佛婆慌忙率同十二金釵一齊迎到門口躬道:「屬下見過教主。」

  站在門口的黑龍山莊武士一齊躬身致敬。

  宇文靖呵呵一笑,揮手道:「大家不用多禮。」

  他舉步跨入東廂,一面又朝余日休、杜東藩、祝南山三人拱拱手道:「余兄三位請坐。」

  這時,只見門外人影一閃,黑白雙扇的聶大成、聶大器兄弟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。

  他們是跟著教主來的,但在一里外,教主聽到玄衣聖母說的話,就凌空飛射而來,他們跟不上教主,也只好拚命的提吸真氣,一路急趕,才落後得不算太多,也已是氣喘如牛了。

  玄衣聖母冷冷一笑道:「宇文教主既然來了,咱們正該把賬算算清楚了。」

  「很好。」宇文靖兩道電般的目光直向西廂投來,清朗的道:「賬是應該要算的,不過在下希望你在咱們動手之前,先把小女釋放了。」

  玄衣聖母泠笑道:「宇文靖,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,不錯,你女兒夜闖碧霞宮,為我門下擒住,但當時就被你救走,還擄去我門下三弟子,你應該在交手之前,先把小徒釋放了才是。」

  宇文靖俊朗的神色微微一變,嘿然道:「你很會說話,不過老夫要告訴你,你別以為劫持小女,老夫會投鼠忌器,你若敢損傷小女一根毫髮,要你玄女門所有人的性命相抵,老夫說得出,做得到,你給我記著了。」

  玄衣聖母冷笑一聲道:「看來咱們這筆賬很難說得清了,既然如此,宇文教主就請劃道吧!」

  「說得好!」宇文靖朗笑一聲道:「你帶來的人不少,可惜沒有一個能在老夫手下走出十招之人,依老夫看,咱們這筆賬還是你我二人作個總結,分出勝負,以定成敗。」

  玄衣聖母道:「分出勝負來了,成敗又如何呢?」

  宇文靖道:「成則為王,敗則為寇,誰敗了就聽憑勝者取決生死,老夫敗了,江湖上從此沒有朝陽教,你敗了,江湖上從此沒有玄女門。」

  就在此時,只聽大殿上有人發出清朗的聲音呵呵笑道:「無為之爭!這真是無為之爭!你們好不容易有了這點基礎,雙方合則兩利,爭則兩敗俱傷,豈不辜負了老夫扶植之意?」

  眾人聽得一怔,舉目看去,只見大殿石階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穿天藍長袍,腰束玉帶的俊朗中年人,此人面如滿月,目若朗星,負手而立,丰神飄逸,宛如圖畫中人。

  玄衣聖母驟睹此人,不覺面有喜容,趕緊躬身道:「屬下參見教主。」

  雙方的人都聽得一怔,玄衣聖母自稱屬下,又稱藍衣中年人為「教主」,不知他是什麼「教主」?

  要知雙方之人,不但有各門各派的掌門人,即使不是掌門人,也都是久在江湖的人,見聞不可謂不廣,但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此人的來歷。

  上官平以「傳音入密」朝冷雪芬問道:「這人是誰?」

  冷雪芬微微搖頭,表示不知道。

  宇文靖目光一注,朗笑道:「原來玄女門還有撐腰的人,哈哈,閣下何人,宇文靖倒是眼拙得很!」

  這話是說宇文靖也認不得他了。

  藍衫中年人微微一笑道:「老夫通天教主是也,玄女門隸我屬下,天下各門各派,莫非我屬,朝陽教自然也不例外了?」

  宇文靖朗笑道:「閣下口氣不小。」

  藍衫中年人道:「二十年前若非老夫在終南絕頂,指點迷津,再予以扶持,你焉有今日?」

  宇文靖目中精芒電射,大笑道:「二十年前宇文靖確實在終南絕頂,遇見一位異人,閣下如何會知道的?」

  藍衫中年人突然仰首向天,發出裂帛似的一聲長笑,目注宇文靖,徐徐說道:「你不認識老夫了?」

  他這聲長笑,宛如發自天際,笑聲漫天而來,群山回應,清越有如金聲。鏗鏘刺耳,一般內功較差的人,頓感頭昏目眩,心頭劇跳,就是內功已有根基的人,也感到心頭沉悶,呼吸受到阻礙,差幸他笑的時間並不長,否則準有不少人會暈倒。

  宇文靖雖覺他笑聲可貫金石,內力之深,似是還在自己之上,心頭雖然暗暗震驚,但依然從容說道:「宇文靖遇上的難道還是閣下不成?」

  藍衫中年人道:「正是老夫。」

  這回輪到宇文靖大笑了,他笑聲雖然不如藍衫中年人那般強烈,卻也如同老龍長吟,清越激揚,破空直沖霄漢。

  笑聲甫落,說道:「宇文靖雙眸未盲,縱然事隔二十年,記憶猶新,還不至於對面不識其人,閣下既知二十年前終南絕頂之事,總該知道那位異人有多大年歲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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